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号称六朝古都,是南方政治、经济、文化的核心之地。
公元前333年,楚威王熊商,于石头城筑金陵邑,金陵之名由此而来。公元229年,东吴孙权在此建都,金陵从此崛起。
大楚王朝,也是从金陵起家,一路北伐,夺取了整个天下,最后定都神京城。
金陵四大家族,贾家、王家、史家、薛家,更是土生土长的金陵人士。
昔日四家,随同楚太祖起兵,这才奠定了四大家族的地位。
后来大楚定都神京城,贾家,王家,史家,立下战功之人,选择定居了神京城,剩下一些偏远的族人,依旧留在了金陵生活。
四大家族,唯有薛家留在了金陵。
薛家领着皇商的差事,需要从南方购进大批的奢饰品,再加上薛家大部分的产业都在南方,所以,便选择留在了金陵。
后来太上皇下江南,甄家负责接驾,把太上皇伺候得非常舒服,得到了太上皇的欢心。
先后接驾四次,可谓是圣卷荣厚。
甄家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成为金陵第一大豪门,有太上皇做靠山,甄家在南方,没有人敢招惹,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此时,甄家的当家人甄应嘉,正一脸铁青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怒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连官银也敢抢,莫非真的不想活了不成?抢劫官银,形同造反,那是要诛九族的大罪,你们有几个脑袋,敢做这样的事情?”
眼前的汉子,就是盐帮的帮主张杰。
面对甄应嘉的怒火,张杰苦笑道:“大爷,小的哪有这样的胆子,那都是二爷安排人做的,小的也劝过二爷,奈何二爷根本就不听劝,还把小的臭骂了一顿。
按照二爷的计划,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官船上也有我们的人接应,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官银截下来,没人知道是我们干的。
谁知道,还是出了岔子,宁国公连夜行船南下,正好被他给撞上了,宁国公二话没说,直接下令剿灭了我们的兄弟,只有几个机灵的,跳入水中,这才逃了出来。
宁国公已经知道,抢掠官银的是我们盐帮做的,估计他会上报朝廷,我去找二爷拿主意,谁知道二爷又跑去扬州了,小的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来找大爷求助。”
甄应嘉气得大骂:“这个败家玩意,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现在来找我还有什么用?朝廷要是下达了剿灭令,我也救不了你们。”
张杰道:“大爷,现在就希望宁国公还没有上报朝廷,以甄家和贾家关系,大爷出面求情,宁国公应该会卖大爷面子的,将这件事给隐瞒下来。”
甄应嘉闻言,不禁沉思了起来。
这件事牵扯到自己的弟弟,自己不可能不管。
宁国公贾琮他也听说过,每逢年节,两家也有往来,听说贾琮在战场是每战必胜,战神一般的人物,只是两人并没有见过面。
若是贾琮没有将此事上报朝廷的话,以两家人的关系,帮忙瞒下,问题倒是不大。
可若是已经上报朝廷了,那就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看看朝廷接下来作何打算了。
实在不行,就只能交出一部分人,把事情了了。
对于自己的二弟甄应理,甄应嘉也是有些头疼不已。
这些年甄家,沾了太上皇的光,在这江南之地,可谓是混的风生水起。
为了接待太上皇,甄家从江南各大商家,购买了大批的高档奢侈品,让这些商人大赚一笔,这一来二去的,这些商人大多数都以甄家马首是瞻。
地方官府对待甄家,也是陪着小心,甚至主动巴结,以期能够搭上关系。
甄家在江南的地位,变得更加的特殊,要是甄家跺跺脚的话,整个江南都会震动。
正因为如此,才让自己的弟弟,变的狂妄自大,目空一切,甚至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胆子是越来越大,什么事都敢参与。
像抢官银这种杀头的买卖他都敢干,这样下去,甄家早晚会被他给连累了。
甄应嘉看了眼前的张杰一眼,开口道:“你们做好最坏的准备,若是朝廷知道了,肯定不会放任你们不管的,一定会派兵围剿,你们准备好断尾求存吧。
只能舍弃一部分人,才能把此事平息了,以后这种事不许再干,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既然老二去了扬州,你派人联系他,让他找宁国公谈谈。”
张杰迟疑的道:“大爷,你也知道二爷的性子,让他去会不会把事情弄大了?
宁国公我也听说过,年纪轻轻就久经战阵,为人杀伐果断,心狠手辣,这少年得志,难免心高气傲,万一两个人对上了,恐怕会弄巧成拙啊。”
甄应嘉想了想,以自己弟弟的性子,还真有这个可能。
算了,还是自己走一趟吧,免得事没办成,把人给得罪了。
······
贾琮从林如海那里,拿到了盐帮的情报,以及一些扬州大盐商的资料。
回去以后立刻将人召集了起来,将任务分派下去。
晴雯和秋菊以及冬梅三人,带着十五名特战队员,每人携带六枚手雷,连夜离开了巡盐衙门,赶赴盐帮的老巢金陵。
有了林如海的情报,节省了不少的时间,已经锁定了几个区域。
到时候,只要查探清楚了盐帮总舵的确切位置,就可以将他们的高层一网打尽,消除后患。
为了以防万一,贾琮安排旺财,带着二十名亲卫,负责沿途接应。
贾琮将各大盐商的资料,交给了铁柱,让他带人有针对性的探查一下,将情况先摸清楚了。
随后,对林府的下人,展开了彻查。
让李彪负责把前院的下人,挨个排查一遍。
让二丫,春兰,夏竹三人,负责将后院的丫鬟、婆子,彻查一遍,连林如海的那几位姨娘都没有放过。
将与林如海的饮食有关的人员,进行了重点的审讯。
将每个人的出身来历,家世背景,每天所做的事情,同哪些人接触过,有无出过林府等等,全都认真仔细的调查、梳理了一遍。
林黛玉对这些事情有些好奇,找到贾琮要求参与其中。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多见识一些东西也好,以后那可是要做宁国府主母的人,必须要有些手段才行。
贾琮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让她带着紫娟和鸳鸯,负责做笔录。
同时,对这些人的住处,彻底的搜查了一遍,看看还有没有剩余的毒药。
经过一番排查,内院这边锁定了三个嫌疑人,一个就是林如海怀疑的云姨娘,一个是云姨娘的丫鬟金锁,还有一个婆子,是内院的小管事。
贾琮一点都没客气,直接对三人用了大刑,连夜突击审讯。
听到三人的惨叫声,林黛玉心里有些不忍,看着贾琮张了好几次嘴,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求情。
贾琮见此,认真的道:“林妹妹,你要记住一点,对待敌人,不能心慈手软,不需要客气,只有斩尽杀绝,才能不留后患。
否则,留下太多的敌人,说不准哪天,就有可能落入了敌人的手里,到时候你们的结局,只会比她们更惨,惨十倍,惨百倍。我们这样的手段,已经算是非常温和的了。”
林黛玉默默地点了点头道:“知道了琮哥哥,她们都是害我爹爹的人,她们都罪有应得。”
经过了几轮酷刑,三个人都没能挺住,先后将事情交代了出来。
云姨娘是云家的庶女,否则,也不可能给林如海做小妾。
这个云家,也是扬州的一家盐商,但是,云家和扬州八大盐商没法相比,规模比他们小了不少,更没有他们的底气。
为了和林如海拉关系,才将家中的庶女,送给了林如海做小妾。
从这一点来看,林如海也并不是油盐不进的人,估计也不会像表面上那样清正廉明。
这个丫鬟金锁,也是云家陪嫁过来的,从小就跟在云姨娘的身边。
按理说两家成了亲戚,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才对,贾琮也有些想不明白。
林黛玉一脸不解的问道:“云姨娘,我爹爹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害他啊?你这么做图什么啊?”
云姨娘苦笑道:“姑娘,我也不想害老爷,我也是被人给逼的,我也没有办法。云家的二公子,也就是我的二弟,传消息给我,让我加害老爷,被我拒绝了。
然后,他就用我娘亲来威胁我,我若是不答应,就不让我娘亲有好日子过,一次我回家,见到我娘亲身上的伤势,这才知道他所言非虚。
我父亲有几十个小妾,根本就不在乎她们,有时候还让她们去陪客人,我也是没有办法,为了让我娘能好过点,只能答应他的要求。”
接着云姨娘把事情,详详细细的交代了出来。
这个云家的二公子叫云逸,为人乖张狠辣,行事不择手段。
通过威胁的手段让云姨娘就范,然后,又通过林府二管家林福的儿子,收买了林福一家,帮着云姨娘传递消息,传递毒药。
那个婆子,就是二管家林福的女人。
这件事从几年前就已经开始了,为了怕林如海察觉出来,用量非常的轻,真是有点处心积虑了。
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剩下的就是拿人了。
贾琮传令李彪,将二管家林福,和他的儿子直接抓了起来,严刑拷问,让他们说出了实情。
正如云姨娘所说,林福一家子,也是被云家二公子云逸,连哄带吓的给收买了。
既然,几人的供词都对了起来,没有差错,那么,云家的二公子云逸,就成了关键人物。
云逸为什么要害林如海呢?
或者说,云家为什么要害林如海?
按道理来讲,两家已经是亲戚关系了,林如海怎么说也会对云家照应一二,林如海死了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一点贾琮还是想不明白,云姨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只能亲自找云逸来问问了。
贾琮让李彪通知铁柱,查探云家二公子云逸的下落。
随后,找到了林如海,将这些情况跟他说了一下,毕竟林如海才是苦主,又是他的家事,不管如何他都有知情权。
林如海听了以后,并没有表现的太激动,沉吟了一会道:“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人?”
贾琮道:“岳父,按照我的做法,自然是让他们消失,这种背叛之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留了,不过,他们毕竟是岳父的家人,还是要由岳父来决定。”
林如海轻轻地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道:“哎,就按你说的,把他们处理了吧。”
贾琮点点头道:“嗯,回头我就让人处理了,还有云家怎么处理,要不要让他们一起消失了?他们为什么要害岳父呢?这一点让我有些想不明白。”
林如海凝眉想了想道:“云家这么做,我也有点想不明白,我对云家已经很照顾了,按说不应该这么对我,云家暂时先别动,找到云逸查清楚了再说,我也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对付我。”
贾琮道:“我已经安排了人,去查找云逸的踪迹了,一旦找到了,立马把他抓起来,问出来龙去脉。”
见在林如海这里,也没有得到结果,贾琮便告辞离开了。
一直到了晚上,贾琮都快要休息了,铁柱才匆匆的找了过来。
“国公爷,云家的二公子云逸,已经被我们抓住了,经过一番审问,也已经都招了出来,这是云逸的口供,你自己看看吧。”
说着,将一摞口供递给了贾琮。
贾琮闻言,一阵惊喜,想不到事情会如此的顺利。
伸手拿过口供仔细地看了起来,看着看着,脸色不由的阴沉了下来。
抬头看着铁柱问道:“铁柱,这真的是云逸的口供?没有弄错吧?这上面的事,你确定他说的是真的?”
铁柱点了点头道:“国公爷放心吧,绝对错不了,审讯的时候我也在场,那小子开始还挺牛气的,等我们一动大刑,立马就怂了,哭爹喊娘的,问什么就说什么?
我也担心他信口开河的胡说,又用了两遍大刑,那家伙吓坏了,不等问他,就把他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我听了以后也吓了一跳,这才赶紧过来告诉国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