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绞杀叶利尼亚(六)
当整整12的苏军KV1重型坦克在德军第二道阵地之上尽数抛锚被击毁之后,胜利的天秤剧烈颤抖起来的战局却并不意味着战事的终结,一场燃尽骨骼与血肉的生死大绞杀从现在这一刻起才刚刚开始。
“伊万们上来了!机枪小组,集中火力射击,快!”
“红军的战士们!为了祖国!进攻!”
在拉近到足以看清彼此间五官和面目神情的交火距离下展开了惨烈的战壕推进争夺战,人声鼎沸的嘶嚎和各式武器夺人性命的咆哮共同谱写出一曲人类近现代战争史上最恢宏的篇章。
在如此近的战壕内交战距离条件下,装备于绝大多数苏军士兵手中的莫辛纳甘栓动式步枪,在加装了近战用刺刀之后其长度已是超过了1.6米有余。
尽管这样一支堪比长枪冷兵器的步枪在天生人高马大的苏军士兵手中根本算不得什么,甚至将其用火柴棍来形容都不足为过。
但宽度仅仅只够容纳两人勉强并排而行的德军步兵战壕,无疑根本不足以让加装了刺刀的莫辛纳甘步枪完全施展开拳脚。
手持刺刀莫辛纳甘的苏军士兵若是在战壕内遭遇德军展开近距离肉搏,习惯性的横向左右摆枪换位姿势不但使得苏军士兵极不适应不说更是难以占得先机。
反观此时德军一方手中,已是大批量定型投产并正式列装之后的MP38与MP40两种冲锋枪,毫无疑问正是眼下这种近距离战壕争夺战的神兵利器。
收缩枪托之后仅仅半米的短小枪身几乎不会受到战壕的宽度影响而发挥自如,可连续射击的强大特性更是无脑压制苏军手中打一枪上一弹的莫辛纳甘步枪令德军大占便宜。
1941年夏季的苏联红军手中所装备的波波沙冲锋枪前身——波波德冲锋枪,其稀少到足以让人感动落泪的总产量对于眼下海量的苏联红军来说只能算是聊胜于无。
要想凭这些在一线苏军部队手中堪比大熊猫般稀缺的武器,来和德军手中已是地摊货般存在的MP系列冲锋枪平分秋色,这样的想法简直是如天顶星一般可望而不可即。
手持着相对原始简陋轻武器的红军战士们于战壕之中奋勇前进,和德军一方由党卫军帝国师即国防军大德意志步兵团所组成的联合部队寸土必争。
严重缺乏基层部队用前锋自动火力的苏军士兵尽管有着源源不断的支援兵力优势,单从人数上来讲几乎要比战壕中处于守势的德军士兵多出数倍不止,但其在战壕内每前进一步所要付出的代价在德军自动火力面前都是极为惨痛和巨大的。
手持着上了刺刀莫辛纳甘步枪的苏军士兵往往还没冲到足够举枪前刺的有效攻击距离,顶在德军防御小队最前面的冲锋枪手便以轮番短点射将之击毙压制。
这些德军一线部队当中的冲锋枪手绝大多数都是由参与过早先对欧闪电战的德军老兵所组成,其娴熟的战术技巧和从尸山血海中幸存下来的战斗经验完全足以压制这些初出茅庐的苏军士兵。
轮番开火压制换弹而不是一次性将所有火力全部倾泻而出的钓鱼般战术,使得几次误以为德军冲锋枪手开始换弹而趁机发起冲锋的苏军均以失败告终。
身后不远处便是大德意志步兵团野战指挥部所在地的德军部队眼下已然无路可退,失去了第一道防御阵地之后若是再失去第二道防御阵地的结果毫无疑问就等于着失败。
有了身旁那些党卫军疯子们悍不惧死影响感染作用下的大德意志步兵团也是愈发亡命而凶猛起来,不甘示弱的苏军一方同样不肯在如此功败垂成的时刻就此罢休。
以蜂拥而至的人海战术不断冲击着德军战壕内各个防御小组的苏军步兵,终于以一路鲜血的代价接近到了足以抵消德军自动火力优势的最近攻击距离。端举着手中刺刀步枪踏着倒下战友尸体而口中发出乌拉怒吼声的苏军步兵集群,当即便与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德军步兵迎头撞在了一起。
耀眼的刺刀寒芒与沾血的工兵铲锋刃交织,枪口互相对准着各自持枪者的鲁格P08与托卡列夫TT33几乎是同时迸发出炽热的火光。
列兵、士官、尉官、班长、排长、连长、甚至于是校官和营长
战斗在这片浸染着鲜血土地之上的所有人类,都在以尽自己最大所能的各种方式来试图在自己没死之前击杀对方更多的士兵。
打光了手中冲锋枪弹药后的党卫军班长甚至连换弹匣的机会和时间都没有,索性直接抓着冲锋枪的枪管抡起枪身嘶吼着朝着面前距离最近处的苏军士兵箭步扑去。
卯足了全身的力气一刀将当面之敌的国防军列兵捅了个透心凉的苏军列兵,根本无暇顾及对方脸上那口吐鲜血的痛苦表情。被国防军列兵双手死死攥住的刺刀一时间竟拔不出来,一不做二不休的苏军列兵干脆弯腰抄起了一旁跌落在地的德军工兵铲,奋力一挥之下直接将这颗面带痛苦神色的大好人头喷涌着鲜血砍飞出去老远。
指挥着身旁各自警卫班士兵投入到了这场超级阵地大混战当中去,已成光杆司令的两名苏德双方少校步兵营长很快互相发现了彼此。
几乎是同时抬起各自手中的鲁格与托卡列夫手枪举枪对射,枪声一响过后的苏军营长率先带着一脸愤怒而又不甘的神色缓缓向后仰去。用尽全身上下最后一丝力气而扣动的扳机却当场精准地打穿了骷髅帽徽下的眉心,威力强大的7.62毫米托卡列夫手枪弹几乎将这名负责带队驰援的帝国师二级突击大队长的脑袋掀去了一半。
四处横飞的弹雨和破碎的弹片并不会在意任何人的军衔和家庭出身的高低。
在这里,就在这地狱般的阵地肉搏战战场上。
一名普鲁士贵族出身的国防军军官可能还不如一名普通的德军列兵幸存的久,重重保护之下的苏军前线军官也可能会被一发不知道从哪儿跳来的流弹而毙命当场。
战争,就是如此地令人绝望而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