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伪善和真意

最后一枚玉简上记载的是一种叫“聚元丹”的丹药，是筑基初期修士服用的，跟现在的柳长青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想都不用想，他现在肯定不会是筑基期！

另外还有两种灵药，但柳长青一直没有找到有关记载，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服用的那种。而且就算可以服用，柳长青是再也不会在生吞灵药了，因为他之前已经生吞过一株百年灵药，不仅效果一般，灵药中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药性和杂质残留在了体内，让他的腹部和经脉如同钢针在扎一般的疼痛，柳长青不得不花上一天的时间来驱除体内的异物，真可谓是得不偿失，怪不得炼丹需要火炼，而不是搓泥丸。

三天后，飞出去寻找灵物的小黑回来了，两爪空空，虽然不免有些失望，倒也在柳长青的意料之中。看来有些事情应该提上日程了，一个收集不到灵物的地方也没有呆下去的必要了。

柳长青放走了那只试药的兔子，虽然有些不舍，但是他总不能一直带着这只兔子吧。令柳长青感到奇怪的是，小黑吃了丹药体内会产生灵气，进化成了妖禽，现在它一爪子能入石三分，轻松抓破一寸厚的木门，飞行速度也快了很多。但柳长青给兔子喂了好几次灵药，兔子除了精神变得兴奋以外身体上没有任何变化，更没有灵力产生，看来凡兽想要进化成妖兽也许还需要其他条件吧，这个发现让柳长青失落了好长时间，他原本还想培养出传说中能化成人形的玉兔仙子呢！

百余年前，由行脚僧人将佛教这一不属于道和儒的宗教文化带入了临安城。佛教以众生平等，普度劳苦大众的姿态出现，立时赢得了广大下场人民的接受。众生皆受六道轮回苦，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意思是只要断恶修善，就能证悟成佛，超脱轮回，永生极乐。从中衍生出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成了无数人作恶时的心灵寄托，所以佛教在上流社会中倍受追捧。

这日，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带着十一二岁的男童走进了金光寺，过了一盏茶时间，中年人在一名圆脸和尚相送下出了寺院。

男童不是柳长青，又是何人。柳长青听闻金光寺普度众生，信佛者无论老幼病弱，都能被佛祖保佑，都会被接纳进寺院。那么进去那么多人都去哪了？虽然金光寺很大，时不时还会派出游方僧人行善弘扬佛法，表面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仔细一想就会发现其中的猫腻，所以柳长青决定以贫苦人家小孩的身份混进去一探究竟。

待中年人走后，一名面容慈祥的老僧人将柳长青带到了后院，还给柳长青准备了斋饭，并让他安心在寺院住下，佛自会渡他。

柳长青表面上是一副听话懂事的乖巧模样，心里冷笑不已，“好一个伪善的老秃驴，在饭菜里下迷药就是佛的旨意吗？”

柳长青吃完斋饭就假装熟睡了过去。很快就有两个年轻力壮的僧人抬着柳长青从后门出了寺院。

“搞什么啊！怎么又多了一个小鬼？”一名身穿衙役服饰的男子诧异的问道。

“嗨，自己送上门的呗！”一名圆脸和尚开口道，看模样正是白天接待中年人的那个和尚。

“看这黑不溜秋的模样，不知道是那个旮旯出来的，一脸的贱相，扔到马车上，一起送到大围山去。”一名满脸阴狠色的人开口道，看样子应该是这群人的头。

一名手下立马提着柳长青走了几步，像扔死猪一样的扔进了马车。黑木马车内臭味弥漫，柳长青放出神识，发现这原本只能坐下七八的的车厢居然装了三十几人，他们如同牲口一样，一个叠一个的塞到了车厢，最下面的几个已经没了呼吸……

马车颠簸了三天，在一座草木稀少的慌山停了下来，但是车上没有一个人醒来。

几名衙差交谈几句后，就有人拿着一支长香放在每个车厢里面，一盏茶后，车厢里陆续有人性过来，他们一个个眼神迷茫，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几名矿工头子可不会给他们解释，上来就是皮鞭伺候。

“这里是哪里？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凭什么打人啊！”

“放开我，我要回去！”

…………

四辆马车，一百来号人，有十五六岁的少年，三十几岁的落魄中年人，甚至还有几名四五十岁的老年人，他们无助哭喊着，换来的是更疯狂的抽打，直到没有了声音。

很快所有人被赶到了一个简易的木板房里，有人提来几桶泔水，并告诉众人这就是他们的食物。一开始没有一个人动泔水，一天后，所以人都在争泔水吃。

这座山居然是官场矿山，他们被带到此处成为了一个不需要付钱的矿工，每天都要挖五十斤原矿，不然就会挨矿头的鞭子，至于要打多少鞭，就得看矿头的心情了。逃跑的人下场更惨，矿山周围都有官兵看守，被抓到后被这些丧心病狂的人放狗活活咬死，惨叫声会传遍整座矿山。

柳长青坐在一块石头上，心情复杂。这时一个白胡子老头端着一碗混着杂粮的糊糊来到柳长青旁边:“娃子，想啥呢。”

柳长青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

“哎呀，我看你来了两天了，什么都没吃，在这里不吃东西可不行，这糊糊看着难吃，其实香着呢！”

老头故作样子的美美吸溜了一口，然后就把碗递给了柳长青，柳长青接过碗，手有些发抖。

“嘿，这就对了，娃子，你还年轻，好好活着，将来啊肯定会活着出去的，老头我这张嘴可是很灵的。”

看着柳长青喝着糊糊，老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矿洞内环境很差，浑浊的空气，渗水的岩壁，很多人都患上了痨病、湿热、风湿。至于死了怎么办，碎石渣下的尸骨就是归宿。

老头的腿骨和脚骨被湿气严重侵蚀，明明自己疼得要命，却还有心情来关心别人，真是“蠢”，“蠢”得让人心疼。

第三天夜里，柳长青背着一个老头，疾驰在山林间。虽然柳长青杀掉这些官兵，矿工头子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这样救不了他们，矿山处于荒山野岭，他们跑不了多远就会被赶到的官兵抓回去，到时候下场只会更惨，不过柳长青倒是想到一个人，不，应该是一个组织愿意，而且有能力救他们。

砺山，地处芒荒山脉的最南端，山险水恶，是天地会总坛所在。

在一处平整开阔的地面上，一名鹰钩鼻子的大汉正在训练一群普通人扎草人。突然天空上黑影闪过，一封信稳稳的落在了大汉面前，大汉蒲扇大手一把就抓住了信，打开一看，然后他就朝一座土墙大院飞奔而去。

几天后，柳长青驾着一匹马进了临安城，马车上正是那名关心过他的老头。老头名叫李善长，原本育有四子一女，老伴走后，想到儿女们都已经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生活和负担，他为了不给儿女们添加负担，便自己进了金光寺，本想做名扫地僧人，了却残生，哪能想到佛门之地居然会有如此肮脏龌龊、伤天害理的事情发生，本来李老头已经打算死在矿山了，结果被柳长青救了出来。

柳长青把李老头安排在了药铺后院，还为他治疗腿病，让这个风烛残年的善良老人能安详晚年。

金光寺的大雄宝殿，二十多名身披袈裟的和尚正在敲木鱼，诵经祈福，而金佛面前跪的几人是临安城赫赫有名的秦家人，一旁站着的是口念佛号的是金光寺长老，一副德高望重，佛法高深的活佛形象。

柳长青用江湖伪装术藏身房梁之上，冷眼看着这一切。

柳长青暗藏金光寺已经半个月之久了，经过半个月的观察他得出一个结论——都该死！

金光寺上上下下有八十一头秃驴，每个秃驴都参与了买卖人口的事，而且这是群假和尚，喝酒吃肉，奸淫好色，真是一样不落。

子时，柳长青戴上银色鬼面，取出法刀，开始了行动。虽然无仇，但是你走在路上，看见垃圾，总会觉得它碍眼，就很想把它处理掉，但很多人都怕脏了手，不愿意管，柳长青也是一样，不过呢，这金光寺这些年靠各种手段聚敛的财富，已经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如果费点力气处理完这堆垃圾，就能得到些不菲的报酬，柳长青还是很愿意卖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