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近傍晚,百战也没回来。
南昭雪正有些担忧,离家派人来送信。
「百兄弟与我们大家一见如故,好身手,好本事!
人人都很敬佩,大家舍不得他走,总镖头说,请他夜宿一晚,还请王妃能答应。
对了,这是我家总镖头的礼单,请王妃笑纳。」
百胜上前接过,飞快扫一眼:嚯,还真不少。
南昭雪认真看过,点头道:「总镖头客气,既然百战能帮上忙,那就听从总镖头的安排吧。
来而不往非礼也,早就想登门拜访,正好你来了,就顺便带些东西回去。」
「百胜,去叫时迁和玉空大师来。」
「是。」
南昭雪转身到偏厅,在琉璃戒中找出一座二尺高的玉座金佛,又找出一把锋利精致的瑞士军刀,正要转身去别处,又看到角落里有一根棒子。
她恍惚记起来,好像是在金三角的时候,抓获一个大头目,除了军械,还有些来历不明的古物冷兵器。
当时的领队肩膀被打了个贯穿伤,险些整条手臂都保不住,她一连站了三十多个小时动一场大手术,保住手臂。
大家都挺感谢她,非要送她件礼物,军人的感情真挚又热烈,最后,她选了这根棒子。
也没什么用,就是觉得怪好看,当时主要也是因为这个拿走了最无所谓,不会影响到他们。
现在……南昭雪走过去,拿在手里——有好去处了。
等她出来,玉空大师也到了。
「有果子吗?鸡鸭鱼什么的,装点。」
「有,」玉空大师二话不说,进去摘取。
南昭雪略一顿:「有大雁吗?」
玉空大师一愣:「咋,还想吃野味啊?」
「不是,要活的。」
「有吧,我没有注意过,光顾看地上的了。」玉空大师又进去捉。
趁这功夫,南昭雪把其它的包装一下。
金佛就露着,金灿灿好看,送给总镖头;
棒子和瑞士军刀装起来,放在漂亮盒子里,给离小姐;
小点心小零嘴什么的,装在食盒里,也给离小姐;
鸡鸭鱼绑的绑,装的装,送给镖局的兄弟们,另外还有两坛好酒。
玉空大师喘着气出来,拎着两只大雁:「这玩意儿太难抓了。」
南昭雪给它们脖子上系上红丝带:「好了,看看时迁到了没有,让他把这些带去镖局。」
不只时迁到了,卓江玲也来了,两人高高兴兴,带着礼物跟着镖局的送信人,一同去镖局回礼。
「这些东西,啧,他们有钱也没处买去,」玉空大师感叹。
「西游记写完了吗?」南昭雪问。
「没有,这不是听说你叫我,赶紧来了,」玉空大师立即回神,「马上回去继续写,挑灯夜战,为了漕帮和镖局的和平。」
「你是为了珊瑚吧?」
「为了珊瑚与和平。」
打发他走,南昭雪问百胜:「王爷还没有回来吗?」
「还没有,」百胜看看外面,夜色彻底压下来,「要不属下去看看?」
「小刀和野风呢?」
「野风去厨房那边,准备晚膳,小刀去太白那边,应该也快回来了。」
正说着,闫罗刀回来了。
「太白这家伙是属王八的吧?
这几日就会缩在客栈里,也不出去,连饭都是让随从去外面酒楼买了带回来。」
「他没出门?」南昭雪诧异,「城里这几日闹得满
城风雨,他也没出来打听打听?」
「没有,」闫罗刀摇头,「这家伙倒真忍得住。」
南昭雪略思索:「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
按正常来讲,堵坊,金雀楼,肖家,相继出事,热情非凡,连说书的都换成这些,他不可能不知道。
除非,他是想掩饰心虚,想极力表示,他不感兴趣,那些事情与他无关。」
「越想表明无关,就越是有关,」封天极大步进来。
「王爷回来了?」南昭雪快步迎上去,「累了吧?先喝热茶。」
净手喝茶,又吃了两块点心,封天极才说:「小刀盯得紧,太白也不算太蠢,他知道我们定会派人盯着他,所以,表现得事不关己。但也如王妃所言,越是如此,越是有鬼。」
闫罗刀问:「王爷,暗卫那边有消息?」
「嗯,」封天极点头,「太白是没出门,他的随从可没闲着。」
「属下也盯着那个苍柏,」闫罗刀疑惑,「他也没怎么出去,那些随从都是换班轮流。」
「但他们手里的东西可没换,」封天极提醒。
闫罗刀眼睛微亮:「食盒!」
「正是,无论是谁,出去拎着同一个食盒,消息就在里面。
接洽的人,见到食盒就知道来人身份,也能拿到里面的消息。」
闫罗刀咬牙:「我去找!」
「不必,」封天极叫住他,「已经查明,对方是酒楼的一个帮厨小伙计,是个小角色,消息再转他的手,已经有暗卫去盯。」
闫罗刀脸涨得通红:「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
封天极拍拍他肩膀:「这本就不是你的强项,一路历练,能涨心眼本事也是好的。」
野风从外面进来,疑惑地扫闫罗刀一眼:「主子,饭好了。」
「那就先吃饭,」南昭雪岔开话题,「连吃边说。」
封天极目光一掠:「百战呢?」
「不只他不在,江玲和时迁也没在,他们去镖局了,大师正在忙,一会儿给他送过去。」南昭雪笑吟吟把事情经过讲明。
封天极也忍不住笑:「这礼送得好,尤其是大雁,就是不知道,人家是什么意思。」
「如果有意,那自然是好,如果无意,我们也就当那些和鸡鸭一样,没有别的意思。」
「听王妃的。」
他们吃完没多久,就听到说笑声由远及近。
几个人一同回来了。
时迁过来回了话,把离总镖头的高兴和感谢传达到位,他又回二当家那边。
卓江玲像只小雀儿,拉着南昭雪把离家的情景说得十分详细。
「他们真的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个个豪爽,我在京城,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离小姐也好厉害,和闺中女子完全不同,她见识真广,去过好多地方,知道好多事……」
南昭雪耐心听着,时不时点头赞同,目光无意中掠过最后面的百战。
忽然一凝:「百战,你拿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