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兰现在眼中满是史进,听到这么一说,当即道:“便是住在这里,你想住几天都行,便是给我的金条,也够你的吃喝,虞婆也不会说什么的!”
史进一听这话,心中安定,他终究是没有看错啊,这娘们果然还有恩义在!
朱仝哥哥,往昔你说的话,终究是错了。
这么一想后,史进莫名有一种快意,一心只想建功立业,若是这次里应外合,立下功劳,到时候山中地位一定水涨船高,实在快意得很啊
这么一想之后,史进情不自禁笑出声来,只把一旁的李瑞兰看得一阵愣怔。
“进哥儿,笑什么?”李瑞兰迎来送往,迎人无数,算是识人无数,今日见这史进,那笑容透着一股狰狞,说不出来的可怕。
史进斜了李瑞兰一眼,起身走到桌子一旁,将他包袱一提,直接取出五根金条,还有一些银锭子,沉声说道:“这次我出来,要办一些事,借你这地方一用,若是我事情办成,往后定十倍厚报!这些金银,你可以拿一些,还有一些,拿给虞婆他们。
当然,万万不可与旁人说,我在你这里,平白惹出事端来。”
李瑞兰瞅着金银,简直要把她眼睛都晃花了,心中直愣愣泛起嘀咕,竟是心生七分惧意,嘴里随意糊弄道:“进哥儿这么一说,奴家便听明白了!反正最近生意差,进哥儿安心住下,方才也是累了,我这便下去,让人准备酒肉,给进哥儿补补!”
“好,好!还是你最是疼我!”史进大喜过望,心中对李瑞兰再无怀疑。
史进目送娘们下楼,他端坐在位上,方才一番辛苦耕田,的确是累得很,可是想到只要大事可成,一切都是值得的!
纵然出卖色相,那也是小事一件!
“朱仝哥哥,这一次,我一定要证明给你看,到底谁才是对的!”史进心中那一股不服之气,还是压在心口,只要一朝证明过来,便是万事大吉!
李瑞兰啊李瑞兰,只要你这次帮了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没一会功夫,李瑞兰安排小婢送上酒肉,史进昨夜也没怎么吃好,见到酒肉之香,登时吃了起来。
至于李瑞兰走下楼,将金银送与大娘,那大娘见了金银,又惊又喜,只夸女儿好本事。
李瑞兰也不客套,将前后事一说,又将大娘拉到后屋子,小心翼翼关上门。
“那进哥儿,以前是好人时,便是外面没有闯出什么祸事,在咱们这住上多久,都没什么大事。
听闻他做了山贼,眼下梁山派兵要攻打咱们,万一那史进是梁山的头领,那便是危险得很。”李瑞兰头脑冷静,哪里还有半分温情疼惜模样,简直是把事情分析得明白透顶,“若是我们包庇窝藏,一旦官府查探到,咱们都要坏事,这是要掉脑袋的祸事。”
那屋中男人,旁人常唤李公,这男子听到这话,定神说道:“这事情不是那么好办的,现在史进口风甚紧,若他真的是梁山中人,更是不能胡乱决定!”
“为何不好抉择?”李瑞兰不解问道。
李公干咳一声:“现在梁山势力非常大,我听人说,山东和河北,都落入他们手中,朝廷根本无法剿灭。前些日子,有一个姓关的将军,领取数万之众,都惨败梁山之手,这一战过后,梁山向西进攻多地,这次攻打东平府,定是报复之前官军进攻啊!
若是我们得罪此人,一旦梁山大军进剿东平府,我们都要生出大祸来!”
“放你娘的狗屁!你这个老蠢货,只会怕贼,难道不怕官吗?你这么怕梁山,只晓得看眼前,不知道看长远的蠢材!
你晓得什么大道理啊,古话说得好,蜂刺入怀,解衣去赶。眼下当务之急,乃是官府,若是暴毙私藏,一旦官府察觉,死的便是我们!”那虞婆破口大骂,甚是生气,压低声音斥道,“我告诉你,朝廷几十万大军,碾死梁山,那也是容易的事。
若是我说,先去告官,把此人押解了去,我们既能立功,还能霸占他的银钱,至于其他的事情,与我们又有什么干系?”
虞婆说得残酷,眼神凶狠,根本不当一回事。
至于那恩客史进的性命,这虞婆压根不管不顾。
李公皱着眉头,不甘示弱道:“哼!你一个娘们知道个什么?只想着眼前的好坏,何曾望见远处的祸端!依我看.....”
“依你看个狗屁!你这蠢猪一样的东西,给老娘我闭嘴,这件事你莫要掺和便是了。”虞婆厉声骂道,眼神格外凶狠。
“既不让人住,还要报官,便把金银退给他!若是我们拿下钱,便不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李公据理力争说道。
虞婆气得跳脚,一巴掌推过去,将李公推得一个趔趄。
“老畜生,你真是一个老畜生啊。我跟你这些年,何曾享受几日清闲快活?现在好不容易来一个肥羊,你竟说这种话来?怎么?便是你最有道义,我们娘两个便是那混账东西?你还真是好人呢!老娘实话告诉你,我开的便是行院人家,坑害的便是东南西北的恩客,我们做的是皮肉生意,哪里来的恩义?
常来常往,谈笑卖唱,一日又一日,一人又一人,指望的便是他们腰间的钱袋子,没有钱袋子,他们哪里有我们的笑脸呢?
那些在我们这倒霉的人的多了去了,再多一个史进,又有何妨?你这个老畜生不愿意,老娘亲自去衙门喊冤!”
男人最怕女人发疯,眼下乃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大事,李公无奈一跺脚,按住那娘们的肩膀,厉声说道:“你这个臭娘们,声音小一些,若是让那史进听到,我们三个都要被他捅成窟窿!”
这话威力甚大,吓得虞婆不敢出声,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那你说怎么办?”
李公长叹一声,无奈说道:“让女儿看好史进,莫要让他下楼,我马上去官府,等公差一到,那便万事无忧了!”
“嘿嘿嘿,算你这个老畜生,还有一些用处!”虞婆面露笑容说道。
李瑞兰定神道:“那女儿上楼,将他稳住,不让他生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