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还是头一遭,第一次切身体会到真正的年味!”
紧着陈一诺的话落。
叶辰目光深邃地飘忽道。
虽说前世活到八十九,但置身大都市之中而且又还是孤家寡人的,再加上每逢佳节时的沉重内心,他压根就不知道何为年味。
对他来说,过年——那只不过是徒添内心沉痛的日子罢了。
所谓喜庆,根本就难以与他沾边。
“虽然说小时候福利院也都会搞些过年仪式,都会挂几个高高灯笼,但也就是多了那么几个高高灯笼而已,不对,还有爱心人士送来的新衣裳咱们都会在除夕当天穿上,不过要说最难忘的,可能还得是过年那天的伙食了,不但比平时好一点,而且每个人都能分到一个大鸡腿!”
说着说着,叶辰笑了。
但是一旁的陈一诺跟柳惠,却是听着听着哭了。
“小辰,对不起,爸妈对不起你!”
抽泣声响起。
柳惠已然成了泪人。
想想过去三十年林家的过年光景。
再想象一下叶辰此时此刻所说的那个画面。
对于身为人母的柳惠而言,无疑是万箭穿心千刀万剐!
“没事,都过去了,再说也没什么对不起的,没知道真相的时候我会怪你们,但现在知道我之所以成为孤儿的原委后,我释然了,不怪你们,真的不怪!”叶辰轻笑着安抚道。
“但想想你过去那些年的遭遇,妈的心里在淌血啊!”柳惠抹泪道。
“别去想就好了,多简单的事啊!”叶辰平静且豁达地说道。
可这份平静跟豁达却是让柳惠在感受着彼此间的距离感之余,再一次心如刀绞。
“大过年的喜庆日子,我就不该说那些让您落泪的事儿,好啦,别哭了哈,没事,我这不挺过来了吗,这不是迎来了先苦后甜了吗?”轻拍着母亲柳惠的臂膀,叶辰笑着再道。
这时林曦也走了过来。
“小辰,一诺,三婶..三婶这是怎么了?”
“没,叶辰说了些过去的事儿,一时间让妈伤感了!”陈一诺微微挤笑道。
“好啦三婶,不都过去了吗?你现在应该是为小辰感到自豪骄傲,而不是在停留在那些愧疚自责的伤感中!来,我先帮你擦擦眼泪,每年除夕惯例的茶话会就要开始了,咱们也得过去才行了!”
掏出纸巾的林曦连忙上手帮柳惠擦拭眼泪。
这让一旁的陈一尴尬不已,她刚才倒也想着给婆婆柳惠擦眼泪了,无奈没有纸啊,她又不好伺机离开跑去拿纸巾
不过叶辰则是没想这么多。
待到母亲柳惠的情绪归于平静重新露出笑容后。
叶辰便朝林曦打探起林家的茶话会是怎么回事来着。
而林曦的回答是年度总结!
顺带着也给叶辰介绍了一遍林家的流程,一般年度最终总结的的茶话会结束后就开始团圆饭了
团圆饭之后就是爱干嘛干嘛去——
这边。
林家四合院的岁末茶话会惯例进行着。
那边。
燕京第一看守所里。
一开始被通知有人要会见自己时。
林天南是激动至极的。
他以为自己就要迎来解放了。
以为来人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的母亲柳惠了。
然而当他满怀欢喜地来到会见室后。
看到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风度翩翩的安杰时。
顿时懵圈了。
那种说不出的失落感也随之在顷刻间浩浩荡荡地席卷笼罩而来。
“你谁?”
对安杰完全没有任何一丝印象的林天南强忍住转身就走的冲动,语气有些冲地问声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律师安杰,你好林公子!”
说着。
安杰主动笑着朝林天南伸出手。
不料林天南却是看了一眼对方伸出的手后,便嗤之以鼻地甩声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吧!”
在林天南看来,既然对方表明了自己的律师身份,那就绝对不可能会跟林家相关了。
因为林家若想把他捞出去的话,压根就犯不上进行律师介入这一环节。
嗯,虽然林天南没什么脑子这事儿在四九城中是公认的,可一些基本的认知,他还是有的。
再看安杰。
对于林天南的这种态度,他并不意外。
毕竟主子王敬安是有跟他介绍过林天南的。
“林公子,咱们还是坐下说话吧,我有个消息想告诉你,跟你有关的,而且还是特别重要的!”
被安杰这么一说。
林天南一下愣住了。
跟自己有关的特别重要的消息?
迟疑中,最终还是落座下来。
“行了,赶紧说吧!”林天南有些不耐烦地张嘴道。
“林公子,你是不是还做着林家这次仅仅只是出于对你示以小小惩戒,用不了多久还是会把你给捞出去的春秋大梦?”
说到春秋大梦这四个字时,安杰的笑容变得戏谑起来。
可林天南却是愕然怔住。
待到他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春秋大梦这四个字后。
这位曾经的顶级纨绔怒吼起来,“你他妈说谁在做春秋大梦?我林天南需要做梦吗?我是林家子嗣,林朝阳是我爷爷,林风雪是我爸柳惠是我妈,我爸妈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他们不捞我出去,难道还要把我送去吃枪子吗?再说就我特么这点小破事,只要林家打几句招呼,我他娘的不就出去了吗?”
“就这点小破事?”安杰被逗乐了。
他知道林天南是什么人。
可就是没想到对方会愚蠢无知到这份上。
虽说是犬子落入虎穴中,但在安杰看来,再怎么愚昧都好,多年的耳濡目染终究还是能改善些许的吧
然而没曾想自己还是低估了基因的重要性!
“怎么着?不是小破事难不成还是捅破天的事儿?我他妈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不就是搞几个女的来玩玩吗?这多大点的事儿?难不成还要把我给枪毙了不成?”林天南不屑一顾。
安杰:“……”
安杰:“……”
安杰:“……”
最终,安杰还是懒得给眼前这个蠢货去进行没必要的普法。
嘴角微微一扬。
用那仅限于刚好能被林天南所听到的轻声玩味道,“如果说你不是林部长跟柳行长的亲生儿子呢?你觉得林家还会保你吗?还会捞你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