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地驶离林府,车厢内,王熙凤瞅着一脸娇羞的平儿戏谑地道:“看你这样子,想必是将那小子收服了吧?”
平儿低着脑袋,一声不吭。
王熙凤又道:“你们究竟是怎么说的?”
平儿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
王熙凤急道:“你若是再不说,我以后就不管你了。”
平儿慌道:“奶奶別生气,我说就是了。”
“那你说,那小子是不是早就相中你了?”
“他只说先前对我有好感,并没有往这方面想。”
“放屁!”
“呃,”
平儿抬头瞅向柳眉倒竖的王熙凤,忽然捂嘴窃笑起来。
王熙凤没好气地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平儿:“我先前告诉他,说奶奶在我面前说,你认我做义姐,是看上我了,你猜他是怎么说的?”
“他怎么说?”
“他说,放屁!”
平儿说出放屁两个字,立刻捂嘴笑弯了腰。
王熙凤则是羞得粉面通红,一时竟无言以对。
平儿笑完之后,又道:“奶奶,你和他的性子很像呢。”
王熙凤语气酸酸地道:“我和他能比吗?你没见他一方面帮着二爷赞私房钱,一方面又掂记着将你从我身边挖走,他这家伙分明就是我命里的克星。”
平儿:“奶奶若是不愿意,奴婢留下来,不走就是了。”
王熙凤冷笑道:“你只怕心都被他勾走了,还说这话做什么。”
平儿正色地道:“我只需确定他心里有我就够了,从今儿起,奴婢不管身在何处,都不会再有尴尬的想法了。”
王熙凤诧异地道:“难道你不想早点跟他在一起?”
平儿:“奴婢知晓奶奶这一时半刻须离不得我,等您何时找到合用的人,就请放奴婢离开。”
王熙凤闻言眼眶一红,她伸手抱住平儿的香肩,激动地道:“好平儿,我终究没白疼你一场。”
平儿:“没有奶奶,奴婢只怕早死了,奶奶的大恩大德,奴婢这些年都记在心里呢。”
王熙凤:“我现在后悔了,不该将你许给那个混账云哥儿。”
平儿忙道:“奶奶,他对我很好呢。”
“好个屁!男人都是负心汉,你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我告诉你啊,以后跟着他,你要~”
…
傍晚时分,贾琏从外面回来,看到王熙凤和平儿正坐在一起用餐。
看到他从门外进来,平儿立刻站起身,冲他微笑道:“二爷回来啦,您还没用餐吧?”
贾琏感觉有点怪怪地道:“我在外面已经吃过了,你们自己吃吧。”
平儿:“我已经吃好了,二爷请坐,奴婢给您斟茶去。”
“呃,”
贾琏在王熙凤对面坐下,其小声问道:“平儿这是怎啦?”
王熙凤一脸不爽地道:“她今儿得了云兄弟的准信,正开心呢?”
贾琏一听,立刻拿起酒壶,给自己到了一杯酒,虽说他有心成全平儿和云兄弟。可事到临头,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王熙凤又道:“二爷就不想留下平儿吗?”
贾琏郁闷地道:“留得住人,你能留得住她的心吗。”
王熙凤还想再刺一句,却看到平儿端着茶杯走了进来。
她忙改口道:“二爷,云兄弟今儿和我说了,他准备同我合伙在金陵合伙开一间香水铺子。”
“哦,”
贾琏闻言眼睛一亮,这事若是成了,他又能从中大赚一笔。
他忙问:“云兄弟有没有说他几时前往金陵?”
王熙凤:“那边的铺子可没你的份,你不用打铺子的主意。”
贾琏急道:“金陵城离此有上千里路程,没有我帮你跑腿,你能放心吗?”
王熙凤:“我准备让来旺去办理此事。”
贾琏:“这可不是几十两银子的买卖,你放心交给来旺吗?”
王熙凤一听这话,心里顿时踌躇起来。
恰好平儿端着茶杯走过来,她眼睛一亮道:“平儿,你来负责这事,如何?”
平儿慌道:“我可不成,让我帮忙打个下手还行,别的我可不敢应承。”
王熙凤见平儿推辞,反而越发的看好她,“有云兄弟帮你,何瞅你不能上手。等铺子走上正规,我再派人去接替你好了。”
“那奴婢就试试吧。”
贾琏心里忽然明白过来,合着金陵香水铺子的股份,是他老婆用平儿换回来的呢,这样一想,又让他郁闷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名小丫鬟挑帘走进来,禀报道:“二爷,二奶奶,小蓉大爷来了。”
贾琏皱眉道:“他来做什么?”
王熙凤:“快请小蓉大爷进来说话。”
“是。”
…
过不多时,贾蓉跟着丫鬟走进来,冲夫妇二人行礼道:“给二叔,二婶子请安。”
贾琏:“蓉哥儿,你找我有何事?”
贾蓉:“听说二叔同人合伙开的香水铺子买卖兴隆,侄儿给您贺喜了。”
贾琏:“有话直说,别和我拐弯抹角的。”
贾蓉:“我父亲想请姑奶奶家的侄少爷吃饭,烦请二叔代为引见。”
没等贾琏开口,王熙凤便抢先开口道:“蓉哥儿,姑奶奶家的侄少爷最近被姑奶奶关在家里读书,我今儿过去都没见到人。”
贾蓉:“读书再要紧,吃顿饭的时间总会有吧。”
贾琏:“蓉哥儿,你回去告诉珍大哥,我会将他的话带到,至于云兄弟会不会过来,我可不敢保证。”
“多谢二叔。”
贾蓉又陪着夫妇二人说了几句玩笑话,便告辞走了。
等他一走,王熙凤便收敛笑容道:“珍大哥只怕是盯上咱们那个香水买卖了,”
贾琏笑道:“凭他出面也没用,云兄弟对他可不买账。”
王熙凤好奇地道:“你是如何知晓的?难道是云兄弟同你说的。”
贾琏:“我日前和原理国公柳彪的孙子柳芳在一起喝酒,听他说珍大哥有次陪北静王等人在锦香院喝酒,恰好遇到云兄弟同轩王爷的孙子,还有忠顺王爷家的一个庶子也在那边喝酒。双方为了一个花魁,竟然动手打了起来。”
平儿在旁边听得紧张不已,不过,想到林云安然无恙,想必他那天也没吃亏。”
王熙凤则是一脸八卦地问:“云兄弟动手了没有?”
贾琏:“就是他动的手,听说他先是将原齐国公陈翼的孙子陈瑞文打得鼻血直流,后来又同牛继宗大打出手。”
王熙凤对牛继宗很熟悉,这位是她舅舅王子腾的部下,还是贾家的故交,听说武艺很高强。
她担心地问:“云兄弟和牛将军动手,只怕是打不过吧?”
“确实打不过。不过,牛继宗也没讨了好去。”贾琏随后将那天锦香院发生的事向两女叙述了一遍。
王熙凤兴奋地道:“云兄弟果然没让我失望,他明知打不过牛将军,还敢硬顶,真是个好样的。”
平儿担心地道:“他一下得罪了这么多大人物,不会有事吧?”
贾琏笑道:“勋贵子弟之间打架斗殴的多了,大家都是打完就了结,事后如果找別人麻烦,会被人耻笑的。”
王熙凤忽然想起来,道:“这事和珍大哥有何关系?”
贾琏:“我听柳芳说,云兄弟在众人面前称呼珍大哥为贾将军。”
“不会吧?”
王熙凤在心里暗自嘀咕,叫得这么生分,显然有化清界限的意思,再想起林云先前对她的提醒,让她产生了一丝忧虑,莫非云兄弟真不看好一门双国公的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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