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结束,陆远正要离去。一众诸侯却纷纷赶来,生怕陆远再闹出什么事端。毕竟这个混蛋,敢逼着二十几万大军去跟吕布拼命,就没有什么事不敢做的!此时联军再闹出什么事端,就真要一哄而散,玉石俱焚了。诸侯们认真打听一番后,终于各自舒了口气,没出事就好。只是他们都诧异地看着刘备和张飞,这两个混蛋命真大。对于刘备的身世,则根本没人理会,那就是个公开的笑话。刘备灰头土脸,面对无数目光,不知所言。公孙瓒听着一群白马义从的汇报,脸色渐渐凝重。只是没人注意这些。“小子,你这里安全无虞,老夫就去前军了!”
孙坚找到陆远,神色毅然:“沙场建功,老夫从不落后于人,只是前军废物太多,如果老夫被他们拖累,不幸身死,策儿就……策儿无法服众,你懂吧!”
他话没有说明,但他相信陆远会懂。“老哥放心去吧,尽管把策儿交给陆某!”
陆远老气横秋,乐呵呵道:“老哥心中担忧,陆某全都明白,策儿年纪还小,但只要陆某不死,就能保他一命,保你孙家不散!”
孙策脸色铁青:“你的族弟和你看重的孩童被人威胁,你屁都不敢放一个,还敢口出狂言!”
他心中愤懑,陆扒皮这个混蛋,年前还是庐江第一纨绔,现在竟然一口一个策儿称呼!而他遭遇陆扒皮,却是每一次都倒了血霉!孙坚死死拉住暴怒的孙策,认真教导:“策儿,祸从口出,你要以这小子为戒,他这张臭嘴,说不定哪天就得被人活活打死!”
他拉着孙策就走,没一会儿,三万孙家大军,轰隆隆冲向前方。“将军不必担忧!”
诸葛亮依旧趴在战马上,神色自若道:“那个酒鬼只是威胁我们,匹夫之勇,不足为虑,兄长每次外出办事,身边都有老卒护卫,我平时也不会随意外出!”
陆远本来没有在意,但听他说完,却忽然担忧起来。匹夫之勇,不足为惧。但刘备绝不是匹夫,而且已经恨上了诸葛亮。“你呀,还是年幼,不知利害,早点到水镜先生门下学学吧!”
陆远随意笑道:“虽然口舌如刀,但时局变化,口舌总没有刀兵管用!就像刘备的皇族身份,我们都知道这是笑话,但如果哪天刘备崛起,皇族就会见风使舵,假戏真做!”
诸葛亮微微愣神,若有所思。对于去水镜先生门下学习,他满心向往。只是他的从父还被袁术扣着,将军也没有提过这个怎么办。他和兄长想的那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行。他稍稍踟蹰,想着先和陆远商量下。陆远却毫无征兆,猛地一回身将腰刀掷出。刀光闪闪,似流霞匹练,直冲张飞而去。刀还未到,陆远已经挽起强弓,瞬间连连三箭射出。利箭破空,箭箭夺命!一切都在兔起鹘落之间,甚至刘备,关羽都没反应过来。而陆远身后,老实巴交的黄忠却已经挽起强弓,许褚策马拖刀,典韦挥戟狂奔。他们一直跟在陆远身边,对陆远杀意早有准备。小陆逊是他们看着成长的,自然极为爱护。小诸葛亮彬彬有礼,同样惹人喜欢。那个酒鬼竟然敢威胁这两个孩童,就算主公不说话,他们也会有所动作。张飞正得意洋洋,果然抓住了这劳什子小将军的软肋!虽然被威胁会给他个英雄的死法,但他哪会被人吓住。这分明就是那小将军害怕了!忽然看到刀光袭来,让他心神一震,这厮竟然敢动手!这可是联盟大军,要去共讨吕布的,谁敢在此时内斗!张飞不及多想,一矛挑飞腰刀,却不禁头皮一麻,只见三支利箭同时来袭。他长矛翻卷,俨如裹胁着风势一般迅捷,连连荡开两支利箭,口中爆喝:“你敢杀我!”
但他心头骇然,两支利箭格外强劲,快似流星,他猝不及防,已经无力挡下第三箭。而典韦和许褚已经迎上了他二哥关羽,他二哥虽然武艺不凡,但毫无准备,被两人围攻,瞬间连连遇险。另外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黄忠,同样箭箭直指他的大哥刘备。大哥狼狈鼠窜,在人群中躲避,那黄忠竟然又取出了大刀追赶。张飞心中暴躁不已,他们三兄弟竟然同时遭遇险境!他环眼猩红,手中长矛猛地掷出,撞向第三箭。同一时间,张飞脚步飞快腾挪,试图冲过去十几步,擒下陆远威胁众人。他功成在即,身形猛地跃起,面色狰狞凶恶,如同猎豹扑食!“噗!”
一箭破空而来,直接贯穿了张飞大腿。张飞的捕食之势为之一滞,一声痛呼,惊天动地!“噗通!”
张飞狠狠坠落,大腿上擦着利箭,鲜血如注。利箭上的三棱血槽格外凶狠,正是仿制的三棱军刺,俨如放血一般。张飞看着神色漠然,一言不发的陆远,心头万念俱灰。这回真的要死了,还要害死自己的大哥和二哥。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只在须臾之间,此时周围众人才终于反应过来。这个小将军果然如此,脑门上就刻着胆大包天四个大字,什么时候都敢闯祸!陆远却忽然强弓一收,轻喝一声:“典韦,许褚,黄忠,回来吧!”
几人不明所以,撤出战圈,只是一脸疑惑,这样的大好机会,不斩尽杀绝?死人不会记仇,这可是主公亲自教的啊!再有几息,他们就能将仇敌彻底斩杀,让诸侯都无法阻拦。“这次给你个教训,不影响你骑马作战!”
陆远神色漠然:“你如果是威胁陆某,陆某还懒得理会你!但你威胁两个孩童,就犯了陆某的忌讳!陆某还没死呢!”
他话锋凛冽,正是对一众诸侯所说。只要是聪明人都明白,陆远不死,就不能对陆远身边人下手。刘备神色冰冷,从人群中钻出,看向陆远。关羽喘了喘粗气,被典韦和许褚围攻,同样不好受,眯眼盯着陆远。张飞咬牙抽出箭矢,看着三棱伤口上依旧鲜血直喷,不禁厉声大吼:“郎中,郎中死哪去了!”
一群白马义从神色冷漠,无人理会。刘备见张飞性命无虞,稍稍松了口气,向公孙瓒施礼道:“伯圭,军营的郎中……”“军营的郎中……”公孙瓒狠狠拧着眉心,猛地哈哈大笑:“玄德,军营的郎中被你三弟酒后打伤了,你忘了吗?你有兄弟,在下也有啊!”
他笑得有些癫狂,彻底失去了往日的贵族从容,一语说完,就直接策马离去。刘备一怔,此事怎么会暴露?而且军营中那么多郎中,又不是只有他三弟打伤的那一个!现在公孙瓒这副姿态,显然极为愤怒,那他还怎么按照原计划,向公孙瓒借兵?“刘玄德,此事主公无法帮你!”
严纲咬牙切齿:“我等戍边将士可以死,但怎能屈死在自己人手里?这酒鬼打伤的郎中今早身亡了!他深入草原与匈奴人作战,刚得封赏,主公本准备让他回乡娶妻呢!”
他话音落下,策马随公孙瓒而去。“主公说得对,对外族作战,守护一方百姓的才是英雄!”
田豫策马而过,面无表情:“刘玄德,你的兄弟,不如我的兄弟,我有兄弟三万,就不与你去历练了!”
刘备脑中轰地一下,人死了,事情暴露了!自己拉拢田豫的事情也暴露了!那么找公孙瓒借兵,岂不彻底没戏了。一群白马义从就在他身边,却对他们熟视无睹,显然是三弟喝酒打人惹来了众怒!刘备看了看张飞,见关羽已经用短刀为张飞处理伤口。虽然火烧伤口极为疼痛,不如郎中手段高明,但起码能止血,不至于送命。而且三弟屡屡喝酒误事,也该有个教训。刘备心头一狠,不再去看张飞,思忖片刻,脸色平缓下来。他走到陆远马前,面无表情道:“小将军,的卢马可以送你,只想向小将军借一路兵马,助我兄弟三人在平原县立足!”
“不必了,你留着建功立业吧!”
陆远漫不经心道:“你放心,陆某不会跟一酒鬼计较,伤口包扎上,不妨碍他作战,但借兵的事就不必提了,你借的东西,还过吗?”
他说完一路策马,带着众人扬长而去。后军中终于平静下来,陆远将诸葛亮和陆逊放在军中,自己则带着典韦等人到了前军。许褚和黄忠的战马上,还各自挂着一个大麻袋。正是陆远抓来颜良和文丑,一直被灌着麻沸散。天色渐晚,大军终于抵达了高岗营寨。东南北三面扎营,按照孙子兵法的围三阙一,意图将吕布赶回虎牢关。毕竟大军目的只是赶走吕布,夺回粮道。陆远刚出去查看地形,高岗营寨中突然一队精骑俯冲而下,呼啸奔来。马蹄踏地,地动山摇。吕布一马当先,方天画戟上寒光闪烁,威风凛凛。见到典韦,吕布当即长戟一指,仰面大笑:“丑鬼,你竟然骑着条狗来找死!”
陆远心头一沉,坏了,吕布一下把典韦的忌讳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