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乡

第3章 下乡等到中午的时候上了火车，找到座位，安置好了行李。

韩青词这才闲下来，有空靠在车窗上想，等下午的时候街道办去二奶奶那老太婆家收房的时候，那一家的五彩缤纷的脸色，想想就忍不住有点开心呢。

等车差不多要开的时候，邻座的人也已经坐满。

下午五点，街道办准时去收房，两张房契握在韩青词自己手里，跟街道办签好了租约，一个是她们自己家原来住的房子，另一个就是二奶奶一家住的地方。

街道办分了两拨人，分别去收两个房，等来二奶奶这边房子的时候，这一大家子大概是准备开始做晚饭，吵吵闹闹的满院子人。

二奶奶还像个茶壶一样插着腰在骂儿媳妇们，看到街道办的王主任他们还愣了一下。

不待她反应过来，王主任便已经先道：“李嫂子，我们来收房子的，这房子青词已经租给我们，你们明天中午前整理好搬走吧！”

二奶奶一听这话像个炮仗一样就炸开了：“什么收房子？！这是我的房子，你凭什么收！”王主任知道这一家人难缠的性子。

不想跟她多说，便直接道：“房子是青词爷爷名下的，地契也在他们家，青词爷爷去后，这房子就是青词的，昨天她已经做主租给我们了，都是签了合同的，你们自己考虑吧，不搬我们就去请派出所来。”

二奶奶这才知道韩青词干的事，开始破口大骂。王主任也不理她，反正已经通知到，明天中午来收房子就行，他们不搬就报派出所。

本来今天就可以收得，多给的时间还是看在多年都住在这一片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份上，想通融其他的，那也是不可能。

二奶奶这种滚刀肉，她自己是不怕派出所的，她到哪都能撒泼打滚。

但她还有儿子还有孙子，都是些成天偷鸡摸狗的，一旦被派出所盯上，可是不得了，所以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搬走。

二奶奶想起还有韩大梅的工作，心里好受了一点，好歹每月还能捞点。

又想到韩青词能做的这么绝，把她一大家子都赶出来，还能把工作给大梅吗？

忙扯着嗓子喊过韩大梅叫她赶紧去纺织厂问问，韩大梅就去了，问了之后回来那还能是什么结果？自然是没有韩大梅的份了。

二奶奶一张树皮脸黑如墨滴，心里盘算着等回了李家村看她怎么弄死那个死丫头。

是的，她要带着一家子回李家村，她男人早死，除了韩青词她爷爷这个大哥，也没旁的亲戚。

只能拖着一家十几口回李家村，这样一个老太婆回娘家，家里儿孙又没一个能撑门面的。

她娘家那几个哥嫂也不是好惹的，至于要过什么鸡飞狗跳的生活，反正是不关韩青词的事了。

等老太婆回到李家村几天后知道韩青词不在这边下乡，又是怎么破口大骂的，那更是不关韩青词的事情了。

也有可能她都抽不出空来骂韩青词，她要着跟哥嫂做斗争，要骂儿媳妇孙女，还要想怎么安置这一大家子，也是很忙。

这边韩青词正在哐当哐当的火车上快乐的吃着水饺，想着趁才上车不久，好装着是刚带上来的，赶紧拿出来吃，后面就只能吃干粮，空间里的热食是不能拿出来的。

心里想着下午二奶奶一家会被赶出来，饺子似乎更香了。

但吃着吃着就感觉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的饺子？抬头一看，是对面坐着的一个圆脸姑娘，是真圆啊。

韩青词就没发现还有人比她更圆的，不只是脸，眼睛也是圆的，嗯…身材也是圆的。

姑娘大概一米五六的样子，估计体重也有一百五六十斤，这个年代这么圆润的人还是少见的。

比如韩青词她一米六五，九十多斤；比如胖姑娘旁边的女同志，可能只有她体型的二分之一。

胖姑娘盯着韩青词的饺子，她旁边的女同志时不时的扯一下她的袖子，示意她收敛一点。

对面吃饺子的女同志看着清清冷冷的，胖姑娘迟疑着不太敢开口跟她说话，她早上是从家里吃了来坐火车的，不过她一贯能吃，一上午赶路，这会儿肚子饿得很，看对方吃得香，她就更饿了。

胖姑娘家条件不差，虽不是顿顿有肉，逢年过节也是能吃上饺子的，可这会儿她就是馋虫犯了。

一颗吃货的心终究是战胜了害怕的心，她鼓起勇气跟对面的女同志道，"同……同志，你好！"一开口竟是结巴了。

对面清冷的姑娘眼神一扫过来，她又有点不敢开口了，紧了紧拳头给自己鼓劲，一鼓作气道，"同志，我叫陈圆，是准备下乡的知青，我能不能用牛肉干跟你换一点饺子？"

胖姑娘眼神期待，圆圆的眼睛瞪得更圆了，韩青词点头，将饭盒往她那边推了一点，示意她自己动手。

胖姑娘看韩青词同意，眼睛瞬间就亮了，赶紧抓了一把牛肉干塞给韩青词，自己从饭盒里韩青词没动的地方拨了四个饺子。

"秀姐，你也吃两个。"胖姑娘开心的跟她旁边的女同志分享道。

被她叫秀姐的女同志摇头训斥她，"你自己吃，在家陈爸是少了你的吃喝吗，盯着别人的饺子眼珠子就转不动了！"

见刘秀不吃，陈圆也不理她的唠叨，只管埋头吃她的，显然这是她们惯常的相处模式。

刘秀这姑娘人如其名长的很清秀，跟陈圆不同的是，她俩虽身高差不多，但刘秀估计八十斤都不到，两人站一起，一胖一瘦对比极其鲜明。

现在的绿皮火车是三人坐对着坐的，像韩青词他们这个小空间就坐了六个人。

旁边的座位，火车到站时，有人起身离开，又有新的人来坐下，人时不时的换。倒是对面的陈圆和她朋友一直没动过。

韩青词本就不是个话多的，换过饺子之后，三人就没再说过话，等她又微眯了一觉后，发现旁边座位又换了人。

“咳咳…大家好，我叫刘明，明天的明，是要到青山大队下乡的，这趟车大概要坐四天左右才能到，看大家好像也是要下乡的，既然有缘相聚，不如互相认识一下？若是有什么难处了，也能帮着搭把手。”一个方脸男同志对着这个小空间里的几人笑道。

哪怕在嘈杂的火车上，方脸男同志的声音也极具感染力，韩青词闻声看过去，嗯…这个大哥可能去过非洲，真的是像非洲人一样，天色要是暗点，没了那口白牙可能找不到他，不过他的笑容看着很是爽朗，很容易感染旁人。

果然，他一出口，众人都没什么意见，众人顺着方脸男同志的话，一群人就自我介绍下来，轮到韩青词的时候，过道那边还多了很多隐隐约约往这边看的视线。

因为这个女同志是真好看，白净的脸本像一幅上好的美人画作，尤其是那双杏眸更是点睛之笔，走在人群里就是那种极容易吸引旁人视线的人，就是看起来有点高冷，不太好打交道的样子。

一番介绍下来发现还真是有缘分，都是去青山大队下乡的，几人聊得更是开怀，当然这不包括韩青词，她只在一旁听着，没怎么说话。

后头一对扶着座椅，站在过道上的男女看他们这边聊的热闹，听到他们是去青山大队的，也挤开了人过来。

那男同志对着众人道：“各位同志好，我们也是去青山大队下乡的，我叫李鹏，这是我双胞胎姐姐叫李月，以后大家就是一起奋斗的革命同志了。”

众人都表示了欢迎，李月长的很漂亮，瓜子脸，大眼睛，韩青词觉得现代很多女明星都没她漂亮。她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当然作为她双胞胎弟弟的李鹏长得自然也是不差的。

一番熟悉下来，坐在韩青词对面的除了陈圆和刘秀这一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外，还有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同志，看起来文质彬彬又有点阴郁气质的叫陈白。

韩青词这边坐在她和刘明中间的是一个女孩子，叫刘花。

她跟刘明是从一个地方的来的，也不知道他们那是什么风水，刘花虽然没有刘明那么黑，但她皮肤是古铜色的，长得很英气，也很高大概有一米七。

据刘明说，她经常被人错认成男同志。韩青词觉得她可能还有肌肉，可惜现在穿长袖看不到。

这么一来，他们这里就有八个是去青山大队下乡的，五个女同志，三个男同志。其他还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火车上四天的时间足够他们互相熟悉的，韩青词和刘花话比较少。

偶尔眯一会儿，偶尔听这几个新认识的同志天南地北的侃大山。喝水她也是只敢渴了抿一下，火车上的厕所也是一种折磨。

这般时间过着，一开始他们还很兴奋，讨论着到队上的生活，聊得兴致勃勃地。

等到后面那股劲就散了，毕竟四天的火车还是很折磨人，李月更是晕车吐的稀里哗啦，脸色煞白煞白的。

她弟李鹏在一旁急的不行，一时去给她打水，一时帮她拍背，一点效果也不见，李月仍是吐到无东西可吐，最后只能干呕。

怕影响到别人，她让李鹏扶着她去厕所吐得，厕所那个味，让她又吐得更狠了，吐得只剩半条命。

李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不得已开口求助众人，"大家有没有什么缓解办法，或者有什么东西能止吐的，我拿东西跟你们换，可以吗？"

陈圆很热情，李月一开始要吐的时候，她就递了个橘子给她，完全没用。刘明给了两片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叶子给李鹏，让泡水给李月喝。

好家伙，喝了之后，吐得更狠了，搞得刘明也跟着急上了，帮着到处问人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韩青词忽的想起自己有些梅子干，不知道管不管用，她摸出几颗递给了李月。

梅子干酸甜酸甜的，好待让李月舒服了些，没有一直干呕了，姐弟俩感激的跟韩青词道谢，李鹏还从包里摸了个苹果递给了她，韩青词想了想便接了。

六个人，跟李鹏姐弟俩替换着坐，做僵硬的人去活动活动身体，四天时间就慢慢过去了，总算是要到了。

“啊啊啊啊啊……！”不知道要怎么表达终于下车的心情，陈圆原地跳了两下，嚎了两嗓子表达了一下心情。

引得其他人频频看向这边，陈圆讪讪的笑了笑道：“略激动了点，别在意别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