梁山花家,今日算是热闹到了顶点。
锣鼓喧嚣,鞭炮齐鸣,炮仗冲天,花家门口,围满梁山好汉。
花荣穿得一新,家中父母老迈,这做哥哥上下打理场面,此刻迎接林家送礼队伍。
领头吴用、晁盖,也是一本正经,晁盖大笑道:“花荣好兄弟,这是刚回山,便是要办喜事,你这神臂将军,最近是喜事不断啊。”
花荣脸都要笑烂了,抱拳道:“都是靠林冲哥哥照拂,也是靠诸位兄弟哥哥帮衬,晁盖天王、吴用哥哥,今日花家有幸,院中略备薄酒,还请上席就座。”
“哈哈哈哈哈!”
“我们也要吃酒,花荣要做大舅子,往后可要忙活啦。”
“不错,不错,过些日子,咱们上门喝酒,可得好好庆祝。”
“都说花家小妹,国色天香,往后咱们林家哥哥,早添贵子,咱们也好跟着小少爷打仗!”
外面熙熙攘攘,吵嚷不休,那些个梁山好汉,一个个都是猛汉子,平素就是有交情。
山中喜事颇少,难得有今日有这般热闹,这些粗汉子,岂有不庆祝的道理。
这东边的太阳,才冒头不久,可是这花家院子早已聚集上百人,你一言,我一句,吵嚷哄哄的,不时还有大笑声。
那远处的小院子中,花家小娘子花青儿,此刻坐在雕花窗户前,一只手托着腮帮,一只手捏着金钗,漂亮的大眼睛,时不时望向人满为患的院子。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小婢,轻声说道:“恭喜小姐呢,今日好生热闹,方才去院子,听他们说,送来的彩礼,一箱又是一箱,光是送彩礼的人,都有好几十人,领头的晁天王,还有天机阁阁主,他们都是山寨中的英雄人物呢。
花家今日可是大涨脸面,公子神射威名大增,今日彩礼上门,那林冲大当家还真是心疼小姐呢。”
花青儿皱了皱眉,道:“就是你多嘴。在荣耀又如何,又不干我事。这彩礼再多,那也是名面上的事情,往后过日子才是真。所遇良人才为真。方才那外面嚷嚷的黑脸汉子,最是讨厌。”
小婢赶忙讨好道:“小姐,在房中说,也就罢了,莫要当那人面前说呢。那可是刘黑子统领,乃是林冲大当家的心腹红人,一身本事,性子又好。”
“哼,管他黑子,还是白子,那厮说话便是难听,就是个糙人,说什么早生贵子,生一个十个八个,把我当母猪呢?讨厌,讨厌,那家伙真是粗鲁。”花青儿不是个喜欢闹腾的性子,外面越是热闹,她反而心中不安。
可是,她也知道自个的担忧是杞人忧天,今日是大喜日子,不管如何闹腾,都不会有人说不是,况且送彩礼的那个人,还是这座梁山的真正主人—林冲。
小婢忽而说道:“小姐,您昨晚让小婢提醒您,太阳初升,您要出去一趟。”
“呀!哎呀呀呀,便是为他们生闷气,我怎么差点把重要事忘了呢。”花青儿一下子起身,牵着裙子,道,“你在这里看着,我从后面出去。”
“小姐,小姐,您要去哪里呀,一会要开席呢。”小婢女吓坏,赶忙说道。
“开席与我何干?他们都是糙汉子,便是我那哥哥,今日也笑得脸蛋开花,只管着跟他们称兄道弟,喝得畅快呢。”花青儿对林冲有好感不假,可是与那个英雄人物,真正谈话并不多。
他的性子如何有无,又是怎样的性情,到底对她有没有感情?
还是说,只是作为家族姻亲结合,花青儿内心纵然有准备,可心底总有些期待。
花青儿想到昨日小月姑娘的交代,也不犹豫,转身便从后院离开,又顺着小路,急急忙忙,快速穿行,没一会功夫,便到柳河畔,这是新修的码头,多是给山寨家眷民用,洗衣淘洗,正好有一条小河蜿蜒而下,最终汇入湖泊当中。
那些妇人起来都早,日头这个点,反而没人,花青儿远远望河畔有个乌蓬船,船头挂着一个猫儿旗。
河岸边,站着一个俏丽小婢,不是旁人,花青儿眼尖,正是林娘子身边的宠侍女小环。
花青儿官宦家小姐,林娘子在山中地位,那可算是女人的头一位。
连带着,伺候林娘子的两个小婢,也跟着水涨船高,平素走到哪里,旁人都要给几分面子。
花青儿当即整理衣衫,小心翼翼上前。
小环也瞧见,顺着走来,朝着花青儿万福,道:“小娘子来得正是时候,这会太阳不烈,这柳树正好有阴凉,我家主人在候着呢。请吧。”
花青儿拉着小环的手,笑着道:“多谢妹妹,回头忙完,再来跟妹妹叙旧。”
“往后便要喊女主人了,姑娘小心一些。”小环没有半分怠慢,扶着花青儿跨过船头。
花青儿城府虽好,但终究还是个黄花闺女,听到这么一说,脸蛋一红,低着头,也不作答,朝着船中走去。
她的余光之下,小环往后退了数步,整个人站到岸边,花青儿微微一愣,朝着船中一看,不是旁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男子。
“坐吧!”林冲跪坐在船中,中间位置放着一个矮桌,桌子上放着几碟小菜,还有一大碗面汤摆着。
不知为何,光是看着,她竟感觉肚子有几分饿。
花青儿下意识坐下,乌篷船那一头,有船夫缓缓摇动桨板,这艘乌篷船慢慢驶离河岸,朝着水泊中心而去。
花青儿有些紧张,第一次与这个男人,不,是未来的夫君,单独相处。
这种感觉,既觉得美好,又觉得不好意思。
林冲肆无忌惮地打量花青儿,尽管跪在,然而腰臀之间的比例,反而衬托得很明显,不但如此,胸口鼓囊囊的,想必是个好生养的。
柳叶眉,薄嘴唇,一头乌黑长发,披在肩膀上,眉眼精致,给人一种清新之感。
换做旁人,花青儿肯定会恼,可是林冲这样看她,花青儿竟感觉很满足。
好似这夫君越是贪婪,她反而感到一种放松。
花青儿装起胆子,问道:“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