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争夺话语权也是战争!
朱劲松呵的冷笑一声,反问道:“倘若有人天天跟你说夷狄入华夏则华夏之这种屁话,你会不会认为这种屁话是正确的?”
“换言之,倘若天天有人在你耳边说一些钱聋老狗有功于中原堂口的屁话,你会不会也认为这种屁话是正确的?”
说到这里,朱劲松的脸色又不禁变得有些难看:“咱们这一代人倒还好一些,毕竟咱们是经历过大清统治的,都知道大清到底是个什么鸟样儿,也知道钱聋老狗到底都干了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
“可是下一代人呢?再下下一代人呢?”
“长此以往,可能就会有些没脑子的蠢货会相信这种屁话,他们会认为钱聋老狗有功于我中原堂口,他们会认为我大明的版图是他大清奠定的,他们就会认为大清的几个奴酋全是明君圣主,男的会以当奴才为傲,女子会以嫁给这些建夷为荣。”
朱三顺愣了愣,问道:“应该不会吧,毕竟咱们大明的教科书上可都写的明明白白的,但凡有那么点脑子的,应该也不会相信这种屁话,皇兄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朱劲松却摇了摇头,说道:“那你来告诉朕,这些小册子还有报纸之类的玩意是怎么回事儿?”
“不得不承认,咱们大明虽然普及了社学和县学,百姓们也大多都识了字,可是百姓们依然愿意相信报纸和书本上所说的东西。”
“更关键的是,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只会看那些自己愿意看的。”
“如果把钱聋老狗说成明君圣主对一部分人有好处,那这部分人就会愿意相信钱聋老狗是个明君圣主,正如他们愿意看那些花边小报而不是大明报纸一样。”
这不是朱劲松想的太多,而是没法子的事情。
比如说在九年教育都已经普及的情况下,但凡是认真上过历史课的应该都知道大清讲究的是八旗铁杆,螨汉不婚,但是人们依旧喜欢看这个传那个攻略,久而久之,大清的皇帝们自然就变得英明神武,大明的皇帝们自然也都是昏庸无道。
事实上呢?
事实上,大明皇帝当中的地板砖,堪称是中原历史上所有汉家天子之耻的英宗皇帝朱祁镇,也远比大清皇帝当中的天花板康雍乾的上限更高。
因为某些包衣阿哈们只要一提起大清就言必称康乾盛世(雍正表示还得有个雍),而只要一提起大明,这些阿哈们就会说朱祁镇如何如何,顺便再说崇祯年间的百姓是如何民不聊生。
至于说百姓活不下去的年间为什么会有了《农政全书》以及《泰西水法》、《天工开物》之类的农业书籍和科学书籍,那包衣阿哈是肯定不会提起来的。
甚至于,连造就了所谓糠钱剩世的甘薯,也跟他大清没什么关系——《甘薯疏序》是徐光启写的,甘薯这玩意早在万历初年就已经引进到大明开始种植,老徐也一直在琢磨着该怎么才能推广开甘薯的种植。
可惜的是,大明凉了,推广甘薯这种事儿居然成就了钱聋老狗的名声——所以,万历年间就已经引进开始种植的甘薯,为什么会成了钱聋老狗的功绩?钱聋老狗他爹还有他爷爷为什么没有推广?
答:钱聋老狗他爷爷忙着日射兔子三百只,钱聋老狗他爹成天忙着跟甄嬛、华妃等一众小娘皮们在后宫里哈皮,包括钱聋本人也一直在忙着下江南,推广甘薯是民间自发的行为,跟钱聋老狗还真就没什么关系。
当然,包衣阿哈们是肯定不会承认这一点的,不仅不会承认,甚至还得把大明的皇帝们都拖下去。
比如说,某些有学问的包衣阿哈们会拿着农业专家徐贞明来举例子——万历十二年,徐贞明终于在北京培育出了能够在北京种植的水稻,后来在永平府进行了试种了近四万亩,后来取得了大丰收,其后北京能够种植水稻的事情传遍了北京,老百姓欢呼雀跃。然而,明朝的大臣却拿这件事小题大做,各种扭曲事实,搞起了党争,最终万历皇帝下令禁止推广。
瞧瞧,坑人不?这大明朝廷是不是够腐败,是不是不在乎百姓的死活?亡了是不是活该?
再瞧瞧包衣阿哈们是怎么说大清的:
大清入关后,面对明朝留下的烂摊子,推行了减免赋税、招揽流民、鼓励开荒、更名田(分明朝藩王之土地)等措施,使得由明朝遗留下来的社会矛盾得到了缓和,经济也开始恢复,在顺治九年的时候年,大清全国人口大约为6000万,但是在糠稀元年的时候已经恢复到了1亿。
为了解决大清人口增长过快的问题,糠稀皇帝规定,新开发的土地可以免除六年的赋税,鼓励人们到四川、云南、贵州等地开垦,同时还想方设法的提高土地的单产量,推广高产农作物。
然后,糠稀皇帝就发现宫廷中丰泽园内的稻田有一株水稻“鹤立鸡群”,比其他水稻早熟2个月其后就开始开始不断地试种,增加规模,同时,因为这种水稻是糠稀皇帝发现和培育的,所以又被称为“御稻种”。
而在糠稀皇帝之后,人家天天忙着跟甄嬛等一众小娘皮们嗨皮的雍正爷又立即成立营田水利府,大规模种植水稻。乾隆帝上台后,继续雍正的事业,在北京附近排除沼泽之水,开辟水田,最终,清朝又培育出了一种新的水稻,被称为“御田米”,水稻亩产由原本的240斤,一跃而升至940斤。
瞧瞧,你明朝的皇帝是不是不行?
别说你明朝的皇帝不行,就连什么大德鲁伊也得往边儿上靠靠。
“史上最“务农”的皇帝,比袁隆平更牛,发明的“御稻”至今仍沿用”、“众所周知,袁隆平是中国杂交水稻育种专家,中国研究与发展杂交水稻的开创者,被誉为“世界杂交水稻之父”。殊不知,在历史上,也有一位皇帝称为“杂交水稻之父”。”
至于说徐贞明是要在北方推广水稻和水田开发,而当时的大明百姓和大明朝廷都因为各种原因而不愿意接受在北方进行水田开发,徐贞明根本就不是发明某种高产水稻之类的史实……
包衣阿哈们需要知道这个吗?
不需要,他们只需要知道可以通过明、清两代对待水稻的不同态度上来抹黑明朝的皇帝就行了,所以,徐贞明必须发明水稻。
正常来说,包衣阿哈们愿意怎么扯犊子是他们的事儿,愿意怎么捧钱聋老狗那一家子的臭脚也是他们的事儿,跟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关系。
然而比较操蛋的是,很多人都被这些包衣阿哈们给忽悠瘸了,甚至还有人相信钱聋老狗是海宁陈家的血脉,相信钱聋老狗会因此而优待泥堪,相信钱聋老狗有多么英明神武。
钱聋老狗出生的地点要么是京城的圆明园,要么是承德的避暑山庄,跟海宁简直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如果说钱聋老狗他们家被疯狂洗白的事情还不足以说明什么,那么看看一赐乐业人是如何进行疯狂洗白的。
在两次福寿膏战争时期,最大的福寿膏贩子不是英国的东印度公司亦或是英国人,而是以犹太沙逊家族为首的一大群犹太家族。
某个美术生之所以疯狂的想要干掉那些一赐乐业人,这事儿的根本原因要考虑到一个面包50万的背景,所有脱离实际只说一赐乐业人多惨的说法都是耍流氓。
还有更加臭名昭著的“河豚计划”,也同样跟这些一赐乐业人脱不了干系。
顺便再提醒一下,汇丰银行的创办人是犹太人,汇丰的第一桶金是一赐乐业人在大清贩卖鸦片所得。
即便是朱劲松这个大明皇帝在刚刚一统中原的时候,那些一赐乐业人们也照样不愿意改归汉籍,同时还叫嚷着要享受除了从军以外大明百姓所能享受到的一切福利待遇,比如说分地、分宅基地、子女免费进入社学读书、跟大明商人相同的税率、同样的做官资格等等,而且还不愿意离开挑筋胡同,理由是“祖居之地”,如果大明进行非要让他们离开,那就得由朱劲松或者大明朝廷必须安排船只,送他们回到真正的祖地。
所以,翻开整个一赐乐业人的历史,基本上就只能看到该杀这两个字。
但是人家就是能成功洗白,因为人家掌握了话语权,现在满世界都是同情一赐乐业人的言论,稍微说点儿他们不好就会被打成美术生一伙的。
朱劲松这个大明皇帝也正是因为知道钱聋老狗那一家子都是些什么德性,也知道一赐乐业人的这些破事儿,所以才会对这些小报以及小册子如此敏感。
只是一想到那些一赐乐业人的德性,朱劲松忍不住又皱起了眉头,望着刘鹤鸣跟朱二旦问道:“当初挑筋胡同的那些一赐乐业人,可都处理干净了?”
刘鹤鸣躬身拜道:“启奏陛下,当时挑筋胡同的事情,是臣亲自安排人手去做的,保证已经清理干净了。”
朱劲松嗯了一声,既然又曲指敲敲桌子,对柯志明吩咐道:“回头查一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漏网之鱼搅和了进来,这里面有没有外面那边蛮子们的手脚。”
待柯志明躬身应下来之后,朱劲松才又望着曾诚和朱二旦等一众大佬们说道:“既然有人想要给钱聋老狗那一家子洗白,那咱们就跟他们好好斗一斗,朕倒是想要看看,这天底下到底是心向朕的百姓多一些,还是心向钱聋老狗的百姓更多一些!”
曾诚寻思着你丫这不是扯犊子吗,整个大明四万万百姓当中就有差不多四万万都是心向着您老人家的,偶尔有几个想要心向钱聋老狗的,也只能在暗地里发几篇文章,还斗一斗?
您老人家让他们拿什么斗?拿他们的脑袋来跟您老人家手下军队里的火枪大炮斗吗?
想了想,曾诚干脆躬身道:“陛下放心,臣回去之后一定好生整顿一番,替钱聋老狗那一家子洗白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再出现了。”
然而朱劲松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绝对不会再出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笔墨就是武器,在其中一方没有彻底灭绝之前,这场战争是绝對不可能停止的。”
“可惜的是,参戰的另一方是永远不会彻底灭绝的。”
“這不像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打一场。”
“在战场上,朕相信咱们大明的军队是无敌的,可以杀光所有的敌人,可以镇压一切不服。”
“但是这种没有硝烟的战争不一样。正所谓财帛动人心,所以,只要还有利益的存在,这些人就会存在,恰如路边的野草一般,你除不干净,也烧不干净,他们总是会反复出现。”
被朱劲松这么一说,曾诚的脸色也不禁变得有些难看了,礼部扛把子孟繁志的脸色更是如同吃了老鼠屎一般难看。
诚如朱劲松所言,想要清理掉这些人的难度,可比让五军都督府的那些杀胚们去灭掉哪个蛮子国家困难多了。
后者是只需要把人招募成为劳工或者干脆彻底清理掉就行,两种作法都是一劳永逸。
而前者却是因为利益的存在而存在,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利益,这些人就会一波接一波的出现,顶多就是在朝廷比较强势的时候可以压制他们。
当然,礼部可以通過直接查封所有报纸的办法来彻底杜绝这种言论,但是正如之前就已经出现过用书册名义发行报纸的破事儿一样,官府可以通过各种政令不停的查封,那些人也照样会想出各种办法来规避。
所以,这确实是一场不见硝烟却又十分难打的仗。
正当曾诚和孟繁志在琢磨着该怎么样儿才能破局的时候,朱劲松却又接着说道:“这一次,朕亲自下场,跟他们好好斗一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