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森哑然半响,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福尔摩斯。
然而福尔摩斯想要套话,一般人也抵挡不住,三言两语就说的哈里森弃械投降。
“你真的不会追究我朋友向你开木仓的事?”哈里森一再确认。
“事实上,我并没有报警,也没有告诉警察有谁会给我不利,只要我不说,他就不会有事,前提是你把一切都告诉我,而不是故意隐瞒。”福尔摩斯道。
“好吧,”哈里森低下头,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哈里森是个私生子,她母亲是一位乡下姑娘,长相美丽,活泼可爱,非常受父母和兄长的疼爱。
这让她养的过于单纯了,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
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位年轻的富商,那人长相一般,却穿着精致体面,特别的有派头。
富商在村里住了两个月,之后就离开了。
谁都不知道,在这两个月,姑娘居然和他相爱了,还珠胎暗结。等到富商离开,姑娘才发觉大事不好,因为她怀孕了,并且还不知道富商的联系方式。
她只能把这件事告诉父母,父母吓了一跳,忙去打听富商的情况。
具体的不知道,只影影绰绰听说,富商已经结婚了,有一个待生产的妻子。那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娶姑娘的。
而这件事如果被外人知道,姑娘也无法活下去了,他们村的观念非常保守,绝对不会接受不守贞洁的女人。
没办法,父母和兄长只好带着姑娘离开,对外就说要出去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如果能待在城里发展就更好了。
就这样他们离开了家乡,来到了伦敦生活。
在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对外就说姑娘是一位寡妇,已经结婚,但丈夫去世了。
没有人怀疑,毕竟他们是穷人,穷人都忙着生存,谁也没时间打听别人家的八卦。
后来姑娘生下了一个孩子,就是哈里森,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害得父母背井离乡,姑娘一直很自责,生产的时候出了状况死了。
她的父母伤心过度,也陆陆续续死了。
哥哥一个人带着哈里森过得十分艰难,就在这时他遇到了一位寡妇,寡妇失去了丈夫,日子艰难。
两人就走到了一起,哥哥不嫌弃她再嫁之身,寡妇也不嫌弃他还带着妹妹的孩子。
两人组成了家庭,没多久就生下一个男孩,叫乔·莱恩。
一家四口就这么过了下来,哥哥和寡妇都很努力挣钱,在两兄弟长大后,还送了他们去教会学校。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哥哥因为一场意外死了,三年后寡妇也去世了。
那时哈里森十四岁,乔·莱恩十一,都还是个孩子。
两人相依为命,苦苦挣扎,终于把自己养大。
半年前,一位律师找到哈里森,说是他亲生父亲请来的,父亲是个有钱人,愿意把自己所有的遗产给他继承,只要他改姓赖特。
哈里森当然愿意,就去和律师办了手续,兴冲冲的赶到富商的庄园。
然而等待他的却不是遗产,而是一场诬陷。
赖特的儿子也请了律师,说那份由他继承的遗嘱是伪造的,并且他还买通了那些见证人。
天知道他就是个一穷二白的工人,哪里有钱买通那些人。
可对方律师却说,是他的律师帮忙付的钱,等他继承了这笔遗产,就可以加倍还给律师了。
那些见证人附和了他的说法,哈里森锒铛入狱。
他被判处□□十年,这让他愤怒又难过,可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弟弟。
乔·莱恩才只有十六岁,还不成熟,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太艰难了。
而且哈里森心里知道,乔是一个冲动的人,所以在福尔摩斯先生说乔射击自己,用以威胁修斯律师帮他翻案,他立刻就信了。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对方的诬告,你和你的律师什么都没做。”福尔摩斯道。
“是的。”
“那么,你的律师呢,你确定他也什么都没做吗?”苏叶询问。
“我不确定,可我不明白这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我并没有许诺多付他报酬,我没有这个概念。他就是做了,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哈里森也怀疑过那个找他的律师,可对方因为这件事,吊销了律师执照,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他叫什么名字,事后他来找过你吗?”苏叶询问。
“布莱恩·肯特,他的名字。自从我进入监狱,他就再也没出现过了。”哈里森摇摇头。
“那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话,让你觉得不寻常的,或者不对劲的?”苏叶总觉得这个律师有哪里不对。
哈里森正要摇头,突然,他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我入狱前,肯特律师和我说,让我不要担心,他一定会找到办法救我出去的,即便没办法,让我也不要沮丧,因为哪怕坐了牢,我出去后也能活的很好。”
“活的很好,这很像是安慰人的话。”苏叶道。
“是的,我当时沮丧极了,并没有放在心上,你们觉得这句话有什么意义吗?”
“或许吧,”福尔摩斯不纠结这个,转而问道,“你承认莱恩先生手里有木仓,木仓是怎么来的,什么型号的?”
“是一把左轮,我不懂什么型号,这是我们捡来的。”哈里森道。
射击福尔摩斯的正是左轮,那么乔·莱恩的嫌疑就加大了。
“怎么捡的?”木仓可是贵重物品,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捡到。
“几年前,有一天晚上,我们居住的街区发生火拼,我和乔缩在家里吓得瑟瑟发抖。过了好一会儿,木仓声平息了,突然听到门口有人摔倒,我吓了一跳,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到声音,就悄悄打开门。一个人死在我们门口,木仓就在他手边。我知道这个能保护我和乔的安全,让我们不再受欺负,就大着胆子偷走了。”
“你不担心木仓丢失,他们帮派的人发现不对,然后找你麻烦?”苏叶不得不说,这家伙还挺大胆的。
哈里森抿抿嘴,“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后来想到了就不敢再拿出来了,这事只有我和乔知道。”
“哪里可以找到他?”福尔摩斯道。
哈里森沉默下来。
“我许诺过的,不过追究这件事,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只要告诉我,他在哪?”福尔摩斯严厉地道。
哈里森纠结了半响,才缓缓开口,报出了一个地址,“那是我们的秘密基地。”
福尔摩斯和苏叶离开了监狱,在去秘密基地的路上,苏叶询问,“你真的认为射击你的人是乔·莱恩吗?”
“你有什么建议?”福尔摩斯看向他,目光深邃中带着鼓励。
“我认为布莱恩·肯特的嫌疑更大,他是律师,符合你之前从报纸上得来的推理。另外,他在哈里森的案件中名声尽毁,甚至被吊销了律师执照,他可能比乔更恨修斯律师。”苏叶道。
“你的猜测很合理,但目前嫌疑最大的还是乔·莱恩,我们要先去见一面。”福尔摩斯表现得十分胸有成竹,仿佛他心里已经有了结论。
那个秘密基地是一栋废弃的房屋,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那,又花了一点时间,才进入里面的空间。
房子里没有人,但放着一些生活用品,和几件破旧的衣服,确实有人居住的痕迹。
苏叶和福尔摩斯对视一眼,出去等待,直到傍晚的时候,才有一个少年出现。
那人见到苏叶两人,拔腿就跑,福尔摩斯立刻追上去。
苏叶跟着追了几步,发现少年身姿灵活,眨眼就要消失。
两人对视一眼,分两个方向包抄,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查探过了,这里只有两条出去的路,只要堵住,少年是跑不远的。
福尔摩斯的速度相当快,苏叶经过锻炼后,也非常快,没多久他们就率先跑到了路口。
少年见他们如此,立刻要往回跑,苏叶捡起一颗石子,砸中了少年的脚弯,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但能让少年膝盖一软,跌倒在地。
福尔摩斯立刻扑上去,把少年压在地上。
少年奋力挣扎,顾不得自己会受伤。
苏叶掏出木仓,“老实一点。”
少年终于吓住了,不再动弹。
福尔摩斯也站起来,相信有木仓在,他不敢再跑了。
“乔·莱恩,这些恐吓信是你寄的吧?”福尔摩斯拿出那七封信。
乔看了一眼,瞳孔紧缩,辩解道,“我没有。”
“你不用狡辩了,就在你的秘密基地,我发现了一台打字机,使用的墨水被你替换成了颜料。”福尔摩斯道。
苏叶惊讶,什么时候发现的,明明他们刚刚只是进去站了一会儿。
当然她不会拆福尔摩斯的台,手木仓很稳的动也不动指向乔·莱恩。
“是我又怎么样,那家伙该死,如果不是他,哈里森也不会坐牢。”乔还是个少年,沉稳不足,一被揭穿立刻愤怒道。
“那么你是认罪了,关于你做的一切?”苏叶道。
乔低下头,脸上尽是害怕和挣扎,“是,是的。”
“那么,你为什么射击福尔摩斯?”苏叶询问。
“福尔摩斯是谁?”乔吗,茫然的抬头。
苏叶和福尔摩斯对视一眼,看来昨天的袭击不是他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