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打消了这个想法,她和长房的关系不好也不差,陈景轩对她这个继母,也算恭敬,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之前陈景轩犯事了,不一定回得来,那她为自己的儿子谋夺更多的家产是理所当然,说破天去她也占理。
毕竟大房的两个儿女,害得陈家连爵位都丢了,陈景轩还被流放了,以后无法成为陈家的继承人,指望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那可能吗
而她儿子也是嫡子,未来要成为陈家的顶梁柱,拿大头不是应该的吗
只不过现在局势变了罢了,爵位会重新回到陈家,未来还可能更近一步,而这一切都是大房带来的。
有爵位和没爵位,那是完全两个概念,凭川儿的本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获得爵位,那还不如在哥哥的庇护下生活呢。
说到底他们母子并没有对不起陈景轩兄妹,她还占着母亲的名分,说破天去,陈景轩都要孝顺她。
这么想着,陈夫人郑重警告儿媳,“以后对你大嫂恭敬点,不许像之前那样,说话不过脑子。”
陈三奶奶满心的不高兴,但不敢反驳婆婆,只不情不愿答应下来。
陈夫人叹气,语重心长道,“以后我们都要靠着大房生活,川儿那吊儿郎当的性子,哪里是能顶门立户的样子。要是惹恼了你大嫂,她撺掇老大分家怎么办,分家了,你们就再不是齐国公府的人,而成了旁支,以后孩子们的婚事,也得仰赖他大伯大伯娘。”
说到底,还是她赵娘家落魄了,没有依靠。
陈夫人娘家姓赵,原本是个耕读人家,经历了战乱,家族人口十不存一。
她祖父赶上了好时候,整个家族就只有这一个看着能读书的,于是就一起供养了他。
赵祖父虽不是多聪明,胜在勤奋运气好,那会儿开国不过一二十年,读书人少,欠缺的人才数量却很多,因此录取比率非常高。
考了几年,他顺利考中了秀才,娶了一位富商小姐为妻,得到岳家资助。
之后十年,终于考中了举人,但这已经是赵祖父的极限了,且经年过三十五,和岳家商量过后,直接以举人的身份当了官。
那时候进士少嘛,举人当官的现象很多,岳家出了钱,让他被分配到富裕的县当县令。
之后升官也还算顺利,一路做到了正四品。
赵祖父一共生了六子三女,其中只有两个遗传到了赵祖父的读书天赋,长子考中了进士,幼子考了举人。而赵夫人的父亲就是祖父幼子。
一家子三个有功名的人,几十年的时间,算是把赵家发展成为了普通的官宦人家。
陈夫人出嫁的时候,赵祖父已经去世,长子是五品官,幼子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因时机不对,同为举人,赵祖父可以当县令,之后的升迁没受到影响。
但陈夫人父亲就不行,一辈子就只是个县丞。
这样的家族,她能有机会嫁入齐国公府,成为陈老爷的续弦,还是因为陈家看重嫡长子的缘故,不希望继母身份太高,对嫡长子不利。
另外赵家好歹是读书人,和陈老爷这个秀才也算相配。
可赵家的仕途并不好,赵大伯一辈子也就是五品,直到去世,赵父也是如此。
现在整个赵家,就她堂兄弟有个六品官,陈夫人为了拉拔娘家,才让自己的儿子娶堂兄的女儿,也就是三儿媳赵氏。
陈家在仕途上确实帮了赵家,奈何堂兄也不怎么争气,还在地方上熬着。
陈夫人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儿媳妇听,“你就算不为娘家着想,也该想想你刚出生不久的女儿,要是她能以齐国公府嫡出孙女的身份出嫁,可选择的范围要上好几个档次。不然就要和你当初一样,高不成低就了。”
赵氏明白这是事实,不由一阵憋屈,那柳氏又能比她好到哪里去,都是读书人家的女儿,凭什么人家就是未来的诰命夫人,而她只能嫁给了一个窝囊废。
要是当初姑姑把她嫁给大伯该有好啊
想想大伯院里一个妾室通房都没有,再想想自己院里那七八个女人,丈夫还天天在外面寻花问柳,她就一阵咬牙切齿。
可婆母都如此疾言厉色了,她自然不敢再说什么,一副受教的样子,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见她如此上道,陈夫人满意了几分,当初会选娘家人,也是考虑到娘家侄女会和她贴心的缘故。
虽然侄女嫁妆少了点,娘家也不能给川儿助力,但这个儿媳一贯听她这个婆婆的话,比表面贤良实际看不上她这个继母的柳氏,和只有面子情的张氏好多了。
就这点来说,她从不后悔给亲儿子娶娘家侄女。
“娘库房里还有一根上好的老山参,是当年祖母给我的陪嫁,这些年一直都舍不得用,等下你拿回去,送到大房去,就说给那孩子补补身子。”陈夫人道。
“他一个小婴儿,哪用的了这种大补之物,”赵氏惊讶。
“用不用是她的事,但你送到了,就是你的心意,懂吗”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强,其实现在已经有点晚了,但铭哥儿那小孩不是病了嘛,也算是时候。
陈夫人打发着小儿媳立刻去探望,带着野山参加几样不错的药材。
赵氏心里不高兴,也只能从了,不过面色一直不太好。
走到花园假山旁,正好遇到了管家媳妇,见她带着一群人手捧锦盒往东院去,不由道,“陈忠家的,你这是做什么去”
陈忠家的见是三奶奶,连忙行礼,“外面有人给府里送礼,这些是东院的,老爷打发我们先送过去。”
“这不年不节的,送什么礼啊,”赵氏不解。
“嗨,还能是什么,这不是看着我们齐国公府要起来了,赶来巴结呗,”陈忠家的笑着道。
“哦,”赵氏来了兴趣,“都送了什么我们三房的呢,是送过去了,还是在老爷那里啊”
“啊这”陈忠家的一时不知道该什么说,支支吾吾起来。
赵氏眼见她这样,脸色渐渐不好,“什么意思,没我们三房的份”
“是这样的,老爷说小少爷病了这些暂时紧着大房来等下次有了,再分给二房三房”看着三奶奶脸色黑下来,陈忠家的再也不敢说了。
赵氏气得不行,上去就把那些锦盒打开,“阿胶,燕窝,天麻呵,这些哪是给铭哥儿的,我看是去巴结柳氏去的吧”
陈忠家的脸色讪讪,不知道该怎么说。
“太太有吗”赵氏深吸口气,只觉得憋得难受。
陈忠家的脸色更尴尬了,支支吾吾答不出来。
“好啊,这是连孝顺都顾不得了,就紧着她大房一人是吧”赵氏气炸了,“不行,我非得把这件事告诉太太不可,真是岂有此理”
陈忠家的连忙想拦,但哪里拦得住。
赵氏已经气冲冲跑远了,她看着这堆东西,忍不住叹气,“当家的也不知道劝着点老爷,这下好了,我算是得罪这位祖宗了。”
一旁端着锦盒的丫鬟们惴惴不安,“嬷嬷,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继续送东西去,这是主子们的事,我们照吩咐办事就是了,”陈忠家的没好气道,带着一群人去了东院。
等她们离开,两个身影从假山后闪身出来,“二奶奶,老爷还真偏心。”
张氏一脸冷漠,“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嘛,老爷只偏心对家族有用的人,谁让二爷没有大爷聪明,还没有一个能干的妹妹帮村呢。”
“那我们现在还去东院吗”张氏的贴身丫鬟翠兰询问道。
“不去了,现在过去,她还以为我是眼馋那些东西呢,”张氏转身离开。
在陈家三个媳妇中,唯有她出身商户,嫁的又是庶子,在这府里是最没有地位的。
好处是,陈夫人从不磋磨庶子媳妇,只是无视她们罢了。
而陈大奶奶为了展现贤良,对她这个妯娌还不错,至少面上是这样的。
但内里,自小在娘家和姐妹们斗着长大的张氏,早就看明白柳氏是个什么性子,从来就不是那大方的主,装得好罢了。
因而二房的份例从未被克扣过,但也仅此而已了。
主子的态度,就是下人的态度,陈老爷和陈夫人都当他们二房不存在,下人自然有样学样,敷衍着他们。
张氏也不在乎,当初嫁进来的时候,张家一共有十一万两银子的嫁妆,其中十万两是两家说好的,要充公,不然她一个商户姑娘,哪能嫁入齐国公府啊。
因此在众人看来,她有且仅有一万两银子傍身,剩下的家具摆设等嫁妆也不过值两三万两罢了。
但实际,张家待她不错,为了和京城勋贵搭上线,有机会接触到宫中采买,拿她联姻了,但也悄悄另给了她十万两银票。
因此张氏并不缺钱,至少比两个妯娌富裕多了。
她不眼馋那些东西,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档口过去。
张氏本打算回自己的小院,可没走出几步,就看到气冲冲的赵氏又走了回来。
她一脸的憋气,张氏打算避开,可赵氏已经扬声打招呼了,“哟,二嫂啊,这是打哪里来啊,难道也是去巴结大嫂了”
张氏面色平静,“在花园里逛逛,三弟妹这是打算去哪儿”
“能去哪,这个方向可不就那尊贵的东院嘛”赵氏气哼哼。
张氏不理会她的阴阳怪气,“既如此,那三弟妹去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别啊,”赵氏眼珠子一转,“不如二嫂和我一起去看看铭哥儿,听说他又病了,这身体弱的,可千万不要像他大哥一样,那到时候大嫂岂不是要再哭晕过去。”
说这话时,她的语气里尽是幸灾乐祸。
“对了,你见过钧哥儿没有,那瘦巴巴病弱模样,和现在这个也差不离,要我说,就是她没福气,生下的孩子一个比一个难养活,要是当年大伯娶的别人,也不会至今只有一个儿子,还病恹恹的养不活,要是这个也没了,那大房岂不要完了”
她越说越离谱,张氏直接打断,“三弟妹,我想起院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她不等赵氏再说什么,直接离开。
赵氏被落了面子,哼了一声,“一个庶子媳妇,拽什么拽,早晚让太太教训她。”
说着,她狠狠踢了路边的花草一下,不小心碰到了石头,疼得龇牙咧嘴,“痛痛痛,你们是死人啊,还不快过来扶我。”
丫鬟们闻言,立刻上前扶她坐在路边的石头上,隔着绣花鞋给她揉脚。
这边热热闹闹的,拐角处,陈大奶奶的脸色阴沉到可怕。
刚刚陈忠家的来给她送东西,说了好些奉承的话,还对着苏叶大夸特夸,并道老爷非常重视小少爷,等病好了,让人抱到前院去瞧瞧。
以后小少爷长大了,老爷还要亲自给开蒙,就像大爷小时候那样。
陈大夫人越听越心烦意乱,不想在院子里待着,面对那个她不喜欢的女婴,打发走陈忠家的,就带着柳嬷嬷来花园散心,眼不见心不烦。
谁想到正好碰到了两个妯娌,她来的巧,正好听到了那句戳心窝的话。
钧哥儿一直是她心里的痛,是不可碰触的伤口,结果赵氏竟然拿来说嘴,居然还说她儿子没福气
该死的赵氏,竟然敢诅咒她儿子
陈大奶奶眸色阴沉,浑身散发着愤怒,好似择人而噬的野兽。
柳嬷嬷怕自家主子气坏了身体,忙安慰道,“奶奶别听她胡说,小少爷不会有事的。”
“你听到了吗,嬷嬷,她竟然敢觊觎大爷,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陈大奶奶咬牙切齿。
“那也没用,大爷的妻子只有您,其他人想也得不到,”柳嬷嬷忙道。
“嬷嬷,我咽不下这口气,”陈大奶奶目光阴狠,看着那个大呼小叫的女人,“不让她尝一尝骨肉分离的痛,她就学不乖。”
“奶奶您是想”柳嬷嬷吓了一跳,难道奶奶要向三房的孩子下手
可三房只有一个嫡女是赵氏生的,其余都是庶子。
陈大奶奶转头看她,“嬷嬷放心,我只想让妹妹的孩子过得好一点,到时候大爷知道了,应该就不会怪我了吧”
柳嬷嬷诧异,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
陈大奶奶转身离开,回到自己院中,看了仍然在熟睡的苏叶,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轻言细语,“你要感谢我给你找了个好人家,以后啊,乖乖听大伯娘的话,知道吗”
这神情,吓得柳嬷嬷就不敢进去了。
苏叶听得一阵青筋直冒,她又打什么鬼主意
哎,还是想办法尽快离开齐国公府吧,待在这女人身边,实在影响心情。
打定主意,苏叶重新陷入修炼中,不过也没忘了,装作生病的样子。
一连几天,东院都无事发生,直到宫里下了明旨,要查实去年太子属官犯事。
或许是心情好吧,陈大奶奶不打算再折腾了,让人去请了马道婆来。
马道婆这个人,可不是善茬,净干些邪魔外道的混账事,出入大户人家骗取银子,偏她不仅骗钱,还害人。
只是她善于伪装,把自己弄得慈眉善目的,又会说话,许多话都说到了那些夫人太太的心坎里,于是名声居然还不错。
陈大夫人知道这个人,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
去年丈夫出事,她病急乱投医,就叫了这马道婆来,一阵作法,竟然真的让大爷流放三千里去琼州的刑罚,改成了去北边边关。
虽说北边更冷,还偶有战事发生,但总比南边瘴气弥漫,去了就回不来好吧
虽然她希望丈夫能没事的愿望最终没实现,但马道婆说了,那是因为皇权威严甚重,陈大爷是被皇权压制的,如果没她,就是英年早逝的命格。
现在她顶着皇权逆天改命,已经很不容易了,损失了她一半的功德。
这话陈大夫人半信半疑,但丈夫换地方是事实,她又不敢不信。
之后这一年,她时不时让柳嬷嬷送点孝敬银子过去,就当打好关系了。
现在用得上,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马道婆。
马道婆在来的路上,已经从柳嬷嬷的话语中,试探出了陈家小少爷身边奶娘出事,陈大奶奶和柳嬷嬷都疑神疑鬼的事。
知道了原因,接下来就好编了,她还不等进门,就皱眉连退几步,大喝道,“哪个妖邪,竟然敢在我面前作乱,还不速速显出原型”
说着,她扔出一张符纸,那黄色用朱砂勾勒了不知道什么图案的符纸竟然无风自动起来,在整个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停留在某处,突然点燃。
“这是什么地方可是与那妖邪有些牵扯”马道婆故作高深莫测道,摆起姿势,全神戒备地看着那个方向。
“是周奶娘之前住过的房间,”柳嬷嬷万分惊讶,她只说找马道婆驱邪,可没说过周奶娘住在哪里
她不知道的是,这其实很容易猜,大户人家的建筑格局都差不多,结合齐国公府的情况,大爷不在,陈大奶奶目前只有这一个儿子,就知道儿子肯定养在身边的。
那么奶娘住的地方绝对不会远,大差不差就那几间房,随意选一间就是了。
如果猜错了,那就编一个奶娘灵魂盘桓在此的说法,这是很好圆过去的。
目前看,马道婆的运气还不错,直接就猜到了,导致柳嬷嬷和陈大奶奶真的相信了她。
见自己猜对了,马道婆顿时得意,开始念念有词,手里的动作也不停,一会儿出剑,一会儿扔几张符纸,搞得非常热闹。
半响之后,她突然开口,“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知你并不是恶鬼,也从未想过害人,既然如此,不如就由我送你入地府,早早轮回吧。”
这显然是和周奶娘的鬼魂说话,陈大奶奶和柳嬷嬷皆是一惊,担心的对视一眼,手不知不觉扯紧帕子。
“什么你还有心愿未了是什么心愿,可以说来听听,老婆子尚有点本事,就助你这一回吧,”马道婆煞有介事道,“是要报仇,还是放不下家里人”
陈大奶奶的脸色顿时吓的苍白,忙道,“马道姑,你告诉奶娘,她家里人我们都安顿好了,让她放心就是。”
马道婆状似没听见,一直喃喃自语,嘀咕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陈大奶奶担心的看向柳嬷嬷,柳嬷嬷也被吓的不轻,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忙和自己主子说。
陈大奶奶点点头,她忙进去拿了一张银票出来,塞到马道婆的袖子里。
马道婆不经意抚摸了一下,顿时摸出是整整一百两,心里满意,也就不继续卖关子了,对着鬼魂道,“你不用担心家里人,大奶奶心善,会庇护你家人的。”
陈大奶奶皱眉,觉得这话不对劲,不由看了柳嬷嬷一眼。
柳嬷嬷也是惊疑,疑惑的看向马道婆。
马道婆虽然装着全神贯注降服鬼魂,但其实一直暗中观察两人的反应,见其表情不对,立刻意识到自己出错了,连忙补救,“什么这不是你的心愿,那你的心愿是报仇”
陈大奶奶的脸色更白了,浑身还有点颤抖。
马道婆那是什么人,人精着呢,顿时就猜到了点,故意清了清嗓子,“那好吧,说出你的仇人是谁,我会帮你的。”
两人惊惧不已,柳嬷嬷立刻往马道婆怀里塞了一张银票。
马道婆立刻怒声喝骂,“休要胡说你以为随便编出一个仇人出来,就能骗过我吗还不老实点说出你为什么缠着小少爷好啊,竟然你鬼性不改,那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非打得你魂飞魄散不可。”
说着她又是一阵群魔乱舞,癫狂的用木剑刺来刺去,符纸也时不时上线,一会儿贴,一会儿烧的。
陈大奶奶和柳嬷嬷退到院子外面,内心惊惧担忧,既怕马道婆对付不了这个鬼魂,又怕马道婆把她们的事说出去。
柳嬷嬷安慰,“不如等事后,多给一点孝敬,马道姑的信誉一向好。”
陈大奶奶点头,默认了。
马道婆离的远,但也看到了她们的神情,心里满意,决定收尾了。
这次的戏她演得也有点累,是时候结束了。
于是她佯装被打了一圈,连退数步,然后大喝一声,“大胆厉鬼,休要逃跑。”
说着,她竟然闯入一间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只有苏叶静静躺着。
早在马道婆来的时候,她就停止了修炼。
马道婆不进来还好,一进来就闻到了一种奇异的香味,闻了只让人觉得浑身舒适,飘然欲仙。
她使劲吸了几口,心中暗道这大户人家的少爷,养得就是金贵,也不知道这点的什么香,竟如此好闻。
想着等会儿要向这陈大奶奶讨要一二,能拿到配方更好。
以后出去交际,有这香肯定能让人更信任她,毕竟闻了这么舒服的香,谁能不心动呢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香一般人还真闻不到,只有她这种有修为的人,方才能闻到。
因为这香只有一个效果,那就是让体内的灵力逸散出去。
逸散的过程当然舒服了,毕竟要从身体里走一圈,会让人觉得飘飘欲仙,浑身如飘在云端,舒服无比。
可随即,这些灵气就会消散在大地,变成天地灵气的一部分。
苏叶在知道陈大奶奶打算请马道婆的时候,就计划了这个,正好空间里有这种丹药。
当初她因为觉得有趣,炼制了一些,后来因为比较鸡肋,就放弃了。
这丹药是能逸散其灵力,但只要及时觉察,重新把灵力吸收回来,也就没事了。
且在逸散和吸收的过程中,还能改善身体,只是会损失一部分灵力罢了。
但那句话是怎么说的,磨刀不误砍柴工,身体好了,对修炼更有好处。
之所以鸡肋,是因为苏叶有炼体术,只要按部就班的练习,就能成为本世界资质和身体素质最好的那个人。
所以这丹药就是看着有意思罢了,实际效果非常小,用上一百颗,还不如她练习一遍锻体术有用。
但偏偏人生处处是意外,她再想不到,竟然还能穿越成未出生的婴儿。
锻体术是很好,但也不能在她身体骨骼很脆弱,还没有完全定型的时候练习啊。
最起码,她得等到五岁,现在的身体素质只是普通,所以修炼起来格外艰难。
从原文中,苏叶知道马道婆是个修道之人,且手段还真的不像是骗人,不然王熙凤和贾宝玉为什么真的被弄昏迷了
于是她就想试试,看能不能从马道婆身上把灵力弄出来,然后自己吸收了。
没办法,这小世界的灵力实在太匮乏了,还是吸别人的比较快。
唯一担心的是,马道婆这个人心术不正,可能会的道法也是一些邪术,修炼的也不是正统的灵力。
然而或许是她倒霉太久了,运气竟然还不错。
把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一丝灵力附着在眼睛上,苏叶看到马道婆身上,竟然是正统的道法,灵气也是中正平和的,不掺杂任何邪异。
马道婆竟然是正经的修道之人,只是她心术不正,修炼有成后,竟然靠着这些手段坑蒙拐骗,以至于原本平和的印堂蒙上了一层灰色阴影,眼中的清明更是被一层晦气掩盖。
这是乌云罩顶,要倒大霉的节奏啊
苏叶心里暗笑,果断把丹药捏碎。
马道婆并没有觉察,或者说她并不觉得,这里有人能对她不利,为了拿到更多的银钱,她卖力的演出,做出和鬼魂搏斗的样子。
反正这也只是体力劳动,不需要动到灵力,而身体的舒适让她没了警惕心,于是丹田内的灵气悄无声息逸散出来。
而苏叶则是全力运转功法,如一神经本就是大世界高阶功法,是马道婆修炼的这个小世界功法远远比不上的。
一圈,两圈,三圈越来越多的灵力进入体内,终于充满了十分之一。
她把灵力压缩再压缩,顺便剔除一些杂质,把最精纯的灵力纳入体内。
几刻钟后,感受到空气中的灵力和之前一样稀薄,才总算停下。
而马道婆也终于发现了不对,脸色大变,因为她生生掉了境界。
这个世界的修道分入门和不入门,入门就是感受到灵力,能通过修炼把灵气纳入身体里。
之后的修炼过程,只能靠自己摸索,因为每个人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前人留下的功法,只能参考。
而入门靠得是顿悟,全凭感觉,说起来玄之又玄。
首先你得学习精研道家学说,熟读道家经典,然后还得寻访名山大川,追求一种顿悟的境界。
但能不能顿悟,谁也说不准。
马道婆以前有个师傅,是已经引气入体的道家宗师,所以她学习了最正统的道家法典。
而她确实有点天赋在身的,在师傅的引领下,年纪不过二十,就已经入门,超越了绝大部分修道之人。
她志得意满,还以为修仙有望,然而三十年过去了,师傅仙逝了,也顶多是灵气多了一点,寿命稍微长一点,和成仙一点关系都没有。
后来她认识了一僧一道,通过他们知道了一些修仙常识,这个世界是没人有机会成仙的。
因为这本就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是天上的神仙为了渡劫,捏造的幻境,被一位女仙掌管。
神仙们在此渡劫,就譬如大梦一场,并不真实。
而这个世界的人,全部都是仙人渡劫的工具人罢了。
得知这样的真相,马道婆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想尽了办法,想要超脱,至少升到仙界,当一个最低等的侍者也好啊。
但那一僧一道却说,一切如梦泡影,本就是假的,又如何能成仙
最后马道婆放弃了,既然成仙没有希望,那就过富贵日子吧。
于是她这个最正统的修道人,竟然成了比那些坑蒙拐骗的假道士还邪魔外道的存在。
不再苦修之后,马道婆越发觉得既然一切都是假的,那不如好好享受生活。
什么阴司报应,什么因果轮回,都不过是假象。
她不再相信这些,开始大肆敛财,肆无忌惮,并因此害死了不少人。
因为她没有遮掩,很快就被人发现了不对劲,引来官府和道教的集体围剿,那次她几乎要死了,废了大部分修为,和所有的法宝,才逃出升天。
自此,马道婆才明白,虽然这个世界是假的,但假的也有其运行规则,自己要是不管不管,那会被其他人干掉。
她学乖了,不再用激进的手段,学着那些神棍装神弄鬼。
为了躲避官府通缉,她从江南来到京城,换了名字,做事也不敢太过。
目前来说,日子过的还不错。
但万万没想到,只是一次简单的装神弄鬼,她甚至没用上厌胜之术,竟然摘了一个大跟头。
马道婆惊慌的发现,自己身上的灵力全部消失了。
她忙盘腿打坐,运转功法,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脸色也越来越惊惧,没了修为做后盾,她要怎么在这世上混
屋外,陈大奶奶和柳嬷嬷正焦急的看着这一幕,还以为马道婆在做法,见她如此,心里感慨果然请对了人,马道婆虽然贪财,却是有真才实学。
有真才实学的马道婆此时心里怕得不行,她不知道何时着了道,灵气无知无觉全消息了。
难道是有高人发现她在骗人,于是废了她的修为
她神情慌张的站起来,疑神疑鬼打量四周,“是谁你为何要害我”
然而无人回应,悄无声息的房内,只有一个奶娃娃。
马道婆惊疑不定的看过来,对上苏叶黝黑的瞳孔,吓了一跳,随即移开视线,怎么可能是奶娃娃呢,一定是有高人在此。
她尝试低声下气求饶,“不管是谁,还请前辈放了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前辈要什么,我都双手奉上。”
然而依旧得不到回应。
马道婆浑身颤抖,不敢再耽搁下去,当即爬起来往外走,已经顾不得赚钱不赚钱了,还是自己的小命最要紧。
陈大奶奶和柳嬷嬷以为作法结束了,忙迎过来要说话,被她直接无视了。
两人面面相觑,错愕万分,不明白马道婆是怎么了
苏叶就这样看着她离开,反正倒霉符已经画好,打入了她的体内,用的还是马道婆自己的灵力呢。
因为是她自己的灵力,所有马道婆几乎察觉不出异样,除非她遇到高人,而这高人又正好能看透如一神经上的符箓。
但这样的高人,肯定也能看出马道婆行为不端,没了灵力遮掩,她天庭的黑气浓郁到遮住整张脸。
这显然是作恶多端的面相,想必高人也不会沾染上这个麻烦吧
所以,马道婆死定了,她很快就会倒大霉,为自己以前做的事付出代价。
苏叶检查了一内的灵力,非常满意,虽然不多,但足够她做很多事了。
比如下个咒,让陈大奶奶把自己送走,顺便安排好她未来一段时间的生活。
不过走容易,之后的生活要怎么安排,身为一个奶娃娃,还需要好好谋划一下。
她打算买个保姆机器人,就是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法则下,什么样的保姆机器人能拿出来
且它必须是人形,不然会非常奇怪。
系统,能定制符合这个世界的保姆机器人吗
叮,可以,定制需要花费一亿星币。
噗,这也贵的太离谱了吧苏叶要吐血了。
叮,机器人一百星币,偷渡费用一亿
苏叶
系统,你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偷渡她这么奉公守法好公民,怎么可能做出偷渡这种无耻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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