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地623章弓与鹰
跟在屁股后面同队飞行的容克88倒了血霉被同伴残骸击落当场,距离相对较远一些的右侧那架容克88同样也没撞大运。
算上机体残骸碎片和航弹破片,眨眼一刹那功夫内就被四十多枚碎片给击穿的右侧这架容克88当场就成了冒烟的筛子。
脆弱的机体蒙皮阻挡不住这些速度高达千米每秒的巴掌大小破片,从机头一路横向蔓延到机尾的密布创口简直能让密集恐惧症患者看了发疯。
机组成员们虽然勉强能留个全尸但却也仅限于此,左侧发动机被弹片直接扫成了马蜂窝迸发出耀眼火光与燃油黑烟,在无人驾驶状态下仅仅保持了几秒水平飞行姿态后便步上了同伴后尘,紧接着朝着地面一头栽了下去。
能被定时引信的防空炮弹直接击中机腹弹舱的概率堪比后世中五百万彩票。
把运气都用在了奇怪敌方的德军轰炸机群尽管在一息之间就折了三架轰炸机,包括重伤领航机在内的剩余9架容克88却还是义无反顾地继续直冲飞了过来。
开启的机腹弹舱舱门将一颗颗1吨重的重型航空炸弹如母鸡下蛋一般连续投下,隔着头顶炮塔舱盖都能听到航弹呼啸声的马拉申科不由闭上了眼睛,接下来几秒钟之内将会降临的命运完全不是马拉申科所能够决定和改变得了的。
轰——
数十颗一吨重的航空炸弹在数秒钟之内全部落地引发的爆炸是如此地动山摇,以至于马拉申科在不知自己到底是死是活的情况下都能感觉到大地崩裂几近世界末日。
撼天动地这样的词语一般被形容洪荒末日或是盘古开天辟地,但没见过以上这两种场景的马拉申科却可以很直截了当地表示,自己此刻身处的地狱正是“撼天动地”。
差不多有一半的炸弹都落在了坦克集群当中,已经尽力散开队形规避德军轰炸的苏军坦克兵们依旧遭到了难以承受的重大损失。
最倒霉的那十几辆坦克直接在爆心正中几米范围内被当场还原成了零件状态,速度比老牛拉破车还慢的英国步兵坦克即便是开足了油门都根本跑不起来没有多快,大部分被掀翻在地甚至滚了一个跟头才堪堪停下的英国步兵坦克压根没有车组生还的可能。
残酷的战争会吞噬掉所有敢于投身其中之人的生命,不论正义与否或是优劣高低,死亡对于交战双方所有人来说都是平等的。
战场上死的最快的一类人正是毫无作战经验的新兵蛋子们。
这些刚刚从坦克学院毕业被送上了前线的年轻坦克兵们,仅仅只战斗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连带着自己的军旅生涯一起被强制抹除了短暂的一生。
被分到这些性能相对较差的英国坦克进而间接性导致战死并不能说是马拉申科的错,任何一位经验老道的坦克指挥官都会把性能和状况最好的坦克分给老兵车组去开,以求能在战场上发挥出最大的单车战斗效能进而上升到整建制的综合战斗力提升,最终赢得战斗的胜利。
从去年莫斯科战役时近卫第一重型坦克突破团组建伊始到现在,马拉申科的部下和战士们至少已经换了三茬早已物是人非,现在的马拉申科甚至于已经记不得当初那些部队组建伊始时的面孔早已忘记。
牺牲,对于担任团长一职已经将近一年的马拉申科来说,早已变成了一张接一张战损汇总表上写满了的密密麻麻数字和名字,仅此而已。
只携带了这些对高大建筑用一吨级重型航空炸弹的容克88轰炸机群来得快去的也快,在一波轰炸结束之后立刻摆动起轻盈多了的空腹机身调转机头准备原路折返。
那架被削掉了半个机尾的领航机容克88转向异常困难,在其他德军轰炸机都已经飞走了的时候依旧在半空中艰难地手动配平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战斗在这片满是血腥味与仇恨土地上的所有军人们都没有狗屁不如的骑士精神,趁你病要你命的落井下石才是最经常出现的制胜王道。
地面上的苏军防空炮火在对飞走的德军轰炸机群稍加送别之后,立刻手摇方向机与高低机将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这架半残却不愿认命,仍旧在做徒劳挣扎的容克88。
厂区内和周围街道、房顶上布置的所有防空炮都将复仇的怒火倾泻向了同一个目标,仅凭肉眼和经验预判瞄准的密集防空火力网就算再差劲,撕碎这架高度已经掉到一千五百米的容克88却也是手拿把攥的分分钟事情。
机翼、机尾几乎被密集打来的防空炮弹幕同时削断成了两截,整个机身断成了数段的容克88却依旧跳出了几道求生欲望极其强烈的身影。
至于落地之后等待着这些德军机组成员的会是什么样的下场,放在现在几乎已经不用再多说。
被一波重型航空炸弹正中脑门的苏军坦克集群几乎瘫痪了大半火力骤降,原本和德军密集对射的火力变成了三三两两的冷炮稀疏无比。
对战机把握精准度已经到了异乎寻常地步的德军,在爆炸声响起的那一刻就已经发动了冲锋。
等到头晕目眩中意识到自己又一次侥幸没死的马拉申科,把脑袋凑到了面前的车长潜望镜挣扎着放眼望去时,距离他最近的一辆德军长75四号坦克已经冲到了不足百米远的地方。
“伊乌什金!还活着没!?没死就赶紧开跑干掉那个德国佬!”
接下来的一秒钟没有任何话语回应马拉申科的怒吼,唯有炮闩撞击的机械摩擦声和开火时的一声陡然炮响在昭示着伊乌什金的实际行动。
完全没想到面前这辆已经一动不动的苏军重型坦克居然没被冲击波震死依旧活着,压根没把炮口指向马拉申科这边的大意四号坦克当场被一炮秒杀,在强烈弹药殉爆中身首异处。
已经算不清这是自己车组第几个战果的马拉申科晃动着头寻目眩的脑袋,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鼻血流到了下巴上的嘴巴再一次在沉着冷静中开口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