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4章你想的太简单了
马拉申科没有传说中的对任何事任何人,都能做到过目不忘的逆天本领。
加之肩负师长重任带来的各种琐碎繁杂事务,平日里本身就很忙的马拉申科都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忘记了一些人、一些事,前世今生的双重记忆交织在脑海里有时候都分不清哪个是哪。
但总有一些事是不会忘记的,只因在脑海中烙印下了太过于深刻的印象。
比如说坐在虎式坦克炮管上的某个人,又比如说领着自己的车组,在涂满击杀环的炮管边列队授勋的党卫军头子。
这些古早黑白老照片中的熟悉面孔,无一例外地都指向了同一个人,那是个即便在马拉申科穿越前所处的世界,都堪称“鼎鼎大名”的一号人物。
虽然最后下场不好,死的凄惨堪称阴沟里翻船,但这并不妨碍这号人以其夸张的击杀战绩而闻名世界。单枪匹马把那些鼻孔朝天的约翰牛杀得满地乱爬,是他一生中最骄人的战绩、没有之一。
米歇尔.魏特曼,马拉申科觉得这名字自己大概永远也忘不了。
此时此刻的马拉申科望着眼前的场景,那着实是有些深沉的感叹。
感叹着到底是怎样神乎其神的命运安排,才能让一个本该去年就死、如今坟头草至少两尺高的“传奇人物”,以如今这么活生生的姿态,在不加自己主观干预的前提下、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恍若“不可能之神迹”一般。
“看来波卡基村那一仗过后,你应当经历了不少事,才能被不知道什么风给吹到这地方来。”
“.”
面对马拉申科这听起来好似无厘头的悄然开口,颇有些“不知所云”的魏特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但好歹这俄国少将突然冒出来的话里,至少还有些自己能听懂的东西,并非完全意义不明。
“你知道波卡基村那一战?呵,那些鼻孔朝天的英国佬竟然会和你们俄国人分享这些,还真是稀奇。我原以为他们应该会死守秘密,无论如何都不想在你们俄国人面前丢人。”
“.嗯”
从魏特曼的回答中,算是侧面印证了这条异动时间线里的“波卡基村之战”仍然存在。细节上或许会“有所偏差”,但想来魏特曼这货现在既然能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那这一战的最终结果想必也是大差不差。
那些英国佬在“威力加强版魏师傅”的大开杀戒之下,只可能被收拾得更惨、绝无幸免可能。毕竟“虎式屠村”和“虎王屠村”,那可真是两个完完全全不相同的概念,就算是脑补也能想象得出英国佬那些玩具车得被揍成什么样。
“那么.魏特曼先生,有一件事还请你告诉我。像你这样的顶级王牌党卫军装甲兵,为什么不是为呐粹“杀身成仁”,而是乖乖举手投降当了俘虏出现在这种场合呢?嗯?”
“.”
正所谓“哪壶不开提哪壶”,被马拉申科一语戳中了心窝子痛点的魏特曼,这脸上的表情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对劲起来。
看那表情明显是想要争辩些什么,但似乎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嘴巴一张一合间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再怎么左思右想都找不到一个能让自己觉得合适的回答,内心中虽有强烈的无奈不甘,但到头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的魏特曼最终只能作罢。
“.我不想后悔我做出的决定,那没有意义。”
“现在我的身份是你的俘虏,要杀要剐如何处置是你说了算。当然,在你们俄国人那里,可能我们这样的党卫军连正经的俘虏资格都不会有。”
“所以如果你要把我们几个拖出去枪毙,还请提前告知一下。不需要太久、十分钟就行,就算是对我们放下武器避免不必要伤亡的一点小小回应,如何?”
哟,这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战场上不成文的规矩有很多,尤其是杀得血肉横飞、人头滚滚的东线战场就更是如此。
德军抓住红军的政委会直接枪毙,反之,如果红军抓住就差把“人渣”写脑门顶上的党卫军刽子手们时,待遇也几乎是完全一致。
至少相当多一部分情况下,苏德两军彼此之间基本都是如此,虽不全是但至少也占据大多数时候了。
想想领袖师当初解放奥斯维辛集中营时候的事吧,一轮集体枪毙就把三百多号集中营里幸存的党卫军看守,通通撂倒进了埋尸坑里。
当人类历史上最惨烈地面冲突中互为对手的双方,彼此之间把狗脑子都打出来了的时候,再说什么凡事都要去讲仁义道德、人性良知,那真的是一件与放屁无异的事。
马拉申科不是什么恐虐神选的具象化人间体,但如果说遇到了该报仇的机会就摆在面前时,那马拉申科也会毫不迟疑地有仇必报。
显然,魏特曼大抵是觉得以自己在战场上打出来的战绩,如今又被这凶名远扬的“钢铁屠夫”识破了真身,那大抵是不会有活路留给自己了。
自己的击杀数和党卫军军官身份,这两样但凡拉出来一个都足够被当场枪毙,理由绰绰有余了。久经战阵的魏特曼非常清楚苏德两军的血海深仇,在旷日持久的厮杀激战中,究竟已经累积到了怎样一种难以言喻的程度。
现在这“两项罪名”合并在一起,越想越释然的魏特曼已经不再抱有活着的希望。
一直以来的战痕成殇和身心俱疲,到这里终于能画上句号了。
虽然结果不好,但这于自己个人而言终归算得上是一种解脱,死在俄国人的复仇之下其实早已在魏特曼的预料之内。
毕竟,一场无论如何也再无可能打赢的战争,细细想来到最后也只能是以这种方式收场。
但令魏特曼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淡然处之、准备安心接受命运的审判,最终换来的却是那“钢铁屠夫”继续保持嘴角上扬弧度的缓缓开口。
“一死了之?你想的太简单了,故事到这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