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并不知道,有一位大明星霍尔曼,已在来云市求医的路上。
刚到下班的点儿,她就急匆匆地冲出了医院。小七那边已经联系上了好几个中介,找到了几套满足她条件的房子,就等着她逐一去把关。
只是刚到门口,她就看见了一名气宇轩昂的男子。
卫长桓站在一辆黑色迈巴赫之前,一身铁灰色风衣既可体又挺括,衬得他整个人都神采奕奕。
陶乐正准备过去寒喧两句,就看见杨瑞雪抢先一步站到他的面前,面上满是惊喜。
“你是.卫长桓?”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目光又不经意地扫过了那辆迈巴赫,这才微笑道:“老同学,你的变化可真不小。”
“嗯。你也是。”卫长桓的语气相当敷衍。
杨瑞雪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的脑海中,满是对于这位来自蒙山,自己再没有正眼瞧过的同学的各种疑惑不解。
“你毕业以后都在做什么呢?看起来发展得不错。”
照理说,同学相见彼此问一下职业发展,也是应有之义,对方没理由不回答。
可是卫长桓偏就没理会她。他抬起头,向着陶乐招手道:“陶乐,这边!”
杨瑞雪倏然回头,就见到了站在阶上,犹豫着迈步上前的陶乐。
她看了看卫长桓,又看了看陶乐,忽然就反应了过来。
“你今天来我们医院,是来找陶乐的?”她问道。
卫长桓的目光一直落在陶乐身上,闻言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殷勤地拉开了车门:
“上来,我有事跟你说。”
陶乐看,得赶紧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推辞道:“我晚上还有事,必须马上走了——等回头再联系吧。”
卫长桓就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忙什么。放心,我找你也是为了房子的事情。”
他们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并没有谁理会杨瑞雪,让她感觉无比尴尬。
后者本来想要转身离开,但眼光扫过车子精美豪华的内饰,到底还是生出了一丝不甘。
“陶乐。”她想了想说道:“你是不是在为没申请到宿舍的事情发愁?其实咱俩既是同学,又是同事,有困难怎么也该跟我说一声才是。”
“其实也没有什么。”陶乐现在对杨瑞雪的做作已经习惯,并不想与她多说:“院里也是按规定办事而已。”
杨瑞雪的面上,适时地露出了一丝矜持的笑意:“规定这种东西,也不外乎人情。你也知道,常院长是我的亲大舅,要是我亲自去求他,结果肯定不一样。”
说这番话的时候,杨瑞雪的目光始终落在卫长桓面上。
陶乐不由微微一笑:“谢谢。但还是不用了。”
她移步坐入了车子:“既然长桓你开了口,我相信肯定有更好的安排。”
“那是自然。”卫长桓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眉眼之间隐有光华闪烁,晃得杨瑞雪有些恍惚。
她忽然想起来,当年在大学的时候,卫长桓因为气质出众,一直都是深受女生欢迎的,一开始也包括了她。
只是在稍微了解过来历之后,这个人便被她抛诸脑后。
那个时候,她只当他是个来自穷山沟的凤凰男,深怕一个不小心被他缠上,所以就连正眼也没再瞧他一眼。
没想到毕业后再见,他竟然会混得这么好。
她眼睁睁地看着卫长桓为陶乐关上了副驾驶的门,自己则坐到了驾驶座位上,就要启动离开,忽然就神差鬼使地扒住了车窗:
“这么久没见,咱们老同学之间也该聚一聚了。择日不如撞日,长桓你是不是该请我们两个一起吃个饭?”
“呵。”卫长桓轻轻地哂笑出声,也不答话,只是斜睨了她一眼道:“小心。”
伴着这句话,车窗便被慢慢地摇了上去。
杨瑞雪一惊,连忙缩回了手,却见那车子没有片刻停留,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这什么人啊?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怎么了,发达了就了不起了,不把老同学放在眼里了?
她跺了跺脚,忽然就想起了另外一种可能。
一个山沟里出来的男孩,就算再怎么优秀,也大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攫取这样多的财富。
事出反常必为妖。这个卫长桓,要么是傍上了女大款,要么,就根本只是一个司机。
这种想法,让她心中释然起来,连带着对于陶乐其人,都生出了一丝难得的怜悯。
想想看吧,无论是上述哪一种猜想,这人去找陶乐的动机,都不会太过纯洁。
至于为她解决住宿的事,就显得更加可笑。
难不成,是要用自己吃软饭的收入,再去讨好陶乐不成?若是果真如此,那么他们早晚会吃下自己酿就的苦果。
杨瑞雪一边想,一边找到了自己的车。
这是她磨了母亲好久,才得到的新能源车。
系上安全带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头有些晕,应该是白天工作强度太大,有些累到了。
这种情况,曾在一年多前夜夜噩梦之时,经常出现。
但好在,她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再没有做过那样令人崩溃绝望,但又偏偏无法摆脱的噩梦了。
她想了想,拨通了常找的造型师的电话,定下了稍后就去收拾一下头发。
明天,她可就能见到自己的偶像霍尔曼了。而秦风学长,应该也会在明后天回来上班。一切都是如此地美好,让她充满了期待。
陶乐被卫长桓直接带到了一处极风雅的会所之中。
门前的侍者一见是他,便二话不说,将她们带到了一个包间之中。
不待卫长桓发话,侍者们便鱼贯而入,送上了一盘又一盘的美食。
“长桓?”陶乐就有点不解:“这是?”
“工作了一天,你肯定饿了吧?”卫长桓眸中满含着温润的笑意:“先吃饭,房子的事不用急。”
“其实,我刚才只不过是借你回绝杨瑞雪。”陶乐想了想,还是解释道:“我已经找到了几间合适的,就不用你多费心了。”
“你啊。”卫长桓夹起了一片鱼肚,放到了她的盘中:“还是要多关爱自己一点儿。”
“你可知道,当我们得知,你竟然宁可自己去找那些狭窄简陋的居所时,心里有多么惭愧吗?”
“啊?”陶乐对他的态度有些意外:“其实这也是我自己的事,本来也不用麻烦你们的。”
“麻烦?”卫长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是老祖的救命恩人,又是我的老同学,让你为这些事费心,都是因为我们做得不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