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0章媒体大爆炸
“我不知道大卫对你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才蒙蔽了你的双眼让你这么为他说话。但将军,伱或许不知道大卫的本性。”
“他在工作中经常偷奸耍滑、推卸责任,还习惯性地栽赃嫁祸,手脚也不干净。有一次甚至溜进我办公室里偷我的钱被我撞见,他苦苦哀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不能丢了这份工作。”
“但结果你猜怎么样?他又一次撒谎欺骗了我,只交还给了我一部分钱,我办公桌抽屉里整整少了500美元。他似乎天真地以为像我这样的人对钱没有概念,连自己办公桌里的钞票有多少都不知道,但结果并非如此。”
“我认真对待我的生活,就如同认真对待我的工作。我记得我办公桌里的每一件物品,它们的数量、摆放位置,就如同我记得真相和正义绝不会改变,必须被世人铭记一样。”
啪啪啪啪——
台上这边话音未落,台下又是一阵激烈的掌声。
当然,仅限于美国记者席那边,而且还并非全部。
就比如此时此刻同在美国记者席上落座,但脸上却写满惊讶与不解,更加没有随大流一起鼓掌的吉尔。
正以一种无法理解又难以置信表情,眼巴巴地看着就坐在自己身边的好闺蜜玛丽,搁那儿面带一眼假的微笑,像台机器人一样地鼓掌、随波逐流。
“玛丽,这难道就是真相?大卫是你的徒弟,我们都清楚他不是那.”
“吉尔,别.”
机械式鼓掌的玛丽依旧没停下掌声,更没有去扭头理会一旁的吉尔,目不转睛的视线聚焦点依旧放在了演讲台上,那个死死攥住了自己命运的男人身上——不论真实的他有多么肮脏下贱。
劝阻“年轻不懂事”的吉尔不要把不该说的话继续说下去,已经是玛丽力所能及的最大限度“帮助”、仅此而已了。
望着周围的人、所有的一切,每分每秒的时间流逝画面,都倒映在了那双明亮湛蓝的瞳孔之中挥之不去、如同定格。
吉尔从未感觉到自己身旁这本应熟悉的一切会如此陌生,就好像原本熟悉的所有一切都已经离自己远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幅幅正发出如乌鸦般厉笑的面具,正围绕在身边的每一处空间与角落、将自己团团包围,既赶不走也更加逃不掉。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这是资本的污蔑、诽谤,还有下作无耻的谣言!是腐化人心的毒药!”
也就在吉尔彷徨无助、感觉自己已经置身于无边黑暗之中的那一瞬间,近在咫尺的苏联记者席那边却突然“腾”地一声站起来一位记者。二话不说、扯开嗓子便是铿锵有力的发言回荡会场,那底气之足、语气之坚定是绝无可能用装模作样讲得出来的。
“我坚信马拉申科将军不会有错!将军同志在祖国最黑暗的时刻挺身而出,在莫斯科最寒冷的冬天义无反顾地保护了他身后的每一个人!保卫了克里姆林宫、保卫了红场!”
“真理与您同在,将军同志!请一定不要被流言蜚语和无耻下作的谎言所击败,我们塔斯社全体同志都是您最坚定的支持者,坚信您一定会再一次赢得胜利、一如既往!”
不久前还向马拉申科提问的这位塔斯社记者话音未落,整个苏联记者席就像是被注入了强心剂一般直接全体起立。如果这样的场景放在炮火横飞的战场上,那么紧随其后的下一句话一定会是“乌拉”。
“请为祖国带来胜利,将军同志!所有的同志都与您同在、并肩作战!”
永远不要小瞧俄国人在逆境中爆发出的刚勇斗志,当那股无形之力将他们凝聚在一起时,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摧垮他们的意志。
有句话其实说的不错
俄国人是弹簧,你强他就强。
当你把弹簧压倒几乎无法再施加更多压力的极限时,请记住一点,接受自己的脸被猛力弹回的弹簧砸个稀巴烂的现实。
因为不管你做没做好准备,这都会即将上演,比如说1812年、1941年、以及1945年的现在。
“最后确认一遍,杰佛逊先生。你真的确定这些照片都是出自你之手的作品,没有任何的问题吗?”
确实得承认俄国人突然整得这么一出吓了自己一跳,但也只是内心中不会表露出来的那么“一小跳”而已。
杰佛逊从不认为自己会失败,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正如同他现在自信地认为这只不过是俄国兵头最后的挣扎一样。
“不必有任何不确定的忧虑,将军。你内心中那对自己认知产生的怀疑就是真相,事实已经再清楚不过。”
“我,杰佛逊.安德鲁森,就是所有胶片的唯一拍摄者。”
马拉申科从没有想过把苏洛维琴科或台下的科瓦诺夫请上来,当什么证人搁这儿跟美国佬渣滓玩什么舌战游戏。
这些根本不足以击垮他,那人渣能料到有这一手并且必定有相应的准备。
有谁会信苏联人串通好的污蔑呢?简直可笑。
至少“自由世界”的“自由人”不会,只要“制造真相者”想的话,那么这就一定能够实现。
马拉申科需要的是更重量级的“媒体核弹”,能够一招致敌于死地,并且这样的一件“武器”事实上也早已准备完毕,投放的时刻只在马拉申科下一秒的响指信号之间。
啪——
“那么请你告诉我,这又是什么?”
背后幕布上投影出来的影响瞬间切换,负责亲自督办执行马拉申科亲自制定计划的科瓦诺夫少校,忠实地履行了他的职责、完成了任务——将不可磨灭的真相投射在所有人的面前,无论他们愿不愿意接受。
“嘶——这这是”
“哦,上帝!这.这怎么可能?!”
只要眼睛没瞎、脑子没坏,还是个名为“人类”的正常灵长类生物。
那么就一定能认得清眼前这幅画面,这被投影到幕布上的胶片里记录的到底是什么,又意味着什么。
画面里,两辆刚刚才首度公开不久的TOS-1重型火箭突击坦克,正在以一前一后的姿态交替战位、擦肩而过。
主题与大卫的照片何其相似,地点甚至都完全一致,唯有拍摄的角度是截然相反的不同。
画面里,一位肩挂汤姆逊冲锋枪、腰挂相机包,手里正拿着一台照相机对准街头两辆钢铁巨兽,做拍摄姿势的年轻人,那副在极近距离下完全能从黑白照片里看得一清二楚的面孔,正是大卫无疑。
“这是领袖师第一重型合成旅旅部直属宣传干事,亚历山大.叶夫库罗夫少尉,于昨日下午两点十八分左右,在城南街区战斗中拍摄的照片。是领袖师内部宣发材料,使用苏联相机、苏联胶卷拍摄,不是所谓的“你的作品”。”
“太阳照射路灯杆投影出来的影子位置和角度能显示时间,太阳也不会听从苏联人的指示倒转。”
“而这影子与大卫照片中的影子显示时间完全一致,两张照片中的同一根路灯杆影子,全部倒映在TOS-1重型火箭突击坦克的发射箱上,正好与发射箱体的前端第一条焊缝吻合、丝毫不差。证明绝不是当天战斗结束后的事后摆拍,两张照片的拍摄时间几乎是在同时,只是大卫的拍摄角里恰巧没有把我们的宣传干事装进去。”
“攻占这条街道的战斗只用了一个小时,而大卫的死亡时间就在拍完这张照片的不到一小时之后,就在当天。更绝无可能趁着你被限制自由的档口,在第二天拉上一盒已经被烧成灰的死人,在同一时刻对准影子再去摆拍。”
“而在更早的前一天,这条街道的控制权还在呐粹手里,领袖师的TOS-1重型火箭突击坦克,还没有推进到这照片背景里的位置,这条街道上当时应当站满了呐粹。”
“或许你该给就在那总理府地下室,跟个耗子一样龟缩着的洗头佬打个电话。问问他允不允许他的手下跟敌人串通一气搞摆拍,如果他真能接你电话的话。”
“前中后三天的找茬理由我都替你讲完了,相应的回答配套完毕。如果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现在正是时候。”
当马拉申科这铿锵有力的举证与质问话语,在完全不拿稿子的脱稿情况下,回荡在会场之内、余音绕梁又经久不散之时,最终的结果其实到这一刻就已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