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与方家有缘。”傅贯宗笑道:“即使没有老夫引荐,联姻想必也是注定的。”
当初方家在青瘴林重建尚方城时,傅贯宗已经收到消息,但那时殷觉与杜媛娘并没有抛头露面,方独树又下落不明,谁也证实不了方家身份,傅贯宗就没有派人拜访。
直至数月前方独树归来,傅成相把消息传回五缘城,傅贯宗才与殷觉杜媛娘联系上。
得知殷觉与杜媛娘都与方家结亲,傅贯宗感觉很意外,但随后一想,当年他派遣两人陪同方独树寻亲,极可能已经找到,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不方便透露踪迹,故而隐瞒至今。
至于真实情况是什么,傅贯宗已经无心探寻,反正殷觉与杜媛娘是从五缘城出去的客卿,由这两人牵线搭桥,今后傅家与方家的来往会越来越密切,总归不是坏事。
叙了一会儿旧,傅贯宗很快把话题引到傅玉卿身上:“娃娃已经走了十几年,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这些年间,五缘城没有任何傅家族人收到她的消息,小方,镇文派有她的信儿吗?”
方独树摇头:“我在派里同样打听不到她的情况,可能是上宗路途遥远,来回传递消息不方便,不妨再等一等。”
傅贯宗叹口气:“老夫倒是无所谓,多久都能等,但她母亲思女成疾,要是再收不到什么信,指不定身体就会垮掉。”
最初他听闻傅玉卿要前往上宗修行,虽然他不清楚上宗是什么情况,但是能让元婴期修士趋之若鹜投靠的地方,想必是传承久远的名门大派,他为此兴奋过一段时间。
可惜随着傅玉卿离开,就仿佛人走茶凉似的,傅玉卿很快被镇文派遗忘掉,傅家与五缘城没有从这件事里得到任何好处与优待,这让傅贯宗常怀郁闷,还不如不走呢!
方独树听他提到黄施姑,问了一句:“我听说玉卿从小并不是在黄婶娘身边长大,她们母女常年都是分别状态,黄婶娘应该释怀才对,怎么这次突然就思念到这种程度?”
傅贯宗解释:“以前她们俩虽然分开,但每年总能见上一面,即使娃娃拜入镇文派,也不会忘记给她母亲送礼问候,这次她十几年没有消息,她母亲没有了盼头,也没了念想。”
如果情况是这样,那方独树也无能为力:“只要玉卿有消息传到镇文派,我会第一时间送回来。”
说到这里,方独树站起身:“我去探望黄婶娘,看看能否开解一下她。”
傅贯宗还没有与方独树聊够,他打算撮合傅家子弟与方家子弟联姻,这事需要与方独树商量:“老夫陪你一起去。”
两人一道去拜访黄施姑。
在黄施姑家里待了小半日,傅贯宗又把方独树领去了傅继公家。
本来傅贯宗是想单独给方独树安排居所,但方独树决定借宿在傅继公家,就像以前串亲戚那样,傅贯宗自然不会反对。…
当晚方独树参加了傅继公举办的家宴。
这些年傅继公家受到族里的特殊照顾,条件好了很多,他因为年过七旬,修为突破无望,已经绝了修行之念,心思都用在了俗事上,趁机给孙子傅士卿说了一门亲事,指望着开枝散叶。
在家宴上,傅士卿夫妇专门给方独树见了礼。
等宴会结束,方独树回到客房后,独自与傅士卿聊了一会儿。
两人初次见面是在苍桑泽,那时傅士卿还是一介少年,一晃十余年过去,傅士卿已经年逾三旬,留起了胡须,样貌显得成熟许多,但他在方独树面前时,言行举止仍旧和以往差不多。
“贤兄,其实小弟不想这么快成亲。”傅士卿并没有把方独树当成筑基期前辈,还像以前一样以兄长事之。
“不想成亲,可以直接与继公讲嘛,他还能强迫你不成?”方独树知道傅士卿是敦厚之人,并不介意称呼上的小节。
“小弟的意思是,想等到你返回五缘城,给你发了请帖,再确定婚事的日子。”傅士卿不是不愿意结婚,而是希望在自己的人生大事上,方贤兄能够到场见证。
但方独树一走多年,镇文派里都没有他的消息,傅士卿左等右等见不到人,无奈只能先办婚事了。
“我这次在外边游历,也是情非我愿,什么时候能回来,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方独树笑道:“虽然没能参加你的婚礼,但我肯定会祝你以后的日子和和美美的。”
“有贤兄这句祝福,小弟已经心满意足了。”傅士卿以前感觉不到自己与方独树的差距,此刻已经有了深刻体会。
他发现自己与方独树是两个世界的人。
方独树早早的进阶筑基,他修为仍旧在练气中期打转,恐怕毕生都没有突破希望,他注定属于凡间,要经历生老病死,即使身怀一些法力,却不比凡人强多少。
方独树却不一样,方独树属于修仙界,仿佛天生就是要勇闯长生之门。
“贤兄这次回城,打算居住多久?”
“我明天就走。”
“不能多住几日吗?经年未见,小弟很想招待贤兄呀。”
“今后我要担任派里的收贡使者,五缘城我会常回来的。”
“啊,那可太好了,小弟就怕贤兄这一走,又是十几年见不到面。”
“应该不会了。”
这次方独树到傅继公家来,不全是探访,他打听起灵桑情况:“士卿,当年你去苍桑泽寻找金叶桑灵根,拿去给继公疗伤使用,这株灵根继公吃完了没有?”
傅士卿愣神片刻:“没有吃完,还剩下一小截,被我当成草药储存了起来,贤兄你稍等,小弟这就给你取来。”
他以为方独树要使用金叶桑灵根疗伤或者炼丹,毫不迟疑的赠送给方独树。
等他把灵根取过来,方独树瞧见灵根只剩下两三寸长短,并且被斩切过,想把灵根培育成树,估计是没有什么希望的。
不过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方独树仍旧收下了灵根,返回镇文派后,他会寻访一些养根灵物,看看能否让灵根再度发芽。
他从傅士卿手上收了灵根,当晚没有什么表示,等次日离开傅家时,他留了一个储物袋在客房里,袋里装着几部推演的钟鼎真法以及几柄法器。
这些宝物不止是灵根回赠,也是给傅士卿婚事所送的迟来贺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