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秦怀道并不知道长安城发生是一切,在中军帐与众将商讨攻打黑城事宜,三天时间打造了足够多的云梯,府兵也整编的差不多,是时候动手了。
一名赤红匆匆过来,在中军帐门口停下:“大将军,有急报。”
“进来说话!”
斥候进入大帐,抱拳道:“大将军,兄弟们发现胜州、朔州、夏州、延州和汾州各出兵一万,奉旨赶来支援,都是步兵,携带大量粮草,距离约四十里左右。”
“朝廷援军?”众人惊讶道,纷纷看向秦怀道。
秦怀道却想到一个不好的问题,追问道:“只是各州府兵,没有朝廷兵马?”
“兄弟们拦住询问过,没有朝廷兵马,都是各州折冲府征调而来,说是奉旨支援,听候大将军调遣。”斥候解释道。
大家也意识到不对劲了,府兵支援没问题,但常规操作都是朝廷指派一名大将,带一些禁军为主力,再征调各州府兵辅助,现在却全是府兵,其中透着某些不同寻常的意味,都沉思不语。
秦怀道想到了某种不好的现象,但缺乏证据,没有点破,只记在心里,不动声色地说道:“苏定方,拿纸笔过来。”
苏定方答应一声,匆匆找来纸笔,秦怀道写了一封手令,签字盖上大印,交给牛进达说道:“牛将军,持我手令过去接管各州府兵,赶往黑城以南,在金水扎营,与黑城隔河相持,这儿的府兵你看谁合适?”
“这?”
牛进达有些犹豫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担心被人怀疑用人唯亲,不好开口,秦怀道看出牛进达的心思,笑道:“既然不好说,那就本将军来定,交给牛通统领吧,诸位以为如何?”
牛通是牛进达的长子,深得牛进达亲传,是员猛将,从小跟着牛进达东征西战,经验丰富,熟读兵书,是个人才。
牛进达感激地丢给自己儿子一个眼神。
牛通心领神会,抱拳道:“多谢大将军信任,绝不负重托。”
“牛小将军客气,牛将军与家父生死之交,一起投的圣上,算是世交,你年长,叫一声世兄也是应该,你的才干这几天本将军看在眼里,心中有数,府兵交给你放心。”秦怀道笑道。
“大将军栽培,唯有以死相报。”牛通不敢托大,郑重说道。
秦怀道满意地点头,笑道:“牛将军,五州府兵就有劳了。”
“不敢,多谢大将军信任,末将这就去。”牛进达郑重说道,虽然论起来是长辈,但这儿是中军帐,以职务论,不敢托大,抱拳一礼,匆匆而去。
五州援军过来是个意外惊喜,五万人,还有大量粮草,秦怀道信心更足,锐利的目光扫了眼全场,说道:“契苾沙门率领的草原骑兵今天也该到了,苏定方,派人去阴山方向迎一下,发现后通知直接去黑城集结,大军准备一下,一个时辰后出发,攻打黑城。”
“遵令!”众人轰然领命,透着某种沙杀伐气势。
众将起身离开,回各自部队准备。
亲军迅速过来了拆掉大帐,开始打包物资,牵来战马驮运。
小湖泊波光粼粼,一阵风吹过,泛起阵阵涟漪,打乱了湖泊的平静,也打乱了秦怀道的心——为何朝廷没有派禁军支援?
府兵虽好,但和禁军比起来战斗力差不少,装备也差很多,一千人的禁军携带连弩就能追着一万府兵打。
难道是李二在防自己,但又想自己平叛,还得用,所以只调府兵古来?
想到这儿,秦怀道不屑地冷哼一声,这李二,格局越来越不如以前,看来是受李承乾造反影响,多了些疑心疑鬼,对谁都猜忌。
很快,秦怀道将情绪调整好,对走来的苏定方交代道:“传令,程处亮、房遗爱和尉迟宝琪率军分三路先行,于黑城西门五里外寻找有利地形扎营,布陷马坑阵地,挖壕沟,其他军队随本将军同行。”
“遵令!”苏定方匆匆安排去了。
半个时辰左右,程处亮三人率领各自军队先行一步。
没多久,其他部队也出发,李义协率部驱赶背负各类物资的战马居中,秦怀道带着亲军和中路大军同行,左边是程处弼,右边是施野山,后面跟着府兵,府兵带着云梯,步行赶路,走的教慢。
出山后前方一马平川,路好走很多,但秦怀道约束部队缓行,确保府兵不被叛军骑兵偷袭。
一直到下午时分,大军来到黑城西门外,秦怀道远远看到程处亮、房遗爱和尉迟宝琪领着大军在挖坑,没有找到叛军攻打,松了口气,迅速观察四周地形,茫茫一片,无险可用。
“传令,大军原地待命,各军主将随本将军过去。”秦怀道喝道,打马向前。
接到命令的各军主将纷纷打马追上,来到先头部队阵地上,程处亮三人赶来,抱拳行礼,秦怀道问道:“叛军没有出城攻击?”
“原本有意,城门都打开了,但不知为何缩回去。”程处亮解释道。
秦怀道有些惊讶,睿智的双眸看向黑城以南,难道牛进达率军正好赶到,吓得叛军不敢出城了?不由打量起黑城来。
城池规模不小,城墙两三丈高,泥土夯实而成,看着还算坚固,应该是用了糯米灰浆技术,这种黑科技抗几百年都没事,城墙上满是叛军,正张弓搭箭,严正以待,旌旗猎猎,随风劈啪作响。
“苏定方,派人去南面看看是否牛将军已经到了,其他人随我来。”秦怀道催马往前,众将赶紧跟上,猜不透秦怀道用意,但没人多问。
没多久,秦怀道在一箭之外停下,犯不着冒险,一旦叛军狗急跳墙,来一通攒射就亏大了,说道:“房遗爱,你去喊话,就说朝廷大军已到,让息王出来受死,崔氏、郑氏两族随便骂,看看叛军如何反应。”
“明白。”
房遗爱答应一声,打马上前一段距离,停下后大吼道:“息王,朝廷大军已经到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吧?你以为封锁要道就没办法传信了?快出来受死。”
城墙上叛军沉默以对,无人接话。
房遗爱火爆脾气上来了,继续大吼道:“崔氏,郑氏,你们也想不到局势会变成这样吧?都说千年的世家,这次看你们怎么死,等着灭族吧,得罪了骠骑大将军,天下虽大,但再无你们立锥之地。”
“都听好了,不想死的悄悄溜出城,饶你们一命,拿崔氏和郑氏主人脑袋出城者,还是朝廷士卒,并论功行赏。”
说完,房遗爱勒马返回,嘿嘿笑道:“大将军,行不行,不行我再喊。”
“不错,特别是最后那句,可以挑拨叛军,动摇军心,回头记你一功。”秦怀道赞许地说道。
“你小子开始学会用脑了?”李义协笑道。
“你以为都像你这么蠢?跟大将军这么久,看也看会了。”房遗爱一脸得意。
“找打?”
“怕你!”
秦怀道见两人要斗起来,也不阻止,权当大战来临前的调剂,放松,继续观察着城池,一边计算兵力。
苏定方赶紧示意两人别吵,低声说道:“大将军,叛军兵力太多,四面合围不可取,不如集中力量攻其一点,城墙就那么大,聚不了多少兵,有机会攻上城头,只是,攻上去后会陷入无尽围杀,还有巷战,不利于我军,还会伤及无辜。”
“这你就不知道了,连弩在手,巷战无敌,当年在高句丽,我们就是凭借连弩拿下一座座城池。”李义协得意地说道。
“怎么打的?”苏定方来了兴趣。
李义协笑而不语,看向秦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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