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生,林姐已经拿着药走了。”小李进来汇报道。
“你认识刚才那位大姐?”
“认识啊!林姐在厂里很出名的。”
“很出名?”张衍脸色有些古怪。
这个年代,女人很出名,往往都不是好事。
“对啊!”
“前年,林姐的爱人因公去世,留下四个孩子,家里也没有老人给看孩子,林姐是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孩子。”
“哦!”张衍点点头,果然女人出名没好事。
寡妇门前是非多,一个寡妇带着四个孩子,想不出名都难。
“林姐出名,是因为去年有人想占她的便宜,结果被林姐拿着火筷子给捅了,这件事当时闹的很大。”小李把自己知道的八卦新闻告诉了张衍。
女人不管年龄大小,都喜欢八卦,想知道什么消息,往女人堆里一凑,准能打听到。
“行了,不要议论别人了。你去问问苗师傅,那些药多少钱,挂我账上吧。”张衍打断了小李继续八卦的心思,对她交代道。
“张医生,您刚才为什么?”
“为什么找这样的借口是吧?
你没见刚才的那位大姐,她和孩子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是都很干净。
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很要强的人,一个要强的人,自尊心都是很强的。
咱们好心想要帮助人家,但是不代表咱们就可以去践踏人家的自尊心。
相比日行一善,更重要的是要学会尊重别人。”张衍耐心的教导着赵胜利和钱红英。
说起来,张衍这也是在对两个人灌输理念,也算是他的私货。
张衍不喜欢说教,只是简单的和对方说了几句之后,就又低下头看书。
“张医生,我也想学中医,可不可以啊?”钱红英突然开口问道。
“可以啊!这本《濒湖脉诀》拿去看吧,先把整本书都背下来,然后我再给你讲解。”张衍把自己之前看的那本《濒湖脉诀》递给钱红英。
“啊?要全部背下来啊?”钱红英惊叫道。
“当然了,你学西医,不一样要熟记各种病症的表征,以及各种药物的药效范围?”张衍笑着反问道。
“张医生,这本书你都会背了?”
“浮脉,举之有余,按之不足。如微风吹鸟背上毛,厌厌聂聂,如循榆荚。
浮脉法天,有轻清在上之象,在卦为乾,在时为秋,在人为肺,又谓之毛。太过则中坚旁虚,如循鸡羽,病在外也。不及则气来毛微,病在中也。
浮脉惟从肉上行,如循榆荚似毛轻;
三秋得命知无恙,久病逢之却可惊。
···········”
张衍没有多说别的,直接张口背诵了一段。
“让你先背诵,就像咱们学习,提前预习一样,你先背下来,我再给你讲解的话,你的记忆会更加深刻。”
“张医生,我能不能也跟着你学中医啊?”赵胜利也跟着开口询问道。
“张医生,张哥,还有我,我也要拜师学习中医。”小李一听,居然被两个新来的实习医生给抢了先,也顾不得其他了,赶紧开口喊道。
“对,对!师父,你收下我吧,我一定认真学习的。”小袁也紧跟着喊道。
怕张衍不收她,连师父都喊出来了。
“呵呵!行啊!你们愿意学,我肯定会教你们的。
至于说拜师,就不用了,大家都是年轻人,我也才二十多岁,还不够资格收徒。
你们喊我一声张哥就行。”张衍笑了起来。
获得系统奖励的传道授业解惑光环两天了,终于有了几个徒弟。
“我这里只有一本《濒湖脉诀》你们想要学,只能自己去书店买一本了,顺便把《医学三字经》、《药性赋》、《药性歌括四百味》、《汤头歌诀》这些书也都买回来,这些都是你们前期需要背诵的。
把这些书背会了,我再给你们讲解,等你们理解了书里的意思,这中医就算是入门了。”
“好的,张哥!”
“知道了,一会下了班我们就去买。”
“买什么?张医生,您要的瓷瓶,我买回来了。”正说着话,梁燕买瓷瓶回来了。
难为梁燕了,这才一个多小时,就买回来了。
从轧钢厂到大栅栏可不近。
“我买了好多种,您看一下哪种合适,不合适的我一会再去换。这是剩下的钱,瓷瓶两毛钱一个,我买了四十个瓷瓶,一共花了八块钱。”梁燕说着从包里拿出三十多个瓷瓶,又把剩下的钱还给张衍。
大小和张衍要求的差不多。
瓷瓶很精致,两毛钱一个张衍看来不贵,虽然这个年代一个碗也就六七分钱,一个盘子也不到一毛钱。
可是东西不一样,烧制的难度不一样,价格自然不能类比。
“嗯!不用换了都可以用。
钱你也先拿着,回头全都买成这种瓷瓶,熬制了那么多药膏,这点瓷瓶可不够。
再交给你们一个任务,去把这些瓷瓶刷干净,用开水消毒之后,放在屋里晾干。”
“好的张哥!”小李和小袁答应一声,上前抱起瓷瓶去洗刷。
梁燕有些摸不着头脑,以前大家在办公室里好像都是喊张医生的,自己出去这一会,怎么变得这么亲热了?
没想明白为什么,梁燕也跟着出去洗刷瓷瓶。
洗刷好的瓷器,她们也要用。
张衍刚要看书,刚刚出去没几分钟的梁燕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张医生,我也要跟着你学中医。”
“可以,买什么书,我都告诉小李她们了,你们一块把书买回来,先背书。
当然了,你们也可以分开买,然后换着背。”考虑几个人的经济情况,张衍又提了一个建议。
这样会增加的教学压力,但是能够缓解几个人经济压力。
三个临时工护士哪有那么多钱啊。
“谢谢张哥!”梁燕开心的跑出去了。
张衍则继续学习。
学习使我快乐。
时间不知不觉中就到了下班的时间。
张衍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医务室。
赵胜利和钱红英以及几个小护士相约一块去书店买书。
张衍则骑着自行车来到前门外的小酒馆。
他和赵鹏程约好的,今天晚上到小酒馆来喝酒,也提前向佟梅请好了假。
外出喝酒,向媳妇请假,很神奇的感觉。
张衍并不认为这是怕媳妇什么的,这是一种尊重。
不然,媳妇在家做好了饭等着你,你却跑出去和别人喝酒,是等你吃饭,还是不等?
“张医生来了
您可是有程子没来了,今个儿几位?”看到张衍进来,老板娘很热情的招呼道。
“我和朋友约好了,他们……
那,他们在那边!”张衍笑着指了指站起来的赵鹏程。
“五爷,七爷,老几位都喝着呢?”张衍拱手对着小酒馆里的几位老客,抱拳行了个环礼。
“喝着呢,张医生今个儿是不是又有什么喜事啊?”童七爷看到张衍,笑呵呵的问道。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今个儿和朋友聚一聚,喝点小酒,您说这算不算喜事啊?”张衍笑着回答道。
“算,人生难得一知己,能在一块喝酒,那自然是知己,算是喜事。”童七爷摇头晃脑的说道。
“七爷您喝着,我先过去了。”张衍又抱了抱拳,来到赵鹏程的桌上。
北京人口中的爷,当不得真。
就和咱们出门和陌生人打招呼,大哥,大姐,大妈,大爷,这类的称呼一样。
其实老北京人,讲究的就是这个热乎劲。
甭管真假,反正见面热热乎乎的打个招呼,让人听了心里舒坦。
“张医生,你对这地方挺熟啊?”赵鹏程笑着问道。
赵鹏程不是一个人来的,和他一块来的还有楚云龙。
“谈不上多熟,算上这回,一共来了三回。
不过,我挺喜欢这地方,是个喝酒的好地方。
约上三五知己,在这喝酒聊天,比去大饭庄喝酒舒服。”
张衍很喜欢这种有老北京特色的地方,喝的不是酒,是那种地道的老味。
这样的老味,往后,慢慢的全都消失在了历史长河里,只留下回味。
哪怕后世人,特意去追寻这种老味,弄出像模像样的老馆子,可味道终究是变了。
“张医生这话说的对,这吃饭啊,去大饭庄,这喝酒还得来这样的小酒馆。”那九爷笑着插话说道。
“哎呦!那九爷,对不住您嘞,刚刚没瞧见您!”张衍赶紧起身抱拳问好。
“不碍的,不碍的!我老头子藏的严实。”那九爷笑着摆摆手。ъìqυgΕtv.℃ǒΜ
“这地不错,悠闲自在。”赵鹏程笑着点点头。
“那是,这地方喝酒,没那么多规矩,一壶小酒,配两小个菜能喝,不配菜人家老板娘也不嫌弃。”
“张医生这话说的,上门就是客,哪有开店的嫌弃客人的道理。”老板娘端着一盘小菜走过来,听到张衍的话,笑着说道。
“楚院长,赵主任,看到没,这老板娘说话,让人听了,打心眼里舒坦。
老板娘,给我们弄四个小菜,来三壶菊花白。”张衍见赵鹏程他们还没点菜要酒,便直接开口对老板娘交代道。
“好嘞,您稍等!”老板娘把另外一个桌的菜放下,扭着腰身去给张衍他们准备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