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5章一切都结束了
那些誓死捍卫自己狂热信仰并决心为此战斗到最后一刻的皈依者们。
这些人的存在,从他们当中的领导者口中说出来的话语,并非是毫无意义而是至少带给了某人以冲击。
跟随在施特海姆上校身后搭乘在电梯内的副官沉默不语,但并非是无话可说,而是一直在思考着方才自己所听到的那些话。
那些看似无厘头,但细细一想却又让人无不感到自我怀疑的话语。
“上校.”
“.”
被呼唤的人、长官、顶头上司就像没听着似的,保持着静默的姿态以背影相对,在狭小的缓慢上升中的电梯间内沉默不语。
“我说.上校,我”
“想说刚才那个法国人?”
突如其来的发言打断了年轻的副官那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的话语,被一语中的的副官面对着连头都没转动丝毫,依旧是背对着自己的上校背影,却忽然发现自己几乎连开口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看来是的,应该说是他的那份狂热令你感到羞愧?是这样没错吧?”
作为巴巴罗萨行动打满上半场的强者,施特海姆上校毋庸置疑地见过许许多多,如副官一般年纪轻轻,便在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华扛枪上战场的年轻人们。
他们来来回回、走走停停,其中的大部分人有来无回,甚至于某些最糟糕情况下的十死无归也是普遍现象。
暗自感叹着人一旦上了岁数就容易回想起过去,对曾经的峥嵘岁月并没有太多留恋牵挂的施特海姆上校,在思来想去之余终究也只有一些最简单的话想要对副官开口。
“他们为了证明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可以为之付出一切,哪怕是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但我们何尝不是一样呢?只不过走在不同的道路上罢了,甚至连那些杀戮我们的俄国人也是如此。”
“这场战争很快就会失败,一切都结束了,孩子。”
“未来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不是我们这把老迈枯骨。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坚信自己努力活下去,挺到战争结束之后去实现价值是有意义的。我们每个人都会为了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不论是好是坏,而那位法国中尉的时候就快到了。”
叮——
哗啦——
伴随着电梯到站的声响,电动栅栏门被自动打开,自己也是从这个狂热而年轻的年纪过来并且深知多说无益的上校,最终也只是留下了一道始终未曾回头的背影、迈步离去。
空留脑海中一片空白,连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都暂时忘却的年轻人独守原地。
“希望你能想得通,孩子。”
唯有这一句并不以语言形式表达的话,是年轻的副官终归没能亲耳听到的。
男人,总归不能靠他人的引导过一辈子。
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迈过这道坎,再多的帮助也是苍白无力。
人类在数千载文明发展岁月当中的真理之一也莫过于此。
柏林市内,动物园G型防空塔的顶端。
黎明前的最后一缕寒风从这座高大耸立的建筑顶端呼啸而过,矗立在塔顶四个角台射击阵位上的四座双联装128毫米防空炮,大抵是现如今柏林城内德军手里最强大的火力了。
但很可惜,几乎约等于零的向下射界和无俯角可言的尴尬,使得动用这4座8门的擎天巨炮支援城中德军的战斗只能是妄想。
确实得说在柏林战役一开始的那会儿,包括动物园防空塔在内,全柏林市合计3座顶级G型防空塔上的这些双联装128炮组,确实是给了初期战斗以有力的支援。
通过摇平炮管以及减发射药的远程炮火支援,来自G型防空塔顶端的重炮轰炸,的确给部分方向上的红军攻城部队造成了一定的麻烦。
这些拥有半自动装弹机的重型双联装防空炮组,非一般的常规陆军火炮可以比拟,从运作原理和设计理念上来讲倒更像是海军舰炮。
充足的装填手队伍和高效率的半自动装弹机,使得仅一座G型防空塔上的8门128炮,便能打出超越德军步兵师师属重炮营单位时间投射量的火力。
更不用说这么吊的防空塔还不止一座,而是整整三座。
领袖师不是没有因这玩意儿而遭过殃,起初那一两天攻城战斗里被砸到城南外围街道上的那些重炮炮弹。
马拉申科起初以为是城内幸存的德军自行火炮打的,当然也不能说马拉申科完全想错,只不过想的不全对而已。准确来说应当是防空塔上的128炮,用最低发射药量协助城内残余的德军自行火炮加强火力打过来的。
不过也就仅限于此而已了。
等到领袖师撕开了城南郊区外围的防御、挺进柏林城南区纵深时,因为自身过于高大又没俯角的这些128炮组就无计可施了,哪怕是最低的发射药量、把身管俯角压得再低都打不着了。
除了打打飞机之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领袖师在城内左冲右突、虎荡羊群,却什么也做不了。
遥想起过去几天里除了头一两天帮了帮场子,剩下几天里几乎全当了难民救助队的现实经历,已经来到了防空塔顶准备迎接黎明时刻的施特海姆上校,不禁感到有些怅然若失。
“一切正常,上校。昨天夜里难得没有夜间空袭,我轮班安排所有人手都去休息过了,现在这里的每个人都精力充沛,有信心迎击接下来一整天里来袭的任何飞行器。”
防空塔顶端负责指挥管事的少校主动上前开口汇报。
借着天边鱼肚白投射来的越来越清楚光亮扫视了四周,发现一切确实井然有序、如少校所说这般的施特海姆上校点了点头。伴随着最后思索了一番之余,还是决定把可能即将发生的某些事告诉这位少校。
至少,得让人有个心理准备,施特海姆上校确信战斗在这防空塔顶的每一位军人都有权力知晓此事,并且理应得到尊重。
“有件事要对伱说,但不完全确定,关于俄国人昨晚炮击打来的那些传单。”
“您说那些传单?确实也有落在塔顶上的,但我下令不要相”
临上塔顶之前还特意看了眼手表的施特海姆上校以为自己时间还够,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块跟随自己南征北战已经整整7年有余、一直都忠实可靠的炮兵机械表,居然在这么千不该万不该的时候出了故障、时刻不准。
随之而来的结果或者说未能察觉的代价,便是那可怕如同苍穹塌落一般的恐怖呼啸破风来袭。
“晒森!俄国人炮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