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乎林冲如此在乎,实在朱仝此人,林冲那是一万个上心。
此人本事不俗,在原本剧情中,他本不想上山,愣是被宋江阴了一把,不得不上梁山。
这种事情,林冲那是自然不屑于去做。
他行的是王霸之道,同样讲的是仁义之举!
是他的人,抢不走,不是他的人,他也不求着来。
机缘到了,自然便是他的人。
何况林冲实力卓绝,也是自傲非常,眼下能够让他有兴趣亲自动手的人,已是极少了。
唯有这朱仝,林冲非常看重,更不会容忍任何人抢夺。
原著当中,梁山大聚义时,朱仝乃一百零八将之一,排第十二位,上应天满星,担任马军八骠骑兼先锋使。征方腊后授保定府都统制,最终官至太平军节度使。
毫不夸张的说,以一个郓城县的节界,做到节度使的人物,排名十二位,若说没有实力,那简直说不过去。
朱仝一次救晁盖,一次救宋江,把“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仁义彰显到极致。
不但如此,后来还为了雷横逃脱死罪,不惜以身相替。
这样的仁义精神,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最关键这仁义又暗合梁山的精神,这才是原本剧情中,晁盖、宋江如此看重的重要原因,简直就是天生的形象代言人。
加上朱仝的外在形象,又非常优秀,最关键朱仝此人性格温和宽厚,从不滥杀无辜,不像李逵那样杀气腾腾。
不管朱仝走到哪里,都善于处理上下之间关系,得到大家的欢喜,可谓是天生的组织者、领导者。
林冲想的很简单,纵然朱仝不上山,那也要保护他的周全,眼下宋江做事狠辣而决绝,只要不顺从其意志者,往往都要下狠手。
沧州。
朱仝到了有三五日功夫,便进了城,投到州府衙门,正好碰到知府大生厅。
两个公人押朱仝到厅阶下,将公文呈送而上。
那东昌府写的公文,将朱仝的事,轻描淡写一番,大有包庇好言的内容。
果然,沧州的知府看过之后,反而对朱仝生出兴趣来。
他抬起头瞅了一眼朱仝,见他一表非凡,貌如重枣,美鬓过腹,知府越看越是欢喜,心中只将此人当作人才。
知府左右一看,碍于公众场合,只是道:“这个犯人无须押解到牢城营地当中,当要留在本官府邸当中,听我本官调遣。”
既是上官发话,左右哪里会有人反对。
那押解的公人也是欢喜,想着朱仝有这好去处,那也是好事。
当即给朱仝去了押解的行枷,拿了回文,便告辞离开。
朱仝也没想到,会是这般,既不用去牢城营地,正是好事一件。
接下来几天,只说朱仝自在府中,每日只在厅前伺候呼唤。
那沧州府里押番、虞候、门子、承局、节级、牢子,都送了些人情,又见朱仝和气,因此上都欢喜他。
忽一日,本官知府正在厅上坐堂,朱仝在阶侍立。
知府唤朱仝上厅问道:“你缘何放了雷横,自遭配在这里?”
朱仝禀道:“小人怎敢故放了雷横,只是一时间不小心,被他走了。”
知府笑了笑,也不点破,只是道:“你如何得此重罪?”
这话就是有些明知故问了,可是知府大人这么问,肯定有他的心思。
朱仝也不含糊,道:“押送人,让人跑了,自然要领罪。”
知府沉声道:“雷横为何打死了那娼妓?”
朱仝却把雷横上项的事备细说了一遍。
知府端坐,正色道:“你敢见他孝道,为义气上放了他?”
朱仝哪里会松口,赶忙道:“小人怎敢欺公罔上。自是被梁山贼劫走!”
正问之间,只见屏风背后转出一个小衙内来,方年四岁,生得端严美貌,乃是知府亲子,知府爱惜如金似玉。
那小衙内见了朱仝,径走过来便要他抱。
朱仝露出讶异之色,显然没想到,这个小娃第一次见,竟会喜欢上他,只得抱起小衙内在怀里。
那小衙内双手扯住朱仝长髯,说道:“我只要这胡子抱。他身上好事舒坦。”
知府愣怔一下,明显没料到这一处,赶忙道:“孩儿快放了手,休要啰唣。”
小衙内又道:“爹爹,我只要这胡子抱,和我去耍。”
朱仝心领神会,赶忙起身,禀道:“小人抱衙内去府前闲走,耍一回了来。”
知府见儿子喜欢,便道:“孩儿既是要你抱,你和他去耍一回了来。”
朱仝也不含糊,当即抱了小衙内,出府衙前来,买些细糖果子与他吃,转了一遭,再抱入府里来。
那小衙内吃着果子,问道:“你这胡子这么长,往后我也能长吗?”
朱仝哈哈大笑,道:“往后只要长大,都有胡子,不过到时候长多长,每个人各有不同。”
小衙内听的迷糊,道:“管他什么不同,往后只要跟你这般模样,那便是好的。”
“哈哈哈哈,好的很,那到时候等你长这么长。”
知府看见两人进来,问衙内道:“孩儿哪里去来?”
小衙内道:“这胡子和我街上看耍,又买糖和果子请我吃。”
知府讶然,看了一眼朱仝,说道:“你哪里得钱买物事与孩儿吃?”
朱仝禀道:“微表小人孝顺之心,何足挂齿。”
知府看朱仝,那是越发顺眼,有心抬举,当即让人教取酒来与朱仝吃。
府里侍婢捧着银瓶果盒,筛酒连与朱仝吃了三大赏钟。
知府也喝了一些,不过这相公喝酒上脸,只听他道:“早晚孩儿要你耍时,你可自行去抱他耍去。”
朱仝道:“恩相台旨,怎敢有违。”
那这一日开始,朱仝在府中地位渐升,每日来和小衙内上街闲耍。
那小衙内也与朱仝有缘,最喜欢跟他一起,换做旁人,却是不怎么爱耍。
朱仝得了林冲哥哥金银,后面那钱友德又送了两次金银,身上财物不少。
平常耗费,虽知府会给,但是朱仝常说无用耗费,实则他多多支出,那知府大人也是看在心中,对朱仝也是更加看重。
时过半月之后,便是遇到当地灯会。
各处点放河灯,修设好事。
当日天晚,府衙堂里侍婢奶子叫道:“朱都头,小衙内今夜要去看河灯,夫人分付,你可抱他去看一看。”
朱仝当即道:“小人抱去。马上便来。”
那小衙内穿一领绿纱衫儿,头上角儿拴两条珠子头须,从里面走出来,瞧着粉雕玉琢,实在可爱。
这多日相处,朱仝那也是将这娃儿当作自家娃儿,那是疼惜的紧,非常看重。
“晚上我们多玩一会。”那小衙内开心说道。
“也不能太晚。”朱仝点点头,补了一句。
这一个大人,一个小孩,朱仝将这娃驮在肩头上,转出府衙内前来,望地藏寺里去看点放河灯。
那时恰才是初更时分,钟声杳霭,幡影招摇。炉中焚百和名香,盘内贮诸般素食。
杨柳枝头分净水,莲花池内放明灯。
当时朱仝肩背着小衙内,绕寺看了一遭,却来水陆堂放生池边看放河灯。
那小衙内爬在栏干上,看了笑耍。
只见背后有人拽朱仝袖子道:“兄弟借一步说话。”
朱仝回头看时,却是宋江,他是大吃一惊,后背都窜出冷汗来,便道:“小衙内且下来,坐在这里,我去买糖来与你吃,切不要走动。”
小衙内道:“你快来,我要去桥上看河灯。”
朱仝道:“我便来也。”
转身却与宋江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