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六夜的考试,并没有拖到第九天。
到了第八天中午,贡院的考场考生人数已经清的差不多了。
今年的秋闱,正好遇上多雨的初秋天气。
不少人都是垂头丧气的走出龙门。
甚至有些人考完后,便一直擦着眼泪,哆哆嗦嗦的收拾着东西走出去。
也有年纪大,应考经验丰富的,料想到自己今年也是过不了,脸色平静的收拾着东西,准备下次再来。
而此时的赵策,早已经提前交了卷,率先回了家。
这几天忙着考试,苏彩儿怕赵策考试分心,也不让他多心在家里。
这也就导致赵策全部试考完后,抱着小宝狠狠吸了一波,还一连亲了好几口。
苏彩儿好笑的看着他,说道:“夫君刚洗漱完,先去吃个饭。”
“小宝也差不多要饿了。”
赵策恋恋不舍的把小宝抱过去,交给苏彩儿。
苏彩儿接过后,顺势也在赵策的嘴角亲了一口。
赵策眉毛扬了扬,用还带着奶香手指了指自己的嘴。
“大宝,该亲这里。”
苏彩儿被他这个称呼叫的眉眼弯弯的,笑的高兴极了。
正想伸头去补一个,怀里的小媛媛却不干了,直接哭闹了起来。
爹娘不知道在干什么,她可是饿了的。
苏彩儿赶紧抱着她哄着,把赵策赶出了房间。
赵策有些无奈道:“怎么不晚一点再哭。”
苏彩儿好笑道:“小宝已经很乖了,也就是饿了或者拉臭臭才会哭闹一会。”
“夫君去吃饭吧,小宝也该开饭了。”
说完,便关上了房门。
赵策听着房间里苏彩儿温柔的哄孩子的声音,只想着赶紧去吃完饭,回来陪着她们。
另一边。
从第一场开始,考卷就陆陆续续的送到了考官房中。
赵策交的时间不算太早,他交卷的时候,前面已经有不少人交了卷。
因此他的卷子被夹在中间,也不算显眼。
最早交卷的那一批,考官们已经在讨论着手中的答卷了。
等到最后一场策论考完,也等不及誊抄。
卷子直接收完,简单整理了一番,便被快速送进了宫中。
雨还是不停的下着,似乎要把夏天的那份都一起下完。
弘治皇帝与手下的人收到了此次顺天府秋闱的策论后,便迫不及待的开始看了起来。
如他们所想,最后一场策论并不重要,大部分考生写的都是一些很是老套的东西。
甚至有些考生是直接从书中抄的文章。
对于这一类文章,一群大佬们自然是眼光毒辣。
基本是一眼扫过,便扔到一旁去。
这般看了半个时辰,竟然一份能用的策论都找不到。
弘治皇帝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的看着一旁正在翻找的朱厚照。
“太子在找什么?”
“这些卷子都被你翻的乱七八糟的。”
朱厚照头也不抬,专心手中翻动的动作。
“儿臣在找自己想看的文章啊。”
弘治皇帝有些无奈,又拿起了一份扫了一眼。
其余几个一同看卷子的人,脸上也有些不耐烦了。
“啧,加征农税......”
谢迁看着手中这一份,实在是忍不住低骂了一句。
“这是怎么想出来的?”
刘健手中这份,更是哭笑不得。
“这要朝廷削减官员俸禄,往后再补发。”
他们这群文官的俸禄,本身就低的根本维持不了庞大的家族开销。
有些清流家里没有什么背景的,能够吃上一次宫里特供的饭菜或者工作餐,基本才敢敞开了肚子吃。
这要是再削,估计连饭都吃不上了。
真要削减官员俸禄,还不如建议皇帝抄几个贪官的家呢。
不过这话他们也不好说。
这时的朱厚照,终于惊呼了一声。
“找到了!”
找到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弘治皇帝一时也好奇了,直接从他手中把那份卷子抢了过来。
考试用的都是台阁体,单从字上辨认的话,基本看不太出字的主人。
但这策论弘治皇帝他们要的急,因此也没来得及弥封。
看到上面赵策的名字后,弘治皇帝才似乎满意了一点。
“父皇,这永西伯的文章是儿臣先找到的!”
朱厚照被抢了卷子,有些不高兴的说着。
围坐的几人听到这个名字,都有些好奇的看向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没有理会朱厚照,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这份策论。
看了个开头,他的脸色便突然变了。
慢慢的,这脸色越来越严肃,甚至眉头都开始皱了起来。
看着弘治皇帝这神色,围坐的几人也是越来越好奇。
朱厚照忍不住了,他也不顾仪态,直接探着头去一起看。
“哦......这似乎有些道理啊!”
弘治皇帝看完这策论后,直接把策论卷起来,敲了一下朱厚照的头。
朱厚照想要接过这策论再仔细看看,那边的刘健等人已经忍不住了。
“陛下这策论可是有法子?”
弘治皇帝看着他们,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法子是有,不过并不是什么好的法子。”
说着,他把手中的策论递了过去。
李东阳率先接过,打开看了起来。
其余两人也探头过去看着。
佀钟在一旁坐着,干着急的问道:“写的什么办法?可有用?”
李东阳看完,神色凝重的沉默了。
刘健看着看着,忍不住惊呼一声:“这永西伯,好大的胆子!”
“抬高商税?”
“他一个朝廷勋贵,更是出身农家的读书人,如何敢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
赵策的策论,总结起来便是四个字——抬高商税。
这下不止弘治皇帝,就连其他几位看完这策论的人,都是一副无语的样子。
李东阳轻咳一声,勉强说道:“虽然想法不对,但也算是分析的头头是道。”
朱厚照看着几人的脸色,有些奇怪道:“永西伯这办法不好吗?”
“怎么你们都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抬高商税,此举不可行?”
刘健板着脸,直接对朱厚照道:“殿下,此举怎么能行?”
“抬高商税,这就是在明摆着抬高商人地位。”
“士农工商,等级分明。”
“贸然抬高商人地位,岂不是乱了尊卑?”
“这是会动摇国本的举动,绝对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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