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经受不住打击昏迷了过去,影卫赶忙去找陈御医。
陈御医一大把年纪,方才一直跟在急行的龙辇后面小跑,这才堪堪歇息一会,刚喘口气的时间,又被影卫匆匆拽进房内帮皇上医治。
陈御医被影卫拽到皇上跟前,细观皇上面相,心中惊骇,皇上情况不妙啊。
陈御医焦急道,“快把皇上放下,让他躺平。”
陈御医话落,有一影卫速去速回,把龙辇上一柔软垫子取来,为皇上铺在身下,随后轻轻把皇上放平。
陈御医匆忙取出银针,先护住皇上的心脉,又在头部,面部快速扎入几针。
皇上有卒中之相,有急骤的风证之意,若不及时施针后果不堪设想。
陈御医见皇上口眼不再喎斜,这才稍稍放心,只是这次皇上深受刺激极大,龙体再次受损严重,方才陈御医给皇上把了脉象心里直叹气,原本皇上还有两年多的寿命,如今这一折腾,只有一年不到的寿元,这龙体可是万万不能再折腾,皇上更是需要安心静养才好。
待皇上稳定之后,内侍们用步舆小心缓慢地把皇上抬入御书房内间中。
陈御医又开了药方,让内侍速速煎来给皇上服用。
良久,皇上缓缓睁开双眼,待意识回笼,知晓事情已成定局,而后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浓,吩咐影卫,封锁宫门,让侍卫们挨个宫殿仔细搜查,若搜出大量黄金白银速来禀报。
皇上认为如此多的黄金白银,不是能轻而易举运出皇宫的。
故他断定必有内应,且人还在皇宫之中。
被强行施针后,忍着剧痛服侍在皇上身侧的王公公,欲言又止。
难道皇上忘记了吗?这情形何等的熟悉,曾经的丞相府还有孙国公府不就是这般,一夜之间,库房空空如也,分银不剩,多么的惊悚。
但陈御医提醒过,皇上如今是受不得半点刺激,王公公只能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皇上并未注意王公公的异样,他躺在榻上感觉身体又亏损不少,内心有种大限将至的危机。
又想到那人的失踪必当是个祸患。
接下来的事情,定然要万无一失,斩草除根。
皇上招来影卫又给他们了几道命令下去。
随后,皇宫内各个宫殿开始大肆搜查,后宫无一例外,一时之间各个宫殿的主子人心惶惶,不知宫内发生了何事?越是未知的事情,所造成的恐慌便越大。
此时,正有一些明面上与暗地里以搜查刺客为名,秘密潜入皇宫的左右翼前锋营统领率领的侍卫们,暗地隐藏。
不可不说皇上找的机会尤为绝佳。
冷宫密室内
找了苏叶蓁一日无果的蓝洛正在闭目养神,他今日外出其余几人均不知他外出目的。
他素来少言寡语,更不会主动告知他们。
今夜皇宫内如此大的动静,偷偷出去透口气的护卫,也知晓一二,再加上鬼五提前送来消息,让他们今夜万万不要出来,宫中来了刺客,宫中的侍卫正在四处搜查潜逃的刺客,莫让侍卫发现了他们。
蓝洛并未理会外面的杂乱,他盘膝而坐,背靠石壁,闭目想今日之事。
他把鹤颐楼周围找遍,均未发现蓁蓁的踪迹,连酒楼周围的住户均未放过,但找寻无果。
蓝洛有些颓废,再次想起他今日刚刚进入酒楼时的情形,小二那真诚的笑容,酒楼内生意的兴隆,食客们肆意的嬉笑,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好不惬意,这是他以往从未体验过的生活,隐隐有些艳羡,他之前在父亲的多方暗示下一直生活在暗处,为他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就因为他比大哥聪明,但又毁坏了嗓音,父亲便把他安排在了暗处,自损坏嗓音之后,父亲便不让他再外出,对他悉心教导,自从父亲给他鬼面之后,他犹如变了个人,认为他的生活本该如此。
如今父亲如愿以偿成了苗疆的王,也成了他的父王,可他并未感到任何欢喜。
他的价值好似为父王完成各种任务。
他突然感觉自己何其悲哀,这种想法并非一蹴而就,早就在与蓁蓁在一起的数月,他便开始怀疑以往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之前并未细想,只是一心想找到蓁蓁,可是如今害怕,怕找到她又该如何面对。
他之所以未开口告知蓁蓁他的一些事宜,一是怕她知道后远离自己,更是怕她是否认为自己的行径如此的肮脏,他那沾满血迹的双手,怎敢去拥有如此干净善良的她。
可是如今找人也找不见,心中叹息。
不知为何,鹤颐楼的事情失败,他今日竟还有丝隐隐的庆幸。
蓝洛想到那个两三岁时就被父亲送出去的妹妹,心中更是苦涩,不知他那妹妹如今在哪里,又被教养成何等模样。
他决定明日依然出去寻找蓁蓁,再去鹤颐楼附近观察一番。
宫道上
已出了皇宫的摄政王府的马车正在缓缓前行。
夜璃玦怀中抱着睡的香甜的慕凤烟,他望着烟儿已然睡熟的精致容颜,眼神温柔,目光缱绻。
这玩笑着说在马车内乖乖等他回来的小人,他还未回来,竟然趴在座椅上兀自睡去。
当时夜璃玦见此嘴角微勾,悄声进入马车,温柔地把烟儿的小脑袋搁置在他的臂弯处,再一只手轻轻地穿过她的膝下,缓慢把人抱起,并未扰她美梦,待他坐好,怀中的人儿也已入怀。
慕凤烟闻着熟悉的味道,往她怀中又靠了靠,继续睡去。
她这一日太累了,尤其是今夜在皇宫中神情集中,跑来跑去,还担心身份暴露,心神高度集中,夜璃玦一来,她顿觉放松,谁知等着等着便睡了过去。
夜璃玦抬手轻轻帮她理了理耳边的青丝,眼中含笑,猜想或许烟儿神情一放松,整个人就疲惫了,真不知,今夜她潜入这皇宫有何收获。
夜璃玦又为她盖了盖身上的厚实披风,虽然紧紧拥她入怀,但依然担心她再受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