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的众人,在屋里吃了一些东西后,才结伴准备去听云轩。
现在是考生考完试的时间,路上大多数都是白衣儒童。
这府试考完,考完试的本县的考生们,基本都会约着出去放松一下。
苏彩儿和陆氏两个妇人,便不打算去参加了。
想着夫君要出去和同窗们吃酒,苏彩儿特意拿出了一件崭新的长袍。
长袍的衣襟上,她用自己最近学的手艺,绣了几朵带了枝干的清雅梅花。
赵策换上之后,又用了新的发带。
整个人长身玉立的站着,看起来和府城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似乎都没什么区别。
苏彩儿下意识的感叹道:“夫君真好看。”
随后,又有些臭屁的说:“夫君,陆婶婶说我学的很好。”
“等再过一阵子,我就能绣更复杂的图样了。”
赵策低头看着,很真诚的赞道:“我娘子的手就是巧。”
“等你会绣更复杂的图样了,届时我穿着出去,必定会羡煞旁人!”
苏彩儿喜滋滋的帮他穿戴好,才送了他出门。
一行五人,走在街上。
卢星文问道:“赵夫人怎么不来?”
“我们订的是雅间,赵夫人也可以一同前去的。”
这赵策是他们县的案首,卢星文两人对赵策的态度,自然也是多有殷勤。
赵策笑道:“多谢二位好意,下次吧。”
卢星文真心实意的赞道:“赵夫人实在贤良淑德。”
他们两个单独出来的考生,托了互保人的福,最近可是蹭了不少的汤汤水水。
以至于这几场府试下来,卢星文感觉自己非但没瘦,还胖了!
已经满血复活,丝毫看不出昨天颓废的吴学礼,也感叹道:“要是我这次童生试过了,那我也等不到秀才了。”
“我一定要我爹立马给我安排婚事!”
说完,又戳了戳邱书白的胳膊。
“怎么样,书白兄,最近还思妹妹不?”
卢星文等人在一旁听着,有些不明所以。
吴学礼又兴致勃勃的跟他们分享了一下,邱书白的这件事。
邱书白有些耻辱的说:“吴老板,你这次府试若是不过,我看你还能笑的这么开心不。”
吴学礼摇了摇自己手中的扇子,不以为意的说:“不过那便明年再来,反正我还年轻。”
一行人嘻嘻哈哈的,到了听云轩。
听云轩内,早已经是高鹏满座。
其中还有不少站起来,高谈阔论的学子们。
当然,也有不少人,只是默默的喝着酒,听着别人说的。
毕竟这成绩还没出来。
就怕这时候笑的多开心,到时候就哭的有多伤心了。
卢星文几人定了雅间,直接去找伙计让带路。
一边走,还一边说:“这听云轩在每次府试和院试完后,都是客流爆满的。”
“我们可是早早托了人,才订到了一个雅间。”
伙计带着他们到了用厚实的屏风隔起来的雅间内。
旁边喧闹声还挺大的。
一行人落座后不久,伙计便送了一些酒水和小吃食过来。
卢星文又殷勤的给几人全部满上酒,才举着酒杯,朴实无华的说道:“希望我们府试都能过吧。”
大家都点点头,仰头直接干掉杯中的酒。
酒楼内的伙计们,忙碌的基本个个都是脚底生风,跑的飞快。
“伦公子此次府试,必定也能得中案首之名。”
“是啊,伦公子的才学,可是连伦翰林都是赞过的。”
“年纪轻轻,只14岁,便得了县试案首,这府试的案首之名,又舍你其谁?”
“能得到伦翰林亲口的夸奖,就连府尊大人,估计都要考虑几分了。”
雅间只用一扇屏风隔开。
旁边人说话的声音也不小,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吴学礼听到旁边人的话后,小声的对赵策他们说:“这伦公子,该不会是伦状元本家的人吧?”
“听闻他继承了自己叔父的天资,是个远近闻名的神童啊。”
“这才14岁,就已经得到了县试案首了,啧啧”
吴学礼说完,其他人都有些羡慕的听着。
赵策喝着杯中的酒,略略思索了一下。
他所在的这个朝代,似乎最不缺的,就是神童。
前有王鳌,后有李东阳。
个个都是在七八岁之时,便是当地远近闻名的神童。
在自己这个年纪,别人已经连进士都中了。
不能比
不过,这些说话的人中,似乎有那么几道相熟的声音?
“伦公子这案首,自然是实至名归。”
“不似我们县的案首一般,都快弱冠了,才参加童生试。”
“这即便得了案首又如何?”
“年纪这般大的案首,府试必定是比不过伦公子你的。”
一道听起来正处于变声期的男声传出:“此话不对,既然是一县案首,自然也是有其过人之处的。”
话语里似乎是在为那些人口中的案首辩驳,但是语气却带着一些的轻蔑。
那边又传来一阵说笑声。
不说赵策,就连旁边的吴学礼和邱书白两人,都对视了一眼。
似乎也都听出了那边说这些话的人是谁。
这不就是刘秀才的那几个学生,赵安明和丁文轩一伙人么?
他们要拍别人的马屁便算了,但是却拿着赵策去和那群人相比。
而且话里话外,全是贬低之意。
吴学礼当即就火大了。
他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
旁边的邱书白眼疾手快,赶紧把他压住。
“做什么?”
吴学礼怒道:“赵安明这伙人,拿着赵策的名声来当垫脚石,去捧别人。”
“我气不过!”
卢星文赶紧劝道:“学礼兄,现在正是等发榜的时候,千万不要冲动。”
“若是一个不小心,这府试的成绩,可是要被取消的。”
吴学礼憋屈的看了一眼赵策。
赵策脸色淡淡的喝完杯中的酒,对吴学礼说道:“学礼兄莫冲动,我”
他站了起来。
吴学礼握着拳头道:“罢了,等回去之后,我再带人去偷偷堵他们去!”
却见到赵策起身,走到了这用作隔断的屏风前。
他轻轻一抬腿。
邱书白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赵策。
“说起来我们县的那个案首,先前可是一直对青楼的花魁姑娘爱而不得。”
“这人求爱不成,居然还私自去闯”
丁文轩旁边的同窗,压着嗓子。
把赵策的事情,当笑话说给在座的人听。
突然。
轰!!!
一声巨响。
这厚实的屏风,突然四分五裂开来。
靠近屏风的学子们,赶紧捂着脸,远离了这边。
“发生了什么事?”
“屏风怎么突然间裂了?”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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