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收回放在密码箱的目光，语气担忧地问霍川：“三爷没事吧？”
霍川恭敬回禀：“主子心情不太好。”
秦阮陷入沉默，三爷心情不好，她也回不去。
她又问：“二爷也在家？”
霍川：“在，这次行动二爷也会一起去。”
秦阮心下一突，眸子里泛起疑惑光芒：“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霍川抿了抿唇：“夫人此事稍后再说，先让霍栀离开，门外有人等她。”
秦阮挥了挥手：“去吧。”
霍川走到霍栀面前，把密码箱送到她面前。
霍栀接过箱子，分量不轻，她的身体跟着往下坠了坠，很快稳住。
“小栀子，安全回来。”
刚稳住身形的霍栀，抬眸神色诧异地盯着霍川，她咬了咬唇：“我会的。”
霍川咬紧腮肉，语气冷漠道：“去吧，等你回来，兄弟们给你接风。”
“嗯！”霍栀用力点头，双眼微微泛红。
她转身冲秦阮弯身：“夫人，我走了。”
秦阮微眯起双眸，目光来回在霍栀跟霍川身上打量着。
她总感觉这两人神态过于严肃，像是霍栀这一去九死一生。
秦阮忽略心头的异样，对霍栀温声说：“霍栀，安全回来。”
霍栀垂头声音低低地应了一声，提着箱子快步离开。
秦安国盯着霍栀离去的背影，锐利眼眸微眯，脸上露出老谋深算的精明神色。
直到霍栀的身影消失，他对秦阮徐徐开口：“阮阮，刚刚离开的那姑娘怕是回不来了。”
秦阮神色骤变：“爸，您这话什么意思？”
秦安国喝了口茶，神色温和笑看秦阮，缓缓道：“自古以来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非常之事要非常之士为之。
传闻古老家族的死士个个忠心耿耿，悍不畏死，他们敢于死亡不惧牺牲，死士从不会论功行赏。接风于他们而言，代表着英勇牺牲，这是他们的最终荣耀。
这些我也是道听途说，其中内容真假难辨，总感觉刚才那姑娘有去无回。”
秦阮眼眸紧缩，锐利眸光盯着身边的霍川，沉声问：“霍栀这次行动危险有多少？”
霍川垂眸，语气平静：“十死十生。”
秦阮深深呼了口气，情绪极力保持冷静：“为什么一定要派她去？”
霍川语调一如之前冷淡：“主子的命令，身为暗部成员必须执行。”
潜意思就是没有缘由，主子既然派他们行动，哪怕知道是赴死也要义无反顾。
秦阮磨了磨牙，脸沉得可怕，眼底溢出的责怪目光叫人见了不寒而栗。
她还挺喜欢霍栀这姑娘的，比她大几岁，性子沉稳，平日话不多，行事作风让人很舒服不会有冒犯感。
秦阮站起来，大步朝门外走去。
“夫人！”霍川立即上前阻拦：“夫人，三爷有话让我转达给您。”
“有什么话一会再说！”
秦阮脚步不停，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霍栀去送死。
十死十生，这是个什么概念，霍栀这一去必死无疑。
眼见秦阮就要冲出门外，霍川大不敬地冲上前，伸出双臂拦住她：“夫人，三爷说了，若是您要阻拦让我转告您，霍栀命该如此，让您不必为她心软。”
话中有话，三爷的意思是霍栀死有余辜？
秦阮皱眉，冷冷盯着霍川：“什么意思？”
霍川咬了咬牙，带着几分情绪化，语气微重：“霍栀本身就是别家安插在霍家的探子。”
“你确定？！”
秦阮眸底闪过疑惑，满脸震惊，在这一刹那间她思绪彻底乱了。
一颗心也忽上忽下，脑子不太够用。
如果霍栀是其他家族安插的探子，为什么三爷会把人指派到她身边。
前世在万宝山墓地，霍栀还跟随三爷一起祭拜过她。
霍栀、霍川她都熟悉，哪怕是常年跟在霍奕容身边的霍羌，她也偶尔见过几面。
霍栀若是叛徒，前世为什么还能跟在三爷身边，也没有见她有什么变化。
不对！
秦阮倏地睁大双眼。
前世，距离三爷死前，霍栀突然就不见。
在三爷身亡前的半年，陪在三爷身边的只剩下霍川，霍栀突然消失。
难道她真的是霍家的叛徒？
秦阮怎么都无法相信，以三爷对她跟孩子的看重，不可能把这么个潜在危险留在她身边。
她眉凝纠结，面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困扰烦躁，心烦意乱，且越理越烦。
秦安国走到秦阮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别一个人胡思乱想，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不如去问问三爷。”
神思瞬间清明，秦阮连忙转身返回桌前，拿起手机翻开通话记录，找到霍三爷的通讯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第一时间被接通。
“阮阮？”霍云艽地清冷低沉嗓音，从声筒响起。
听到熟悉地语调，秦阮能感觉到三爷的心情不太好。
她直接开门见山：“三爷，霍栀这次能活着回来吗？”
霍云艽像是没预料到，秦阮会问霍栀能不能活着回来，这不在他的预料内。
他低沉淡淡地笑意，通过声筒清楚传到秦阮耳中：“阮阮不问我，霍栀是不是叛徒？”
秦阮肯定地说：“我觉得她不是。”
说她相信霍栀不是叛徒，不如说是相信霍云艽。
相信这个男人，不会把她跟孩子置于危险中。
电话那头的霍云艽站在书房阳台，手虚虚扶在护栏上，听到秦阮肯定回答，他神色微怔。
过了会明白了什么，他再次笑出声来，笑声低沉悦耳。
秦阮的手机就贴在耳边，霍云艽的笑声通过声筒清楚传进她耳中，直击她略不安的心。
仿佛对方就站在她身边，低头凑近她耳边说话，这种安抚是其他人无法给予的。
“的确不是。”
霍云艽温柔的嗓音，醇厚如酒。
他给了秦阮明确回答，这是对她信任的奖励。
小丫头看似懵懂，在大是大非面前，永远这么信任他。
霍栀一个暗卫，会在短时间得到秦阮的信任吗？
答案是否定的。
那她为什么会相信霍栀不是叛徒，皆出在他的身上。
霍三爷被秦阮的回答，以及她的信任取悦，得到噩耗后的盛怒消散不少。
小丫头就是这么招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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