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8章净化劣虎(上)
提前想到用脱壳穿甲弹给德国佬来几炮的红军坦克兵其实大有人在,但是碍于师长同志那道“这个距离打不穿,冲上去绕侧”的命令,习惯性地坚决服从师长指示的大伙儿还是毫不犹豫地照做了。
况且这还是在战场上,没有时间更没有理由去质疑师长同志的命令。
这在世界上任何一支令行禁止、军纪严明的军队里都是基本要求和必须做到的一点,人人都质疑上级命令的话这仗也不用打了,直接投了算了,何况以领袖之名的斯大林近卫第一坦克师还是数一数二的精锐。
所以如果严格来说的话,拖到现在才想起来用脱壳穿甲弹去夯猎虎实际上确实该老马同志背锅,这锅是无论如何都甩不掉的。
但就算师长同志要自我检讨罪过,那也得等这仗打完了再说,战场上可没工夫去考虑这些有的没的破事。不论怎么说,干躺眼前这伙德棍仍然是眼下必须要去做的当务之急。
也就是在马拉申科下令动用脱壳穿甲弹之后,足以让战局产生颠覆效果的巨大变化由此开始。
轰——
炮膛里已经装填了脱壳穿甲弹的IS6重型坦克不止一辆,尽管这种数量稀有的穿甲弹不可能做到敞开口打,仅仅只是给全师战绩排名靠前的精锐车组每车发了几枚,当成压箱底的王牌留到最关键的时刻再用。
但这稀少的数量依旧阻挡不了那些精锐车长们“该用就用”的决心,留在手里又不能下崽的东西你就算藏着掖着也是窝大粪,还不如尽早拿出来先试试威力、心里有个谱再说,而眼下这群身披重甲的德国怪物显然就是最好的开刀对象。
从火光闪烁的炮口之中呼啸而出的脱壳穿甲弹弹丸在凄厉尖啸,已经只剩下一百多米的距离上从开火到命中目标完全只是眨眼一瞬间的事。至于那令人诟病不已的精度,在这区区百米开外的距离上倒也不再是问题。
车体之坚固能够抵挡红军任何现役坦克炮和反坦克炮的厚重装甲,在面对新式的脱壳穿甲弹时却仿佛成了纸糊之物一般。
如同烧红尖刀切奶油一般的弹芯穿甲体轻而易举地撕开了装甲、灌入其中,朝着各自目标纷纷直瞄开火射击的各车组,当然不会都瞄准同样的目标部位。
有些弹芯穿甲体是直奔车体首上而去,如马拉申科方才的第一次开火攻击一样。
有些则是朝着猎虎那最为厚重的战斗室正面主装甲带打去,就算打不穿也总归是要试试再说。
试了可能打不穿、不试永远不知道打不打的穿的简单道理大家都懂,况且,除开马拉申科以外的绝大多数坦克兵们,都对德国佬的这种新式怪物战车一无所知,更加不知道其装甲防御权重如何布置、最厚重的装甲部位又是在哪里。
但转瞬即逝之后到来的结果,却是猎虎的车体首上与战斗室正面,均形同纸糊一般根本抵挡不住这可怕的动能冲击。被钻开了一个相较以往的122炮击穿孔小得多的眼之后,当场就被击穿了装甲。
“没有跳弹!好像,好像是打穿了!”
“继续装填别停下!保持观察,德国佬还有动起来的可能!”
给穿甲弹上涂曳光涂料有两个作用,其一是方便观察弹道轨迹和最终着弹点,在一发未中的前提下进行第二发的修整校射,提高命中精度。
这二来嘛,就是肉眼确认打出去的穿甲弹有没有跳弹。毕竟跳弹一瞬间斜指苍穹或者直戳大地瞬间划过的流行般轨迹,确实是无比耀眼、璀璨夺目。
而没有发生跳弹多半也就意味着击穿敌方装甲的概率大了一些,至少这最糟糕的结果已经能用肉眼观察的形式直接剔除掉了,哪怕是没打穿也比跳弹来得更容易让人接受。
心里没底的各车车长在大声下令着加速装填,确保德国佬那些破车万一没死、重新动起来之后,还能以最快的速度再及时补上第二炮,不给德国佬以喘息的机会。
师长同志方才那一炮的当场奏效带有不容回避的偶然性,没人敢保证这新式的、不太靠谱的脱壳穿甲弹,就百分之百一定稳穿德国佬的正面装甲,小心驶得万年船的真理不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过时。
但令几乎所有经验丰富、慎重小心的车长同志们感到意外的是,那些几乎同时身中数炮,有的甚至多达四五炮的体型巨大德国佬怪物。竟然再无一辆在被击中之后有任何动静,更加无谈还手攻击。
尽管没有一辆猎虎发生弹药殉爆被炸上天去,但却有猎虎在被击中不久以后就开始冒出灼热滚烫的黑烟。从封闭状态下的车内向外涌出的那黑烟,简直像极了谁家炒菜盖住锅盖还给炒糊了的样子。
也就是在屏息凝神、一刻不敢转移注意力的红军车长们,几乎快要激动地喊出来的那一瞬间,更加值得让人感到兴奋的一幕却强在这之前、陡然上演。
“奏效了!新式穿甲弹起效果了!我们打穿了!德国佬正在弃车!”
也许是带伤行动不便,又或者只是在被击穿装甲的一瞬间给完全干懵了而已。
车内幸存的德军装甲兵们弃车逃生的速度显然慢了半拍,最快逃出车外的第一个倒霉蛋都是在座车被击穿的十来秒之后。
能够跑出去、逃脱升天的人无疑是幸运的,跑到一半就被火烧屁股、吞噬掉希望的人则是如同做了过山车一般的瞬间跌落谷底。
“啊!啊啊啊啊!烫,好烫!水,谁有水啊!!!”
几乎是以打着滚的姿态从火舌熊熊跳跃的战斗室后门跌到了地上,浑身上下已经被滚烫烈焰所吞噬的这德国倒霉蛋,一看就是身上沾满了泄露的汽油还被引燃了衣物才会是这幅鬼样。
但凡有点战场经验的老兵都知道,这号人根本没得救。
即便是救回来也是浑身上下黑的跟碳似的重度烧伤,惨到可能连衣服都穿不成、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躺在床上维持个基本生命状态苟延残喘的活死人那样。
在这个医疗技术尚且不如未来世界那么发达的年代,这种人的剩余生命只能拿小时来计算。
等待他们的最终下场,不是器官衰竭而亡就是重度烧伤并发的各种严重感染。
活着比死了还痛苦一万倍,说的就是这么一号人临终前的最后时光。
但越是这样的痛苦时光,对于渴望复仇的战士们来说就是越美味的胜利者果实。不可否认人性都有黑暗的一面,就算是如此残忍、痛苦哀嚎犹如人间炼狱一般的惨状,却也能把许多手扶着观瞄设备的红军坦克兵们看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机枪停火,别管他们,让这帮混蛋慢慢烧!我就爱看德棍被烈焰净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