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可罚不可杀
“万岁……”
“王安!”杨涟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朱由校打断,而大太监王安也连忙上前作辑。
朱由校不顾杨涟,直接下旨道:
“着旨、命王承恩提督御马监,辅皇五弟由检、着手为皇考修缮皇陵!”
“奴婢领旨……”听到朱由校的话,王安点了点头,当即领下了旨意。
这一幕被杨涟亲眼看在眼里,却毫无办法。
说白了、御马监又不归兵部和兵科管理,他兵科虽然可以驳回皇帝与兵部的一些调动,却驳回不了内廷二十四衙门的事情。
朱由校做出了自己继位后的第一道圣旨,并且挑衅般的看了一眼老臣杨涟,随后对方从哲隆声道:
“内阁与户部协助皇弟由检!”
“臣、领旨……”方从哲没有杨涟那么刚正,这种事情上他不可能为难朱由检,毕竟朱由检才送了人情给他。
“退朝!”见方从哲作辑应下,朱由校心里顿时得意了起来,留下一句退朝,就抓着朱由检的手离开了文华殿。
走到殿后的时候,朱由检还能依稀听到杨涟在破口大骂,被鸿胪寺丞警告的声音。
“弟弟、你看我刚才如何?”
朱由校抓着朱由检走出了文华殿,却不想直接在文华殿背后的主敬殿休息了下来,并向着朱由检骄傲的说着自己刚才的举动。
对此、朱由检也只有无奈,对他朱由检作辑道:
“皇兄刚才,确实有几分皇祖父的感觉,不过还是太过暴躁了,天子应该不展喜怒于面才对。”
“哼!那杨涟老匹夫咄咄逼人,不呵斥他,真以为吾好脾气吗?”朱由校冷哼一声,显然对杨涟上朝第一天,就怒叱朱由检的行为不满。
在抱怨之后,他也不忘安抚朱由检,轻声道:
“弟弟放心、过些日子国丧结束,我就把那老匹夫赶回老家。”
“不用不用。”听到朱由校的话,朱由检连忙阻拦,却引得对方皱眉道:
“怎么?弟弟觉得不满意?”
朱由检连忙解释道:“不是、只是认为哥哥不用这么大费周章,杨涟也是为了哥哥的社稷着想,臣弟刚才确实有些唐突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朱由校就握住了他的手,关心道:
“弟弟向哥哥要东西,哪有唐突的说法?再说那皇陵本来就要修缮,由弟弟你带人修缮,我该高兴才是。”
“那杨涟老匹夫,我过些日子再收拾他。”
“不用不用……”朱由检有些汗颜,只能为朱由校解释道:
“那杨涟等人皆为东林党,虽然为人迂腐,却胜在刚正清廉,朝廷正是需要他们的时候。”
“皇考在位时,重用东林出身的官员也是看出了他们对朝廷有益处。”
朱由检之所以解释、是因为此时的东林党,确实算得上明末的一股清流。
此时以杨涟等人为首的东林党,还在主张降田赋、去矿税,增收商税。
倒还不像崇祯年间的东林党,只知道党同伐异,对各项事情一问三不知。
东林党后来的混蛋,也是因为能干实事的东林党都死的差不多了,才让小人窃取高位。
若是东林党一开始就混蛋,也就不会吸引到卢象升、孙承宗、张煌言等人加入了。
所以对于朱由检来说、哪怕杨涟刚才弹劾了他,可是从国家角度来看,他弹劾的是对的。
换做朱由检是皇帝,也不可能让一个藩王执掌御马监近三万兵马,哪怕这三万兵马都是老弱病残。
“弟弟能以这种角度思考,属实是哥哥小看你了。”
朱由校没想到朱由检能考虑这么多,听了他的话后,朱由校倒是不这么生气杨涟这个人了。
不过为了照顾自己的面子,他还是对朱由检道:
“这次看在弟弟的面上,就放过那杨涟了,可若是他之后再说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吾便要收拾他了。”
“收拾是对的,但切不可杀他。”朱由检生怕朱由校气上头,把杨涟等人给宰了。
“嗯、吾记住了。”朱由校点了点头,随后脸上出现了迟疑的表情,紧接着又和朱由检商量了起来:
“按照礼制、吾当入住乾清宫,可眼下乾清宫……”
朱由检顿悟,他明白朱由校是害怕李康妃,于是他转头看向了一名锦衣卫,对他招呼道:
“你去叫陆文昭过来。”
这锦衣卫是陆文昭的人,见朱由检开口,便对朱由校作辑行礼,随后退下去找陆文昭了。
朱由检见他离去,则是对朱由校解释道:
“那李康妃不过仗着魏进忠和他手下几个阉奴和奴婢罢了。”
“待我叫陆文昭去把那几个阉奴打杀,再将李康妃赶去哕鸾宫,命我勖勤宫的几个阉奴看守她,谅她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说到这里、朱由检想起了后宫还有一个郑贵妃,随后瞥了一眼四周,见没有其他人后,他才上前又对朱由校小声道:
“虽然收拾得了李康妃,但内廷还有危险,因此这段日子,就请哥哥先住在主敬殿,我命陆文昭日夜陪伴兄长。”
“给弟弟几日时间,哥哥就可以安心入驻内廷了。”
“那就行、那就行……”听朱由检这胸有成竹的话,朱由校这才安心了下来。
瞧着他安心的模样,朱由检也放心了下来。
刚才他看着朱由校在朝堂上发怒的模样,心里说不怕是假的,毕竟这是皇权集中的封建王朝,若是朱由校不高兴,把他关进凤阳高墙也不奇怪。
眼下看来、朱由校显然没有《明史》之中记载的那么废材,他对于一些事情,还是有自己的见解的。
“对了、弟弟为皇考修建陵寝的事情,安排承恩去做便可,大不用前往昌平。”
朱由校似乎是被李康妃吓得不轻,加上朱由检对李康妃强硬的模样,给足了他安全感,因此有些舍不得朱由检离开,小心吩咐着。
不过他这话被朱由检听到,不由得觉得有些无语。
他要御马监、可不是单单为了修一个皇陵。
他要把御马监重整起来,最少成为一支能守城的军队,而不是继续这样下去。
哪怕御马监的四卫一营训练起来后,兵权被朱由校收走,但最少关键时刻这支军队能派上用场,不至于沦落到需要抄家的时候,还得用外人的尴尬局面。
因此他自然不能这么答应朱由校,而是为朱由校解释道:
“哥哥不用担心、陆文昭会保护好哥哥的。”
“眼下内廷外廷,都有着不少的危险,我与哥哥须得一支人马拱卫,不然怕是哪天有人冒犯了哥哥,我等却无人可收拾他,岂不成了笑话?”
朱由检的话,听得朱由校连连点头,似乎在沟通之中,朱由检已经摸准了朱由校的性格。
为了不让人在弹劾时,朱由校生起疑心病,朱由检还特意解释道:
“这兵马在皇陵修成之日,便交给皇兄手下的内宦、好让皇兄不至于无可用之人……”
“不必!”见朱由检这么说,朱由校反而皱眉道:
“哥哥给了弟弟的东西,怎么又能收回来?你且放心让承恩管着御马监,外廷之人诸如杨涟,若是敢再弹劾于你,我必将他好生收拾!”
朱由校这个时候显得很霸气,似乎只要不关于李康妃和郑贵妃的事情,他都显得很有主见。
朱由检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只有乖乖作辑,而此时陆文昭和王安以及骆思恭也大步走向了他们……
关于明末党争
东林党有嘴炮的高攀龙,有投降的房可壮、有软腿虾钱谦益,也有铁骨铮铮的杨涟,宁死不屈的孙承宗,光复辽南的袁可立,为国捐躯的范景文。
也有让李自成兵临城下前,让太子到南都监国,而崇祯不允,城破后自焚的李邦华。
很多大家读其他小说认为是东林党的人,却是东林党的对手和仇敌。
昆党有顾天峻这样抗税的,也有卢象升这样为国尽忠的。
秦党有李三才这种贪污商税的,也有孙传庭。
人有好有坏,没有全是好人,或者全是坏人的党派。
如果因为一个党派,就把人全部一竿子打死,那么和后期东林党的“党同伐异”有什么区别?岂不是人人皆是东林党?
用人不看党,这是研究明末党争的基础史观,看党用人就是古代党派的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