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为止摆在人类面对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有的人可能会说是疾病伤痛,有的人会说是生态破坏,有的人会说是能源短缺,还有人会说是经济危机…
而在荒村拓也心里,人类这个群体本身所最主要需要解决的困难其实并没有这么复杂,反而非常简单,就两个字,团结。
人类的社会是群体性的,而人本身却又总会保持其自身的个体性,这也就导致了每个人的脑子里都会产生一些与其他个体不同的想法。
而这也促使了人类这个群体在团结这种事情上的可能性几乎于零。
那这个问题有办法解决吗…
有的,而且非常容易。
那就是树立一致的敌人,或者说是想法与所有的人都相对的对手。
而破解了这一千古难题的荒村拓也就在那四个个女人眼里变成了这样一个所谓的“敌人”。
他提出的在便利店买便当的提案在遭到种田理纱的驳斥后,又被另外几个女人拉了出来作为某种不被人所理解的观点接受着轮番批判。
田中璃乃说荒村拓也不懂美食对于人生的意义,是个极度无聊且不懂生活的男人。
佐仓凛音说荒村拓也只知道旅行表面的看风景,反而忽略了其最重要的过程体验。
内田纯礼说…她说荒村拓也挺好养活…
而种田理纱呢?她在煽阴风点鬼火,还联合其他人对荒村拓也进行了残酷的打击压迫。
那她们四个讨论出结果了吗?
并没有…
于是乎,她们当即决定,步行一百步后,就去那家离她们最近的餐厅。
可惜她们貌似忘记了一件事,每个人的脚步距离是不同的。
所以到了后面,腿最长的荒村拓也走到了最前面,之后是田中璃乃、佐仓凛音、种田理纱,而最落后的居然是比五人里面身高最矮的种田理纱还要高出整整两厘米的内田纯礼…虽然也没落后多少就是了…
又是一阵吵吵闹闹,众人最终选择了离荒村拓也最近的一家名叫“大丸弘”的烤牛肉店。
种田理纱赢得了最终胜利!
进入店内,一个穿着红色和服的女人带领几人来到了一张桌子边上坐下。
女人双手放在小腹位置,微微弯着腰,面带微笑,用非常轻柔婉转的京都腔询问道:
“五位好,本店有三种套餐,一套餐是一按量收费,客人自行烹饪,二套餐是20000日元每位,不限量,三套餐30000日元每位,也不限量,而且我们还会安排一位厨师代替客人进行烹饪…”
包含了两个厨房爆破大师的五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经过短暂的眼神交流后十分爽利得点了三套餐。
“好的。”女人往后退了两步,脑袋稍稍往左边偏了一点点,低头向五人微微鞠了一躬,“厨师马上到,请五位耐心等待一下。”
说完便迈着小步子,端着一副优雅的架子慢悠悠得离开了。
“好羡慕啊…”田中璃乃双臂叠在桌子上,把脑袋枕在上面,“这气质我感觉我哪怕花一辈子都学不会…”
荒村拓也闻言不禁鼓了鼓掌,“田中,不错嘛,变得有自知之明起来了。”
“拓也!”田中璃乃皱着小鼻子娇嗔了一声,“说话太过分了!”
“我一个京大的同学跟我说过…”荒村拓也从裤子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贴在桌子上用力得擦了起来。
“京都是个旅游城市,这边稍微高档一点的餐厅里的招待人员在投入工作之前都会进行一段期限最少为两周的培训,谈吐、举止、穿着…都有要求。”
擦拭了四五遍后,他又把纸巾在众人面前展开,上面还是一片雪白之色,原本是什么样的现在还是什么样。
“好干净…”内田纯礼拿起纸巾举过头顶,想透过头上的灯光找到一点污渍,“完全看不到一点脏兮兮的东西呢…”
佐仓凛音也把脑袋凑了过去,嘴里小声念叨:“真的诶…比东京那些餐厅擦得干净多了…”
可种田理纱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而是直勾勾得盯着荒村拓也,用不经意的语气问道:“这么说的话…那荒村君你肯定在大学四年里认识了不少像刚才那个服务员一样端庄典雅的京都女孩吧?”
话音刚落,其他几人的目光也纷纷投到了荒村拓也身上。
“哪里会有这种事。”荒村拓也伸手把放在桌上的一个小册子随意得翻开,“京都的女性可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她们有的会比东京的女性还要时尚潮流,刚才那个服务员只是培训出来的结果而已。”
同样作为日本历史悠久的古都,京都比起奈良来说要显得现代化不少,这个城市一边还保留着日本许多的古代历史遗产,一边这里的人又愿意为了一些新潮的东西而抛弃掉原本古朴的元素。
种田理纱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食指和中指并拢弯曲,在桌面上敲了两下,“问题的重点可不是这个哟~”
“那是什么?”
“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这种猜来猜去的游戏就不要让我参加了。”荒村拓也摆了摆手,决定对于种田理纱这种查户口的行为不予回应。
过了五六分钟,刚才那个和服女人带着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用白色布巾包着头、推着一辆堆满了各种事物的小推车的厨师走了过来。
厨师摆弄了一下厨具,朝着五人鞠了一躬。
“五位好,我是大丸弘的厨师,接下来我将全力服务各位的用餐过程,请多关照。”
“请多关照!”
四个女孩鞠躬回礼,荒村拓也只是点了两下头当做回应,不为别的,他身子骨不行,成天鞠躬脊椎容易坏。
厨师正了一下脑袋上的头巾,弯腰把桌子中央的烤盘下面的火打起来,再从推车上拿起夹子夹起一块黄油在上面涂抹开。
“听各位的口音,应该是从关东来的吧?”
“没错没错!”佐仓凛音第一个开口承认了厨师的猜测,“我们都是从东京来的,日本的首都!”
厨师突然沉默了一下。
荒村拓也的嘴角也随之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随后用标准的京都腔说了一句:“我不是东京人,另外,我是京大毕业的。”
他严重怀疑佐仓凛音很可能从来没来过京都,敢在京都人面前说东京是日本的首都…这种行为就如同在天皇的面前说征夷大将军才是日本的老大一样…
厨师看荒村拓也的眼神顿时和蔼了不少,问道:“客人是京都人,在东京工作,然后今天带朋友回来玩,是这样对吗?”
荒村拓也没回话,只是幅度非常小得颔首。
原主在这里生活了四年,京都也算自己的第二故乡了吧,说自己是京都人也没什么太大错。
厨师见状满意得点了点头,把手放在烤盘上感受了一下温度,觉得差不多了便从推车上夹起一块牛肉放在上面。
“四位东京的客人真是辛苦了呢,从那么远的地方赶过来。”
荒村拓也的嘴角又往上勾了一点。
厨师这句话是典型的被京都人称为“委婉的挖苦”,说白了就是阴阳怪气,暗戳戳的讽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