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8章狂热的尽头是至死不渝
事已至此,计划的第一阶段可以说到此结束。
是的没错,即便说结束,也仅仅只不过是第一阶段而已。
在马拉申科那已经通过朱可夫审核敲定的报告计划里,这也只是第一步而已,充其量也只不过是起到个承上启下的引子作用,仅此而已罢了。
要想真正真正见效那还得看接下来要做的事,一件不管是马拉申科这边还是朱可夫那边都做好了准备,同时也倍加期待效果到底会如何的事。
在马拉申科离开了前沿观察所,开始向师部直返而去的同时。
在柏林城外三十多公里外距离上观摩炮击行动的朱可夫那边,在接到了“目标已被摧毁”的消息后,也随即行动起来开始准备下一步的计划落实。
“这会管用吗?元帅同志,我总感觉.那些呐粹真的会在乎我们认为他们可能会在乎的东西吗?您知道那不止是一种东西,而是很多,且人人有所不同的东西。”
在如何准确形容、精准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这件事上,确实感到有些难度的参谋长说话稍微有些绕口,听上去确实晦涩难懂一些。
但这没关系。
因为身处同一场景下的朱可夫,完全能做到对此感同身受。
即便是参谋长把话说得没有那么太明白,这也不要紧,想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朱可夫其实有同样在意的事,唯一的区别在于朱可夫还不是那么的担心。
“最近有看报纸吗?德国佬的报纸,或者收听他们的电台。”
确实得说“收听敌台”、“私藏敌报”这种事是军中之大忌,随便整这种烂活儿的憨批大概率会把自己给搭进去。非蠢既坏是大多数情况下对此种事件的精准描述,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但朱可夫这一级别的人不一样。
官坐到了朱可夫这一级别,那“收听敌台”、“私藏敌报”已经算是一种通过开源渠道,去了解敌人近况如何和敌方有效信息的重要方式。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战役指挥员通过敌人的开源渠道,去了解敌情信息这种事真没什么大不了的,包括朱可夫自己也日常在做,所以眼下在返回方面军司令部的途中车里才会这么问。
“当然,最近一直有关注,元帅同志。但恕我直言,如果光从敌人的宣传渠道了解他们的近况信息,不看战场实际情况的话。那有很大概率会产生一种错觉:是我们被呐粹关在柏林城里暴打,等他们什么时候把我们打够了、打满意了,兴许才会放我们离开或是俘虏我们。”
噗嗤——
饶是朱可夫常年身居高位、城府极深,但在参谋长这冷不丁开的“是玩笑但也不是玩笑”面前,还是一时间没绷住给笑出了声来。
说这是玩笑,是因为从客观现实角度讲这确实是玩笑,正在发生的战事进展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说这不是玩笑,那是因为你但凡去看看德佬最近的报纸里、又或是电台喇叭里在胡咧咧些个啥玩意儿,你就会真心觉得呐粹到了这份上还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可真让人“钦佩”。
什么“我军大捷”、“柏林城主干道一路畅通无阻”、“敌军大败”、“俄国人最强大的领袖师已被按在柏林城下歼灭”等等等等
确实得说那些呐粹顽固分子们,在柏林城已经大半瘫痪,缺水停电还啥啥都没有的情况下,能克服一切困难搁那儿嗯搓带时效性的报纸、保证电台广播还能继续工作这件事上,那是真的牛批到一定程度的。
参谋长同志确实没开玩笑,如果是不了解战局、不在战场一线的人,单看近几日柏林发行的报纸、收听播出的广播内容的话,那么大概会以为百万俄国大军,已经快被关在柏林城里活活打死个球了。
朱可夫等一众“斯大林的鹰犬爪牙”,已经在极度焦虑恐慌当中打算向德意志大军投降,以此来保住自己的小命。
而那个“朱可夫麾下头号战争恶犬”、“斯大林警卫队长”马拉申科,也已经战败逃窜,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衣衫褴褛带着最后几个同党,在柏林城内惶惶不可终日地躲避德意志大军搜查,要不了多久定能被绳之以法、剁了脑袋挂在电线杆上以儆效尤。
也别说什么“我看不懂,但大受震撼”一类的批话,因为这就是实实在在正在眼下的柏林所发生的事,这就是正儿八经的呐粹大本营战报与德佬官宣。
歼敌百万,虎踞柏林。
大抵就是你呐粹头头们眼下最想营造出的,确实也在一定程度上成功营造了的一种海市蜃楼,一种拿来给狂热的呐粹信徒,以及还没对这帮扭曲邪魔彻底丧失信心的傻子们看的玩意儿。
别说垃圾信息没有价值,只要有人信、有人爱看,那这信息就算是一坨奥利给都有其价值。更何况呐粹这“大本营战报”的价值还不低呢,能忽悠一大群脑袋里装大便的铁憨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直到临死前都坚信“被关在柏林城里的俄国人这是垂死挣扎”。
朱可夫曾经也觉得伱呐粹种种行为艺术太过扯淡,就这奥利给玩意儿但凡是他妈个正常人还能相信?
然而事实却给了朱可夫一记结结实实的大耳刮子,呐粹的宣传造势能力的确是达到了一种令人匪夷所思又难以置信的地步。
“你们这些俄国佬末日将至!哈哈!跪倒在地祈求德意志的饶恕吧!”
“很快,非常快!元首的怒火就会从天而降,将你们这群敢到柏林来撒野的跳蚤烧成灰!你们这帮贱民的后代将永远活在恐惧之下,你们天生就是猪狗不如的东西,现在求饶还能混个给猪圈喂食的差事,哈哈!”
傻批吗?憨憨吗?
听着是不是跟精神病院墙塌了,然后趁机跑出来的二逼瞎嚷嚷一样?
但这却是朱可夫在下去视察战俘营的时候,隔着一道铁丝网,从铁丝网那头的一名党卫军上尉口中亲耳听到的兴奋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