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的骑士,我来晚了。”
轻轻抚摸着墓碑上已经有些不太清楚的字迹,罗莎琳柔声说道。
说起来有些好笑,这是她距离鲁斯坦最近的一刻。
至于上一次......还是她去须弥求学的时候,对方破天荒的没有隔着很远听她唱歌,而是走到了她的身边,送给了她一个礼物。
以前的鲁斯坦总是远远的看着他,静静的听她唱歌。
在知道她要去须弥求学,要很长一段时间回不来之后,鲁斯坦才找上了她。
“这是我特制的水时计,走完一周的时间相当于你在教令院进修所需的时间。”
笨拙的骑士将亲手制作的水时计送给少女后,略显窘迫的离开了。
甚至没有送出自己精心准备的鸢尾花。
可惜......当时计走完,她回到故乡时,赠予她时计的人已经沦为了灾厄的食粮。
少女的时间就此结束,炎之魔女的破灭之时就此开始。
“时间差不多了。”
掏出怀表,看了看上面的时间,白洛对着罗莎琳说道。
还好他们出门早,不然一路上被这么多人和事耽搁后,罗莎琳能不能撑到这里,还是个未知数呢。
“我知道了。”
点了点头,罗莎琳坐到了鲁斯坦的墓碑前。
不管之前如何的忐忑和担心,现在她反而平静了下来。
白洛见此,伸出手握住了她背后突出的剑柄。
“呲——”
逆刃刀被拔了出来,漆黑的伤口处并没有流出血液之类的东西,反而溢出了类似于冷却的岩浆的漆黑物质。
逆刃刀离体,罗莎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虚弱了下来,干枯的头发也如同枯萎的野草,缓缓飘落。
失去了支撑的她,略显无力的靠在了墓碑上,苍老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的痛苦之意,反而攀上了几分让人温暖的笑容。
她喘着气,缓缓抬起的手臂已经干枯的像是被火烧过的枝干,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
她想再次抚摸一下墓碑上鲁斯坦的名字,但还未完全抬起来,便已经落了下去。
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嗡——”
青绿色的光芒伴随着琴声一起传来,托住了罗莎琳的胳膊,竟是给原本快要油尽灯枯的她,又带来了一线生机。
白洛微微一愣,抬头看向了教堂的楼顶。
在教堂顶端的钟楼里,那个熟悉的绿色身影正缓缓拨动着琴弦,哼唱着那首之前他唱给凯亚听的歌谣。
也是罗莎琳当初唱着的歌。
“这首歌......不该这么唱的......”
听着吟游诗人口中的歌声,罗莎琳缓缓摇了摇头。
塔楼的吟游诗人就像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停下了歌声。
不过他并没有停下手中的琴声,而是延续着之前的旋律,继续弹奏着。
“西方的风带走酒的香气,”
“山间的风带来凯旋的消息。”
“远方的风牵动着我的心,”
“沙沙唱着我对你的相念。”
和之前一样的旋律,和之前相似的歌词。
但它所蕴含的意思,却有了很大的改变。
它不再是少女失去心爱之人时痛苦的回响,而是少女在广场上等待骑士归来之时娇羞的模样。
额头轻轻抵在了鲁斯坦的墓碑之上,冰凉的墓碑和冰凉的肉体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在琴声的伴奏下,哼唱着歌曲的罗莎琳缓缓闭上了眼睛。
风轻轻抚动她的发梢,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已经回到了少女天真烂漫的模样。
魔女、执行官、这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只是她的一场梦而已。
这时,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回过头,她看到的是骑士那张熟悉的面孔。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木讷、淡漠、有一些不解风情。
不过他那总是皱着的眉头,却已经被抚平。
他身上穿着的不再是那沉重且透不过气的盔甲,而是一套很普通的冒险家的衣服。
看着眼前的少女,他缓缓伸出了手,在他手里的,是一朵百年前没有送出的鸢尾花。
没有任何的犹豫,少女就像是怕他再次离开一样,没有一丝淑女该有的含蓄。
她提着裙摆小跑着来到了骑士的身前,跳起来抱住了对方的脖子。
“抱歉,我来晚了。”
“来了就好。”
将淡紫色的鸢尾花别到了少女的耳边,骑士拥住了怀里的少女,清冷的嗓音前所未有的的温柔。
“走吧。”
“嗯。”
在琴声中,火蝶缓缓从罗莎琳的身体中飞出,围着白洛飞了一圈。
白洛伸出手,火蝶乖巧的落在了他的手指之上,忽闪着翅膀。
【检测到特殊道具-火蝶,请问是否吸收?】
“否。”
系统再次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白洛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选择了否。
系统就像是料到白洛会这么选一样,再次沉寂了下去。
从某个时段开始,白洛已经不再遵循系统的安排,他更多是依靠自己的想法去判断一些事情该不该做。
火蝶缓缓消失不见,它并不是失去主人之后和其他元素生物一样消散在了天地间,而是像其他道具一样,被白洛收了起来。
再看地上的罗莎琳,她蜷缩在鲁斯坦的墓碑前,就像是躺在了某个人的怀抱里。
失去了所有生机的脸上,并没有呈现出死者该有的恐怖容貌,反而流露着些许的幸福。
白洛伸出手,本来是想把罗莎琳的尸身抱起来。
结果刚刚碰到她,她的身体就像是腐朽的木头一样,逐渐化作了一地的灰烬。
除了她身上穿着的衣服之外,留下的只有那象征着执行官身份的邪眼,以及那朵在灰烬里十分显眼的鸢尾花。
拿起了灰烬里的鸢尾花,白洛看了看面前的墓碑,将其放在了墓碑前。
“再见了,罗莎琳。”
将没有化成灰的衣服、邪眼收起来,白洛跟罗莎琳做了最后的告别。
身为执行官,罗莎琳说不上是个好人,但也算是愚人众之中和白洛关系比较好的一个。
他不在乎罗莎琳做过多少恶,也不在乎罗莎琳杀过多少人。
能坐到如今的这个位置,死在他手里的无辜者也不在少数。
但少了这么一个朋友,心里到底还是会难受。
“说好一起当个坏蛋,遗臭万年,结果你才几百年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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