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了来自地面上迪特里希的电告求援之后,携带着充足航空燃油因而得以在战场之上保持长时间滞空停留的德军攻击机群,立刻便再度向着地面上的苏军坦克部队径直俯冲而下。
各类型航空炸弹带着呼啸声径直落在苏军坦克群内的骇人爆破声此起彼伏又接连不断,原本被苏军坦克群以绝对的质量优势和双方几乎相差无几的数量均势而按在地上暴打中的德军装甲部队,这下终于算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扬眉吐气了一把。
“那些苏联人正在溃退,车,从两翼包抄上去截住他们!一定要把他们一口吃掉!”
有了空中那些斯图卡式俯冲轰炸机和bf1o9e3型战斗机们的大力相助,原本对阵苏军坦克时几乎占不到一点便宜的德军装甲部队这下倒也是有人撑腰来了底气。
随即便在其带队装甲指挥官的命令下开始使用德军最经常使用同时也是最为擅长的钳形攻势展开包夹,试图兵分两路截断马拉申科一行苏军第2o坦克师进攻部队的退路将之包围消灭,亦或是迫使其陷入包围圈内丧失士气后缴械投降,从而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宏观战略性胜利。
面对当面之敌的党卫军警卫旗队师那配合娴熟又快凌厉的钳形穿插攻势,在空地一体化的立体打击下已经是被打得七零八落再也难以组织起有效大规模反击的苏军坦克部队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失去了指挥后的无秩序溃败开始犹如瘟疫一般在整个第2o坦克师的进攻部队当中蔓延开来。
紧握着手中的望远镜在自己阵地之上的前沿指挥所内目睹着那前线上已经无法挽回的一切,双手不住颤抖中几乎无法承受这样的结果更无法去想象自己要如何去向上级交代,沉默中的契尔尼亚耶夫师长在眼下这种最需要做出决定的紧要关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望着自己那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神色的搭档,心中已然明白了眼下战局已是注定无法挽回的彼得罗夫政委随即便在轻叹一口气后上前一步。
“让部队先撤回来吧,师长同志,这场仗我们已经注定无法取胜了。”
听闻到自己身旁这熟悉语调后的契尔尼亚耶夫先是一愣,完全不敢想象这番听上去畏战怯懦的话语竟会是出自一向从严治军的彼得罗夫之口,回过神来后的契尔尼亚耶夫几乎是以那不可思议的语气开口应道。
“撤退?你疯了吗?彼得!”
“眼下战局已经到了功败垂成的最后时刻,而你却在这个时刻要求我把部队撤回来!?如果不是我了解你的为人和性格,彼得,我简直都以为你这是在违背党员的誓言和军人的.......”
“够了!”
猛然间开口的大声怒吼中强行打断了契尔尼亚耶夫师长那尚未进行完的话语,胸口剧烈起伏中已是面红耳赤的彼得罗夫政委此刻看起来是异常的激动。
“师长同志,你看看,你自己看看!看看我们的战士现在身处于怎样水深火热的战场炼狱之中,看看他们身上那些枪眼流出来的鲜血是不是和你的帽徽一样鲜红!”
“你我二人皆知道眼下的战局已是无法逆转,甚至我们的部队再这样下去就有会全军覆没的危险!既然战局已经到了不以人的意志力为转移的无可挽回地步,为什么就不能把我们的战士们先暂时撤下来保存实力呢!?”
“每一位红军战士都是祖国母亲和伟大苏维埃的宝贵财富,斯大林同志赋予我们的权利仅仅是领导他们走向胜利,而不是亲手将他们推入深渊!再这么不作为下去的话,你我二人的行为就是犯罪,是残害红军战士的杀人凶手!我这么说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师长同志!”
面对着情急之下甚至狠劲拍着双手来大声质问自己中的彼得罗夫,脑袋里已是一片空白却又不得不承认彼得罗夫所言皆为事实的契尔尼亚耶夫师长随即漠然开口。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是没错,彼得。但我从罗科索夫斯基将军那儿接到的命令是攻克并撕开布罗德小镇外围的德军防御阵地,为我军最终赢得此次会战的最终胜利来添砖加瓦,不存在任何的异议与可质疑之处。”
“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我当然知道我们红军战士每一人的生命都无比可贵不能任由我们肆意挥霍。但在此之前,我先要强调的一点便是我的红军高级指战员身份!”
“身为一名军人,最大的忌讳就是在战场之上执行命令不够彻底亦或是抗令不遵!你的意见与我所接到的作战指示相违背,彼得!虽然我也知道这是把我们的战士往火坑里推,但是我却不得不而又必须去这么做!”
“你!”
万万没有想到在平日里一向待人亲和又经常和基层官兵们举行联谊活动的契尔尼亚耶夫在眼下这种关键的时刻竟会冷血至此,紧咬牙关间几乎感觉自己所认识的那个熟悉老朋友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的彼得罗夫几乎是一字一句中再度缓缓开口。
“你变了,老朋友。还记得我们一同拿着步枪去对抗白匪和那些围剿我们新生苏维埃的小布尔乔亚们的时候吗?那时候的你可不是今天这个样子的!你难道都忘了吗!?”
逐渐阴冷下来的目光好似能够追随着彼得罗夫政委的话语回到那个战火纷飞而又激情动荡的曾经年代,心中怀揣着坚定信仰与无上理想的彼得罗夫与契尔尼亚耶夫自那时候起就是在一条战壕里共同抗敌的生死战友。
只是那曾经年少而又无知的满腔热情早已随着时光的流逝而终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被称之为理性与取舍的冷血感情。
眼角颤动中强行抚平了自己面容上那刹那间的起伏后随即转过身去,话语间平淡到就像是在谈论今天午饭该吃些什么是好的契尔尼亚耶夫随之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