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2章纵使我身化作枯骨
战斗已经结束,但对战场的清扫收尾工作这才刚刚开始。
冥顽不灵的死硬呐粹分子躲在仅剩的防炮洞、小坑道里不愿出来,即便是被堵死在里面已经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面对外面红军的劝降也依旧只有叫骂和枪声回应。
“劝降只用一次,不超过30秒时间。”
“告知各部队,超过半分钟还死硬到底的不必继续耗着。脑子长在人头里,路是自己选的,既然想死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抽完了最后一口将烟头丢进浮土,抬腿一脚将之踩灭的马拉申科,最终只有一道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命令脱口而出。
“杀!一个不留,送这帮黑猪去给他们的呐粹主子陪葬。”
“是,师长同志。”
前来汇报情况的少校闻言立刻领命而去,去将师长同志那充满血腥味儿的命令贯彻到底。
很快,战场各处便再一次响起了单方面的压制开火声,往往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声入耳。
将喷火器对准坑道入口、将整桶的汽油顺着排气孔倒灌进防炮洞里
焚尽最后一丝肉体之上残余罪恶的烈焰,成了国会大厦之战彻底结束的“闭幕演出”。
挣扎着、哀嚎着、惨叫着,浑身上下没有一寸皮肤不带火的死硬党卫军,就像是刚从炼狱里爬上来的火焰骷髅兵一般冲出了掩体、四下乱窜。
就守在外面的红军战士们二话不说,抬起手中的武器猛然扣动扳机就是一梭子打来。
火焰未熄又添新伤的“烈焰党卫军”们扑腾挣扎着被打倒在地,拼尽全力叫喊着找水灭火,最终找来的水不过是他们身体里本来就有的东西,只是这个时候还能不能灭火都已不再重要。
“呸!一帮呐粹渣滓,烧成炭都不解恨!”
料理完了最后一帮不肯投降、胆敢负隅顽抗的狂热分子,余下的琐事就只剩下了字面意思的“打扫战场”。即便打扫获得的战利品大部分都看不上眼,但该收拾的摊子终归还是得收拾。
带着自己的车组四下走走转转,马拉申科已经走了挺远的距离,在靠近国会大厦入口处的位置,迎接到了第一批被从楼里抬出来的突击队伤员。
受伤同志们的情况大多不是很好。
因为楼内交战的自动火力密集程度几乎前所未有,战士们一旦在交战中中弹,往往就是同时身中数枪,少则三两枪、多则四五六甚至七八枪地倒在血泊之中。
很多人都没能活下来,太多的同志们倒在了胜利前夕最后冲锋的道路上,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将亲眼见证胜利旗高高飘扬的机会留给了自己身后的战友们、继续前赴后继。
“好好休息!养好身体!这一仗打得漂亮,所有人,你们当中的每一位同志都是英雄,祖国一定会铭记你们的英勇奉献与牺牲!感谢你们!”
战士们不是为了师长同志的表扬、为了某些嘉奖或赞赏而战斗的,但有些该说的话,马拉申科还是得说。
哪怕是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作用和宽慰也好,马拉申科希望自己这些多少显得有些苍白无力的肯定与赞扬,能让刚刚经历过这场生死恶战的战士们好受些,更加明白和理解自己做出了多么伟大的牺牲与风险。
战士们为信仰而战,信仰也绝不辜负每一位用生命捍卫它的战士。
一架接一架担架被顺着国会大厦残破的楼梯抬到楼下,在临上救护车准备后送往医疗条件更好的前线救护所前,马拉申科亲眼看到几乎所有被抬上车的受伤战士,都会无一例外地抬起头来,面朝着国会大厦顶端的方向举手敬礼,就算是被打断了右手也仍然要举起那突兀的残肢、毅然而坚定。
那抹高高飘扬在国会大厦穹顶之上的红色,值得大家如此前赴后继地英勇战斗、不畏牺牲。
只要那抹红色仍在,信仰就在。
无需多言,能亲眼见证到胜利旗迎风招展于柏林上空,这就是对这些含着热泪被送上救护车的战士们最好的褒奖。
“我突然好奇一件事。”
“你说,我们做了这么多,历经艰险才一路走到今天,假以时日的后人们会如何评价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
走下了漫长破碎的阶梯、离开了国会大厦的前厅入口,与马拉申科相伴步行在国会大厦脚下的伊乌什金,抬起头来仰望着楼顶上那抹鲜艳的红色有感而发,突然有些情不自禁地向着他的车长同志开口问道。
马拉申科至今都记得,伊乌什金之前曾说过他想做点什么、不是为了现在和眼下,而是为了再过一百年等到自己死后已不在人世时,能留下些什么东西证明自己曾经来过、曾经努力奋斗过,并为后人们所铭记和传唱。
远大且很有意义的理想,但实际想将之实现却并不是那么轻松,只是马拉申科今时今日就现在的回答注定会与以往不同。
“后人会记住我们的,无论何时你都要记住一点,伊乌什金。真理总是会有的,是非善恶一定是能分得清的。纵使我们的肉身化作枯骨、意识湮灭于尘世,唯有我们今日所做之事,永远不会被心怀正义的后人所遗忘。”
“我始终相信,有朝一日人类一定能达到无限大理想的彼方,那不一定会是我们来完成,重要的是给人们以希望,让这个世界知道有我们这样的一群人“在路上”。”
“只要希望不断、信仰犹存,薪火必将被永恒相传,不分意识与国境,直到终点。”
与伊乌什金和自己的同志们一路相伴而行、越走越远,快要来到了国王广场战区遗迹边缘的马拉申科,正准备上前去看看战士们打扫战场的情况如何。
不曾想也就是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叫骂和打斗声忽然传入了自己的耳朵,走近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几个已经赤手空拳的党卫军,正被押送俘虏的战士们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谩骂不止。
“该死的呐粹!你是属狗的吗!?真他妈是疯狗!是你那裤腰带没拴紧的老娘教的你到处乱咬人的吗!?跟狗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