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话音一落,一众诸侯纷纷侧目。这个庐江土包子掌管后勤,此刻竟然要出战了!诸侯们目光闪烁,如果讨逆军都死在华雄手上,那么军粮技术,是不是该人人有份了?刘备怔怔看着关羽,他们一番苦心,就这么白费了?关羽手持大刀,斜睨一众诸侯,狭长的眼帘眯起,一身杀机几乎难以自持!陆远在刘备身边走过,漫不经心道:“的卢马啊的卢马,陆某择日再送将军一场大战,但将军也需谨记,人无信不立!”
他策马出了军营,身后大将林立,甲胄云集。典韦,许褚,黄忠等人神色自若,甚至陆逊和诸葛亮两个孩童,同样精神抖擞,神采奕奕!一个个讨逆军将士骑乘高头大马,身披轻甲,手执强弓,长枪横在一侧,更是威风凛凛。一匹匹战马低声嘶鸣,感受着即将到来的大战气息,马蹄刨地,准备着最后的冲锋。大军出阵的姿态,与之前的两军,无论从各个方面,都不可同日而语!战鼓擂动,为大军助威,此刻伴着北风呜咽,为当下大战,更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曹操心中一动,匆忙令人取来军中苦酒,到典韦马下仰面大笑:“将军为国杀贼,曹某心中敬佩,愿以此酒为将军壮行!”
他自问前路,道阻且艰,只有陆远可以与他同程,早已被他引为知己。典韦挠了挠大胡子,一脸为难道:“主公不让战前饮酒……”曹操一怔,干笑两声:“那曹某在此,等将军杀敌归来!”
他目光逡巡,看向大军前方策马而立的陆远。陆远身着甲胄,神色凛然:“典韦,此为我军首战,除恶务尽,去吧!”
典韦躬身领命,带着一众讨逆军将士呼啸战马,轰隆隆冲向战场,有如一股钢铁洪流。华雄正带着万名西凉铁骑,骂着袁绍的十八代祖宗,正骂得口干舌燥,见到典韦出阵,稍稍打量一番,不由哈哈大笑。“哪来的丑鬼,竟然连骑马都不会,赶紧报上名来,关西华雄,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华雄见典韦骑马,竟然是靠掐着马脖子控制战马,顿时生出了轻视之心,只觉得这个丑鬼连之前的两人都不如,纯粹是过来找死!他话音刚落,却突然见到这丑鬼两眼猩红,还没弄清怎么就激怒了这丑鬼,耳边猛地响起一声爆喝,犹如晴空霹雳:“大黑,赶紧打死了事,跟他啰嗦什么!”
华雄循声看去,从老实巴交,正举着强弓对着他,如同庄稼汉一般的黄忠身上略过,只当这也是个将死之人。直到见到许褚,他才心中一震,这是个高手,神色中没有一丝情感,简直像头野兽!他刚想到这,突然感到大地轰隆一响,只见典韦竟然跃下战马,暴露出如同棕熊一般的魁梧体型,手持双戟,脚步飞奔。前冲之势,简直像是一座移动的大山,正在飞速靠近!华雄心头大骇,这是什么怪物!下马反而比在战马上还要高大!华雄稳定心神,猛地一刀劈出,刀法刁钻狠辣,就算典韦能架开长刀,他也会借力使力,改劈为抹,切开典韦咽喉!典韦一戟格挡,势如破竹。“咣!”
刀戟交击,典韦的一戟势大力沉,直接击飞了华雄的长刀,另一戟同时当头砸下,裹挟着风雷之音,气贯长虹!华雄长刀脱手,没有借到一丝力气,心中正惊惧这怪物的神力,猛地见到当头又是一戟,寒意森森间,根本不容他躲避,便是头颅剧痛,彻底栽落下马!“你才是丑鬼!”
典韦恶声恶气,向着华雄的尸体骂了一句,回头振臂一呼:“兄弟们,杀!”
一众讨逆军将士神色冷漠,策马冲出,偃月箭阵严整有序,在奔行中摆出了一副弯月阵势,好像一把死神镰刀。刚进百步范围,大军中的将校同时厉喝一声,无数箭矢离弦而出,射向一群惊慌失措的西凉铁骑。箭矢铺天盖地,犹如一片乌云压下,直接贯穿了无数西凉铁骑的躯体!箭阵却毫无间歇,第一排的士卒放完箭矢,径自放缓马速,重新挽弓,而第二排士卒已经迎头赶上,继续释放箭矢,之后是第三排士卒,以及重新挽弓的第一排士卒。如此循环往复,使得箭矢密不透风。半月形的偃月箭阵稳步推进,一路箭矢不断,西凉铁骑血流满地,尸骨成山,惨不忍睹。刺耳的挽弓声,马蹄卷地的咆哮声,无数箭矢的破空声,凄厉的嚎叫声混为一体。西凉军中的大将李肃,赵岑星看得亡魂皆冒,顾不得整顿兵马,急急向虎牢关逃去。他们还没有见过如此井然有序的箭阵,简直将所有士卒都混为一体,形成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戮机器,凶残至极!黄忠正在射杀西凉军中的弓手,他有着百步穿杨的射术,可谓箭箭夺命。此刻他却不由眼睛一亮,露出一副憨厚笑容,猛地策马向着二人追去。李肃见自己身后竟然吊着一个老农,正紧赶慢赶而来,不由恶向胆边生,向着赵岑星一声大喝,两人同时策马而回,准备先砍了这个老农再回虎牢关!黄忠精神一震,笑容更是憨厚,战马疾驰间,猛地一箭射出,直取赵岑星!百步距离只在须臾之间,无论是战马还是箭矢。李肃刚刚赶到,突然听到身后闷响,只见赵岑星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已经额头中箭,噗通一声摔落马下。他心头一寒,这竟然是个骑射高手!不过既然已经被自己近身,那么就算此人倒霉!现在正好杀了此人,将此战过错都推到华雄和赵岑星身上,他们必然不会反驳,自己则是斩杀敌军大将,力挽狂澜的功臣!李肃长枪抖动,枪花点点,如毒蛇一般向黄忠刺去!黄忠却不知何时取出一柄长刀,刀势一探,荡开所有枪花,随即横刀一抹,割开了李肃咽喉,很是利索!李肃捂着咽喉,鲜血依旧向外喷溅,只兀自说着:“你,你使诈……”黄忠老实巴交一笑,切下了李肃头颅,更是干脆。战场一端,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大军推进间,一个个讨逆军将士神色冷漠,没有任何言语,只有挽弓声,马蹄声,箭矢破空声与敌军的哀嚎声交相呼应。一路上残尸遍地,血水汇聚成溪,一根根落空的箭矢深深嵌入地面,犹如生死地标。万余西凉铁骑不知死了多少,只有零散的千余人四散狂飙,亡命奔逃。陆远策马而立,见着大局已定,黄忠,典韦等人一一归来,不动声色间,眉宇舒展。黄忠战马上挂着李肃和赵岑星的人头,典韦则是带回一个烂西瓜般的头颅,根本看不出人形。许褚在一旁哈哈大笑:“大黑,这厮就骂你一声丑鬼,也没撒谎,你干嘛这么大火气!”
陆远意气风发:“别胡扯了,招呼兄弟们回营!”
几人纷纷领命,号角声起,大军缓缓退回,只留下后勤军救助伤员,回收箭矢。陆远率领大军回营,一众诸侯早已瞠目结舌,不知所言。之前这个庐江土包子常说自己为了联盟,一直隐忍,他们都不以为意,现在才终于看到这支大军的凶残之处!主将没有脾气,哪来这些神色冷漠,杀戮成性的士卒!这场大战根本无需斗将,所谓斗将,根本就是给他们看的!公孙瓒目露精光,这个箭阵,只要士卒同心,骑术精湛,他也可以学会!曹操气喘吁吁冲出,由衷赞叹:“行之老弟,其疾如风,侵略如火,曹某佩服!”
陆远不动声色:“老哥,酒还温着吗!”
“酒已经凉了,这就去温上!”
曹操依旧一脸震撼:“这位将军斩杀华雄之时,酒还烫着呢!”
任何人都无法忘了那幅场景,一击之下,华雄身死,毫无招架之力!“这是烫酒斩华雄啊!”
陆远笑得云淡风轻:“典韦,领功去吧,记得把人头摔在盟主脸上!”
他回头看了看战场,吕布,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