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哥哥与父亲(二合一,求订阅!!!)
当路明非的话脱口而出之后,所有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下的榻榻米剧烈一颤,那是因为上杉越猛然起身,整间和室都好像一个被吓到发抖的孩子,四壁都在颤动。
“赫尔佐格!”上杉越的双眼泛着可怖的金色,瞳孔深处燃烧着滔天的怒火。
愤怒的情绪难以压抑,在绘梨衣身上动手脚比在两个儿子身上动手脚让这位老人更难以接受,如果不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轻举妄动,上杉越现在就恨不得杀入蛇歧八家,捏碎赫尔佐格那家伙的头骨,看一看那家伙的脑桥有没有分裂,如果还没有分裂上杉越就亲自给他掰裂。
“这么说上杉家主也有第二个人格?”楚子航瞥了眼绘梨衣。
“没有,绘梨衣的的确确被赫尔佐格做过脑桥分裂手术,但她并没有产生第二个人格,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实验的失败。”路明非摇摇头,“但赫尔佐格是能通过梆子声控制绘梨衣的,不过绘梨衣的表现和源稚女不一样,源稚女听到梆子声时会被唤醒另一个人格风间琉璃,而绘梨衣听到梆子声则会不受控制地暴走。”
“暴走?”恺撒瞬间变了脸色。
“是的,暴走。”路明非郑重其事地点头。
“绘梨衣的‘言灵·审判’杀伤力太大了,一旦失控,不仅周围的人和建筑都要遭殃,绘梨衣本身的身体也承受不住全功率‘审判’的释放。”路明非沉声说,“如果‘审判’多释放几次的话,绘梨衣的身体和意志都可能会濒临崩溃。”
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上杉越和源稚生是怒火中烧,而恺撒和楚子航是忧虑重重,恺撒是亲眼见识过绘梨衣出手的人,他深知绘梨衣的实力有多么可怕,好几百只尸守都能瞬间解决,如果这个女孩暴走的话……整座东京都和周边的城市都会遭殃的!
“如果复原手术不行的话,其他的方法也不行么?”一直沉默的樱忽然开口了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秘密拜托岩流研究所的人,我不会向他们提起有关于绘梨衣小姐和源稚女先生,也不会提起有关于脑桥分裂手术的事,只是让他们帮忙打造出一对可以完全隔绝声音的全封闭式耳塞。”樱提出自己的想法,“只要屏蔽了那种奇怪的梆子声,绘梨衣小姐和源稚女先生是不是就能不受王将的控制?”
“这是很难实现的。”路明非摇摇头,他竖起一根手指,“绘梨衣和源稚女的血统太强了,他们听力的敏锐程度远超常人,现在的技术想要制造出屏蔽普通人听力的全封闭耳塞已经是极限了,像绘梨衣和源稚女这种超级混血种的听力几乎是不可能被外部器械完全屏蔽的……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哪怕岩流研究所真能做出让绘梨衣和源稚女也能屏蔽外界声音的封闭式耳塞,难道赫尔佐格本人就想不到这一点么?”路明非竖起第二根手指,低声说,“先不说如果真的开始战斗,梆子声已经敲响,再戴上全封闭式的耳塞来不来得及,哪怕真的戴上了,我们又怎么能保证这种精密仪器的稳定性?但凡出现一点差池,对一场战斗来说都是致命的,很可能导致无法想象的后果,况且声音不只能通过空气传播,如果赫尔佐格靠近了绘梨衣和源稚女,通过骨传导让他们听到梆子声,他们依然逃脱不了被操控的下场。”
“就没任何办法了么?”源稚生沉声问,“难道我们就只能任由稚女和绘梨衣被赫尔佐格操控?”
一个是时隔十年失而复得的弟弟,一个是终于得知身份的妹妹,全都被赫尔佐格改造成了无法自控的傀儡,源稚生现在心中对赫尔佐格的恨意绝对不比上杉越少。
“还有办法。”路明非说,“不过这个方法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还没有尝试过,不知道管不管用,不过这个方法挺血腥挺残忍倒是真的,想要摆脱控制就必须要别控制者对自己狠下心来。”
“臭小子,有什么方法直接说,这个时候还卖关子!”上杉越忍不住给路明非的后脑勺来了一板栗。
“办法就是切断听觉神经。”路明非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上杉越这老家伙力气贼大,脑袋瓜子火辣辣的疼,“无论如何梆子声还是通过影响听觉从而把信息传递到大脑,那么从根源上阻隔一切的声音就是关键,在听到梆子声的第一时间就毫不犹豫迅速切断自己的听觉神经,这样不论是空气传播还是骨传导都没办法把信息透过神经传递给大脑了,赫尔佐格的控制自然也就失效。”
太狠了,实在太狠了,在战斗之前就把自己的听觉神经切断,这简直不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办法……恺撒暗骂一句变态,源稚生也为之侧目,就连身为忍者的矢吹樱都微微讶异。
“喂喂喂,你的意思是为了摆脱赫尔佐格那家伙的控制,要让让绘梨衣和稚女都变成聋子么?”上杉越不满地瞪着路明非。
“当然不会,绘梨衣和源稚女的血统都非常强大,他们的自愈能力也十分卓绝,只是一小部分的神经受损,治愈起来对他们来说也只是时间问题。”路明非说,“如果他们无法自愈的话,我也有办法帮他们治好,这一点越师傅你不用担心,我是不可能谋害我的朋友。”
“可是听觉神经要怎么自主切断?”楚子航微微皱眉,“人的神经在大脑里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如果不慎伤到了周围的其他神经,也行连基本的机体机能都会受到影响,如果切断的不够完全,听觉还有残留,依然会被控制,能够只影响到听觉神经的精准度不亚于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这不是在战斗中能够人为控制的吧?”
“这就要靠岩流研究所了。”路明非望向樱,“不知道研究研究所是否有技术能够制造出瞬间切断听觉神经而不影响到其他神经系统的精密仪器。”
“只怕很难,每个人的神经系统构造都不同。”樱摇摇头,“除非绘梨衣小姐和源稚女先生能够亲自到岩流研究所将他们的脑部信息录入,也许宫本所长还有办法做出适配不同个体的仪器来,但这个行动很难在瞒着赫尔佐格的状况下进行,岩流研究所里也许也有赫尔佐格的眼线。”
路明非也跟着皱眉,办法他早就想到了,但他毕竟不是专业的神经学专家,没想到实施起来这么麻烦。
“如果只是麻痹神经呢?”楚子航忽然开口,“用电流麻痹听觉神经,暂时让听觉系统失灵,是不是比彻底阻断听觉神经要容易操作一些?”
路明非愣了愣,然后用力在楚子航的肩膀上捶了一拳:“师兄,你他娘的简直是个天才!”
“这个办法听起来确实更稳妥一些,就是不知道可行性高不高。”樱也更加赞同楚子航提出的想法,“回到源氏重工后我会暗中去一趟岩流研究所,咨询一下宫本所长的意见。”
“那就拜托伱了,樱小姐。”路明非对矢吹樱点点头,“如果宫本所长真的有办法做出能够暂时麻痹听觉神经又可以随身携带的仪器的话,请你帮忙向他拜托一下,如果不考虑仪器备份的问题,我们至少需要三个。”
“三个?”樱愣了愣,她看了看绘梨衣和源稚女,“为什么是三个?”
“樱。”源稚生冲樱摇摇头,“别问了,按照路明非说的去做就行。”
“是。”樱分别朝源稚生和路明非微微欠身,对后者说,“抱歉,是我的问题唐突了。”
“谨慎一点是应该的。”路明非摇摇头。
“稚生,现在看来你是我们之中唯一一个会和赫尔佐格直接接触的人,所以你务必要注意。”上杉越看着源稚生,语气严肃地说。
“我明白。”源稚生也严肃地回答,“我不会把今天任何的情况向赫尔佐格泄露,我也会有意识地把赫尔佐格依然当成以前的橘政宗对待,隐藏自己的杀意,尽量不在他面前露出破绽。”
“不,我的意思是,稚生你务必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上杉越语重心长,“虽然我没见过那个叫赫尔佐格的家伙,但是听你们说的,可以猜得出那个赫尔佐格必定是个心机城府极深之辈,这样的人都是猜疑心极重的家伙,心思深沉又敏锐,稚生你先是削去了他的双耳,然后又在族人面前毫不客气地揭露他的秘密,罢黜他的权力,现在又不遮掩行踪地来到歌舞伎座,只怕赫尔佐格已经对你起了疑心,我担心的是赫尔佐格那家伙可能会暗中对你出手,因为你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成为了他操控蛇歧八家最大的阻碍。”
源稚生怔了怔,他的脑海里认真地思索着上杉越的话,当他想清楚前因后果后,源稚生意识到了想法的天真和自己目前的处境。
“我懂了,的确是我的思虑不够周全。”源稚生朝上杉越心悦诚服地鞠躬,“我会注意提防赫尔佐格的动作,多谢父亲的提醒。”
源稚生此话一出,座位离上杉越不远的樱愣住了,上杉越本人也愣住了,然而反应最大的还不是他们两个……源稚生身旁的源稚女缓缓地抬起头,呆滞地望向和他相隔一条长桌的老人。
“父亲……他是哥哥的……父亲……”源稚女怔怔地看着上杉越,眼神茫然又不敢置信,轻声呢喃。
“事到如今,越师傅你再瞒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路明非看了看上杉越,又看了看源稚女,“风间琉璃早就猜到了吧,哪怕不够确定也至少有所察觉,这就是继王将的真实身份和你并不是‘鬼’这两个消息后,我带给你的第三件礼物。”
“为你介绍一下……”路明非的目光看着源稚女,手却指向长桌另一端的老人,“你哥哥的父亲,也是你的父亲……上杉越。”
“哥哥的父亲……上杉越……我的父亲……”源稚女失神的喃喃。
源稚女下意识地往源稚生的身后凑了凑,又下意识地攥住哥哥的衣角,看起来他似乎是有点害怕上杉越,完全变回了十年前那个性格胆小怯懦的弟弟,像个受惊了的小动物。
“稚女……”上杉越看着源稚女下意识的反应,老人的眼里尽是自责与心疼。
路明非看着上杉越和源稚女这对第一次相见的父子,他微微叹了口气,源稚女现在的状态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源稚女不是像源稚生那样知道了真相就能坦然接受现实的人,他遇到事情第一反应就是躲在哥哥的身后,就像现在这样。
但路明非也知道,源稚女内心里害怕的并不是上杉越,这个男孩恐惧的不是老人本身……而是“父亲”这个称呼。
长兄如父,从小到大源稚生一直告诉源稚女要努力,因为他们没有父母,所以他们只有比别人都要努力,才不会被人看不起……所以源稚女一直朝着哥哥的背影在努力,因为他的世界里只有哥哥,但是之后哥哥也走了,他就只剩孤零零的一个人,因为他没有父母……这是刻在源稚女脑海里最深的记忆。
“是的,稚女,这就是我们的父亲,我们是从他的基因血样里诞生的,我也是前不久才刚知道我们是有父亲的,父亲是很好的人,你不需要害怕。”源稚生看着源稚女瑟缩的模样,他微微叹了口气,拍了拍弟弟的手背,以此慰藉。
“抱歉,稚女他应该不是排斥您,稚女他从小就是这种性格,小时候我一直给他灌输没有父母的思想,是我太纵容他了。”源稚生这样说着,却微微把源稚女护在身后,对上杉越致歉。
“不,你不需要道歉,孩子,你们谁都没有错。”上杉越看着兄弟两人的模样,老人的眼眶在一瞬间湿润了,“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对不起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