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看得清清楚楚,后进来的两名男子手中,都拿着一把小巧的绿色手枪。
虽然看起来很像是塑料玩具,但从所有人严肃的表情来看,那这些手枪,很可能并不是什么玩具。
她就忍不住看了西穆一眼,面上的疑惑之意再明显不过。
“是3D打印的手枪。”西穆低声解释道:“和正常的手枪也差不了多少。”
他俩的交头接耳立时引起了劫匪的注意。
“闭嘴,不许说话!”一名男子恶狠狠地说道。
“OK。”西穆立时便露出了一个笑容,同时将双手摊开以示自己全无恶意。
“我认得你。”为首的男子看了他一眼,忽然就笑了起来:“席先生?没想到随便挑了个航班,就能抓到您这样的大鱼,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是吗?我也觉得。”西穆笑得没心没肺,完全看不出来有一丝恐惧。
只有陶乐明白他说是本色演出,说的也全都是真心话。
“席先生好气魄。”为首的男子捬掌笑道:“放心,你的性命,我会看得比其他人更着紧一些的。”
“但在这之前,还是让我们继续该做的工作。”他转过头,两名手下便将枪口指到了乘务长与刚才那位知性优雅的空姐头上。
“去通知驾驶员,就说几名乘客忽发重疾,场面混乱控制不住,让他们开舱出来看看。”
虽说先前早就受到了相关的培训,但被一把冰冷的枪抵住太阳穴的真实恐怖,模拟演练根本就难及其项背。
美丽的空姐软软地瘫坐到了地上,嘴唇打着哆嗦,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乘务长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但比起其他人来说,已经算是极镇定的了。
“我们是谁重要吗?”眼镜男皮笑肉不笑地道:“照我的话去做,否则”
他的话音未落,一把枪便直直地抵住了她的后脑。
“好的,我去打电话。”她立时应道。
“乘务长,你.....”另一名空姐忍不住叫道。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镜男狠狠一脚踢中了胸口。
这一脚的力度不小,她马上就倒在了过道上,嘴角慢慢地渗出了鲜血。
陶乐一见之下,眉心立刻拧成了一团,眼睛直直地盯着倒地的空姐。
她的眼神那么明显,西穆只瞟了一眼,就猜中了她的想法。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表达了不赞同的意见。
陶乐打开金手指看过了,她断了一根肋骨,会非常疼痛,但暂时并没有生命危险。
眼看着眼镜男与一名手下,押着乘务长进入工作间打电话,只留下一名劫匪看着大家,陶乐便主动捏了捏西穆的手。
对方只是懒懒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半点反应。
“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陶乐没有办法,只好小声地问道。
“等什么?”西穆满脸都是茫然不解。
“出手啊,打击劫匪拯救飞机......”陶乐的声音越来越低。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西穆一脸无辜:“我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科学家而已,现在又是人家眼中的肥羊,你能指望我什么呢?”
“.......当我没问。”陶乐默默地闭上了嘴。
认真回想起来,西穆好像还真没在她面前,表露出过人的个人武力。
就是上回她被绑架那一次,他也就是从天而降,轻松自在地将她救了出来,根本就没有经过什么惊心动魄战斗。
在白头山也一样。他公开承认的,是以预测未来而著称的天衍宗传人,展现出来的,也同样是那方面的能力——与武力无关。
所以她本不该知道,西穆拥有旁人所不及的超强实力的。
他老人家要是刻意想装傻,陶乐自然是毫无办法,只能听之任之。
但是只有一点,是她能够确定的。
今天劫机的,绝对是古往今来最点儿背的一群劫匪了。
陶乐在心里默默地为他们点上了几根蜡烛。
“机长。”乘务长拿起对讲机,努力让声音变得自然:“刚才,飞机上出现了几个上吐下泄的病人,状态很不好。现在外面有7位,哦不,是5位乘客开始躁动,我们安抚不住。要不,你们出来看一看?”
机长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你说的这种情况,不符合开舱条例。”
“请直接在乘客中寻找医生救治。我相信你们,一定能解决问题。”
乘务长点了点头,面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挂上了对讲机。
“怎么回事?”眼镜男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他们不肯开?”
“是的。现在管理很严格,所以他们很难上当。”乘务员苦笑着说道。
“呵呵。”眼镜男站在驾驶舱外,听着里间落锁的声音,再回想刚才乘务长的话,忽然就反应了过来。
他一脚就将乘务长踹倒在地,一手扯散了她盘起的发,另一手接过了下属手中的枪,指向了她的眉心:
“你敢在我们面前玩花样?”
“我没有!”乘务长连连辩解道:“我都是照你说的去说的,但机长不听,我也没办法。”
“你是把我们当傻子?”眼镜男说道:“7500是劫机代码,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刚才你特意提到这两个数字,不就是为了提醒他们吗?”
既然已经被对方看透,乘务长索性也就认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们所求是什么。但趁着现在还没酿成大错,赶紧收手吧。”她劝道。
“啪!”一个耳光狠狠地落到了她的面上,立时打得她嘴角破裂,鲜血直流。
“你来说。”眼镜男没有了开始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指着那位美丽知性的空姐说道。
看着她的那名匪徒,立时便将她押到了对讲机前。
“机,机长,我,我是王珊珊.”空姐泪流满面,根本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王珊珊,你怎么了?”机长的声音很严肃:“乘务长呢?”
眼镜男一把抢过了对讲机:“我来跟你说吧。刚才你们的乘务长呢,在我们面前掉花枪,所以死定了。”
“但我向来是个讲义气的人,她为了保护你们而死,所以我也会让你们听见她最后的声音。”
“等一等,请你冷静一点!”机长邢良说道:“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我们慢慢谈,好不好?”
“跟我玩缓兵之计?”眼镜男阴恻恻地笑了两声,便将手枪再次顶到了乘务长的眉心上:“她死之后,你自然就会懂得我是什么样的人,也自然会明白,该如何与我对话。”
他说着,便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