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郡王爷，节哀

赵珩握紧着陆宛芝的手，见着她痛苦的神情道：“不行，我不能放下你不管……”

陆宛芝疼痛难忍，让自个儿保持着冷静道：“赵珩，太子殿下的生死关乎着整个大盛江山。

太子殿下不得有个万一，若真是有个万一，你也要去坐镇，瞒下这个消息。

合宜还这么小，静姝姐姐也有孕在身，还有皇后娘娘，顾家，太子之生死关乎太多太多了……你快去！”

赵珩哽咽着道：“我等你生完再去，皇兄已经遇刺了，也不在乎一时半会儿了，但你要是有个万一，我此生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就算我愧对皇兄一辈子，我也不可能在这会儿抛弃你去找皇兄的！”

陆宛芝轻叹一口气道：“我生孩子你不望着我平平安安，说什么万一呢？嘶，好疼。”

陆宛芝只觉得痛得撕心裂肺，再也忍不住地痛嚎出声。

“哇！”

随着一阵啼哭声，一个稳婆抱出了一个孩子。

赵珩连过去看着稳婆怀中的婴儿，“好漂亮的孩子，和我刚出生的时候一模一样呢。”

陆宛芝肚子里边还有一个，疼痛不减，反而更厉害：“嘶，你还能记得你自己刚出生的时候长什么样？这会儿见到孩子，你可以去见太子殿下了吧？”

赵珩道：“不行，还有一个呢。”

另一个稳婆道：“还有一个还没有见到头，恐怕还得要好一会……”

此时，外边又传来了暗影的声音。

“郡王爷，太子殿下有令，让您即可前去他的身边，秦御医说，殿下他，殿下他恐怕是撑不过去……”

陆宛芝皱眉，对着赵珩道：“许是殿下有什么话要交代你，快去吧。你相信我，我绝不会比你早死的，任你对我胡说八道的。”

赵珩过去亲了亲刚出生孩子的小脸，虽然孩子脸上还尽是脏晦。

赵珩看了眼孩子耳后有一块小小红红像小船一般的胎记，道：“你好好陪着娘亲，乖。”

赵珩深深地看了一眼陆宛芝，“芝芝，对不起。”

陆宛芝道：“去吧。”

赵珩赶往西厢房里去，每走一步对他而言都是沉重万分的。

他自幼可以率性纨绔，他依仗的并不是皇祖母与皇伯伯，而是太子。

幼时，他没有了爹娘天天哭的时候，是皇兄带着他同吃同住，他被别的兄弟欺负的时候，是皇兄挡在他的跟前。

他以前可以随意玩闹，不管以后，是他知晓皇兄是日后的皇帝，皇伯伯万岁之后，还有皇兄可护着他的一生。

赵珩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太子皇兄会出事，他在自己的心里，一直以来都是无所不能的。

赵珩进了西厢房里边，见着面色惨白的赵珏，落泪道：“皇兄，你……你怎么会遇刺呢？”

太子声音虚弱道：“许是姒家的余孽认出了孤的身份来，阿珩，若是我撑不过今日的话，合宜与你皇嫂，还有顾家日后都要仰仗你了，还有你皇嫂腹中的孩儿……”

赵珩用手背擦着眼泪道：“皇兄，你不会有事的，我给你算过命的，那个算命的说你会长命百岁的。”

太子缓缓道：“生死有命，这一次若我有个万一，一切都靠你了，还有母后定会伤心万分，你要回去宫中多多陪她。”

“不会的，我会找最好的大夫，找最好的药救你的。”

赵珩道，“我愿用我二十年的寿命换皇兄能平安度过此劫。”

太子听到赵珩此言，心中暗叹，果真是赵小呆子啊！

“阿珩，若是有朝一日，你发现皇兄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可一定要原谅皇兄呐！”

赵珩点头道：“你做什么事我都原谅你，不对，若是你抢走了陆宛芝，我可不原谅你！”

太子：“……孤抢陆宛芝做什么？”

赵珩见着太子惨白的脸色道:“上回华盈自尽，她也没死，皇兄你一定会没事的。”

……

陆宛芝痛得厉害，本以为生出一个孩子后，还有一个也会容易些。

谁知隔了快一刻钟，里边那个孩子尽是连头都不肯露出来。

过了约两刻钟，陆宛芝才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出来了。

一旁的稳婆还道着：“快了快了，郡王妃，用力啊。”

星瑞与白茹两人对视一眼，白茹拿着一碗人参汤走到了陆宛芝边上道：“郡王妃，您喝下此参汤补补气力。”

陆宛芝拿起参汤饮下，待着一阵用力，她便没了意识。

房中，稳婆问着星瑞道：“星瑞姑娘，这两个孩子，是给大的还是给小的？”

星瑞道：“素来都是长者为先的，皇室之中更是看重长子，而且我瞧这个老大比老二要瘦小，回长安得要十天半个月。

回长安后，老大模样也更像半个月后刚出生的孩子些，就把老大给太子殿下抱去吧，留下小的。”

白茹见着稳婆怀中已经擦净了的孩儿道：“少有孩子出生就这般好看的，瞧着眉眼，和小郡王挺相似的，这么做真不会败露吗？刚才小郡王可是已见过老大了的。”

星瑞缓缓道：“郡王爷也就看了这么一眼，原本婴儿都是分不出来长相的，何况又是双生子呢。”

赵珩看着太子吃了药，睡下之后，忙不迭地赶回了主院里。

见着一盆盆的血水出来，赵珩连闯进了产房，“芝芝，芝芝！”

星瑞抱着一个襁褓，跪在了赵珩跟前道：“郡王爷，节哀！”

赵珩听到星瑞此言，恍若五雷轰顶，被抽去了魂魄一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赵，赵珩……”

赵珩听到陆宛芝的声音，三魂六魄才归来，连往里边走着，握住了陆宛芝的手腕，“我在，芝芝……”

赵珩见着在床榻上睡着呓语的陆宛芝，看向了星瑞道：“芝芝不是好好的吗？你说什么节哀？”

星瑞跪抱着孩儿道：“郡王爷，郡王妃没事，可二少爷……

二少爷因为太久没有生出来，生的时候就憋了好长的气，出来时就已窒息而亡了。”

赵珩紧蹙着眉头道：“什么？给我看看。”

赵珩万分心痛地看着星瑞怀中已经僵硬的死婴。

赵珩蹙眉道：“好丑！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孩子的？这个孩子肯定不是我的！”

星瑞道：“郡王爷，这就是王妃亲生的孩子。”

赵珩蹙眉道：“老大这么好看，老二不会这么丑的，这丑娃娃肯定不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