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幸正打算出去,又想起来他身上全是鼠疫病毒,而且是更加恐怖的鼠疫病毒,对于外面的那些人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我现在和瘟疫之源又有什么区别……”
苏长幸感到有些无奈,他也不可能明知道自己身上有鼠疫病毒,就跑出去霍霍人。
说不定,他在麦伦走一圈这个城就沦陷了,彻底化为鼠疫的汪洋大海。
“不行,不能出去,长得丑不是我的错,出去霍霍人就是我的错了……”
苏长幸将那块青铜镜子从口袋银河中拿出来,琢磨着要不要从这里直接去第九维度。
“小小鼠疫,对于这些人危害大,但对于高等玩家来说应该还好吧。”
他安慰着自己,觉得他都能扛得下来,那么其他的高端玩家肯定也可以。
毕竟按照时间来算,他最多只能算得上是一个新手玩家。
而且鼠疫从瘟疫之源到他的身上,应该是减弱了很多。
想到了这里,他也就不再犹豫,击杀瘟疫之源后,黑币的数量也足够了,可以前往第九维度。
【是否前往第九维度】
这次不是手机上的信息,而是以一个轻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这声音来自于他手上破碎的青铜镜。
这倒是把他吓了一跳,差点松手把镜子扔到了地上。
“会说话?”苏长幸质问道。
没有人回答。
这大概是个智障ai。
苏长幸又沉思了一会儿,觉得没有什么纰漏,“前往。”
话音刚落,镜子上出现一道道的黑线,并且越来越密集,和之前见到的一样,密密麻麻黑色的眼睛出现在上面,并且鼓了出来。
苏长幸只觉得头皮发麻,这是生理上的自然反应,而且他抑制不住。
突然。
一只漆黑色,修长的手从里面伸出来,猝不及防地抓住了他的衣领,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将他拖入了镜子之中。
随着清脆的响声,青铜镜子落在地上,不断翻滚,最后撞在碎石上,停了下来。
苏长幸的身影已然不在原地。
……
大量像是黑色油漆的东西在眼前翻滚。
这好像是一片巨大的海域,水里面全是这样的东西,而他在这片海域里快速前进,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
有什么声音在耳边回荡。
好像是歌声。
但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唱些什么。
似乎有很多人,却又好像只有一个人。
苏长幸察觉到自己的感官陷入一种错乱的状态,分不清其中的真真假假,脑子里所想象的画面和眼前所看到的画面混在了一起。
耳边的歌声逐渐明亮,依旧轻柔,在歌唱着什么,神圣庄严,像是母亲的怀抱,只会让人觉得安心。
无数白色的尖塔建筑出现在远处,出现在近处。
如牛奶,阴影分明的云雾飘浮在头顶上,裹挟着水面上反射而来的金色夕阳。
他很渺小,一道门就比他大了十倍,千倍,万倍,周围有隐隐绰绰的人影,和他一般大,同样望着那些建筑,站在平静如镜子的水面上。
苏长幸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满身的污垢,只怕会脏了这里。
“这里是?”
苏长幸神色茫然,低着头跟着周围的人一起向前走去。
其他人也都一样,衣着各异,携带着各种不同的东西,低着头,不敢直视这个宏大的世界。
大家就这样一起向前走去,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也不知道应该去往哪里。
好像过了很久,比十年更长,又比一秒更短。
苏长幸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跟着这些人一起向前走?
为什么?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重复这个问题。
这大概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向来不干没有意义的事情。
很突兀的,他停了下来,细细地观察周围的环境,正前方是一道巨大的,白色的石门,上半截陷入云雾之中,下半截穿过柔和的夕阳。
【天堂之门……】
“真知”勉强给出这么一个简单的信息,但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信息,却让他遐想连篇。
这里的一切都很宁静,很安静,就和地上平静的水面那般,没有波纹,倒影着夕阳与石门。
除了……
苏长幸瞄向身旁倒下的两具尸体,他们表现出鼠疫的症状,血肉溃烂而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其中一人穿着布衣皮甲身后还背着弓箭,另外一个人戴着眼镜穿着西装看着像是上班族。
旁边还落下了两部黑屏的手机。
“这绝对不是我故意的,我发誓。”苏长幸愣在原地,眨了眨眼睛。
他没有想到这些高等玩家如此脆弱不堪,在无意间就被他杀死了。
大概是在刚才的时候,所有人都陷入了无意识的状态,包括他,所以这两个玩家对于鼠疫也没有任何的抵抗,莫名其妙的就死去了。
苏长幸觉得抱歉万分的时候,发现其他人依旧向前走去,向那道巨大的石门,天堂之门。
好像除了他,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无意识的状态。
这是为什么?
苏长幸思考着,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将地上的两部手机捡起来,掠夺其中的积分。
对于高等玩家来说,这些基础的规则也是一样的。
一千多万的积分,和十多枚黑币,不算多,但也不少。
对于他来说主要还是黑币难以获得。
“现在怎么办,跟着他们一起过去?”
苏长幸看向身后,发现是另外一幅完全不同的场景,一望无际的云彩,有尖塔在其中耸立,泛着青蓝色光芒的天空。
他将身边两具尸体丢入口袋银河中,只当是毁尸灭迹,无论在哪里,胡乱杀人应该都是不好的事情。
苏长幸远远地跟在人群的后面,觉得这里可能就是第九维度,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仿佛这里的时间是静止的,定格的。
其他人走过的地方都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唯独他的身后有一串长长的黑色脚印浮在水面上,显得格外的明显。
就像一个双手沾着污泥的小孩,在一幅唯美宏大的画卷上随意涂抹,令人感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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