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杀性初露所有人都懵了,恶犬体格庞大,又很凶猛,他们根本不敢靠近,更别提把那太监救下来。
管事的最先反应过来,让人去叫守卫。
趁着他们不注意,陆景寒从袖口摸出一个纸包,将它打开,把里面的绿萝花粉沾染在自己身上。
闹出这么大的事,管事太监一定会查,他要洗脱自己的嫌疑。
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也被狗扑倒。
这样作为受害人,在外人眼里,他就是无辜的,他是弱势者。
人们对弱者,要么帮扶,要么践踏。
赵清宁从前对他是践踏,如今是帮扶。
他需要让她看到自己的弱势,让这份帮扶更长久。
花粉味道很淡,寻常人根本闻不出异常,但犬类却可以迅速捕捉到。
很快,恶犬停止了撕咬,转头朝着他这个方向奔来。
陆景寒静静等着,做好了疼痛来袭的准备。
赵清宁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就看到恶犬忽地调转了方向,朝着她这边扑了过来,她吓了一跳,赶忙躲开。
而后却发现,它的目标不是她,而是站在她身后的陆景寒!
半人高的恶犬呲牙咧嘴,嘴边还滴着血,而陆景寒在它面前,显得格外娇小,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他像是被吓懵了,一动不动。
而其他人也不会在意他这么个小野种,只眼睁睁看着他,即将被恶犬扑倒。
赵清宁心跳都漏了一拍,大吼道:“小九快闪开!”
与此同时她脱离了秋荷的庇护,脚比脑子快,直接冲了过去,却因为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把人扑倒。
陆景寒猝不及防被她扑倒,两个人在地上打滚,赵清宁一头撞上院中的水缸,只觉脑浆都被晃匀了,头晕眼花,眼前好多小星星。
“小姐!快,快救人啊!”
秋荷厉声开口,那些太监也知道要是赵清宁出了事,他们会有多惨,赶忙找起了木棍,想把狗赶走。
陆景寒看着身侧的人儿,她额头已经破了,却还紧紧拽着他的袖子不放。
他有些疑惑。
她为什么救他?
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如果是他,会第一时间跑的远远的。
他的观念里,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恶犬没有咬到陆景寒,又被他身上的花粉味刺激得兴奋,那些太监都来不及动手阻拦,它就再一次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秋荷吓得尖叫,赵清宁只觉得耳朵要聋了,头晕让她没法反抗,只能无力地靠在水缸上。
就在恶犬扑起,利齿近在眼前时,忽地一双手持着匕首用力向上一刺,鲜血四溅,落了他满身,灰色的衣袍被血浸透,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是陆景寒。
他目光根本不像是个十岁的孩子,反而透着阴冷。
恶犬被刺穿心脏,一击毙命,身躯无力前坠,两只爪子还趴在陆景寒肩膀上。
温热的血从陆景寒脸上滴落,他竟隐隐有些亢奋,手随心动,他用力地将匕首向下一划,将恶犬开膛破肚,内脏流了一地。
它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陆景寒看着它的尸体,眼底掩盖不住凶残。
昨夜这畜牲还叫的欢,他出门时,它还冲他呲牙咧嘴。
往后,它再也叫不出来了。
“小姐,你怎么样?”秋荷焦急地把赵清宁扶起,“您可吓死奴婢了,这多危险啊。”
赵清宁好不容易缓过神儿来,就见陆景寒拿着匕首,浑身是血,目光阴鸷地看向地上的恶犬尸体。
她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他是救了她,可这副模样,让她瞬间联想到书里,原主被暴君凌迟处死的时候。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身上皮肉隐隐作痛。
尤其是陆景寒听到秋荷的声音,回过神来,拿着刀看向她时,虽然收敛了杀性,恢复了平静,可赵清宁依旧能看出未来暴君的影子。
不会吧不会吧,该不会他现在就有心理变态的趋势了吧?
赵清宁惊魂不定,刚想叫他把刀放下,鲜血从额头伤口缓缓滴落,顺过鼻梁,下巴,滴落在地。
剧痛传来,赵清宁眼前又一次变得恍惚。
最终,她两眼一闭,无力地倒在了秋荷身上。
“来人啊!快叫大夫!小姐晕倒了!”
春兰紧急叫人过来,将赵清宁抬走,那些太监们吓得心胆俱裂,赶紧跟过去看情况。
诺大的后院里,很快就只剩了陆景寒。
他视线看向不远处被狗咬到昏迷的太监,咧了咧嘴,目光宛如利刃一般。
要是能把他也给剖开,手感一定很好。
可是如今他杀了恶犬,要是再杀人,一定会引人怀疑。
想到这里,陆景寒有些惋惜。
不过考虑到那太监已经废了,他压下心中渴望,不紧不慢地往前院走去。
赵清宁出事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书院。
看热闹的人很多,几个学生聚在一起幸灾乐祸。
“听说了吗?赵清宁是跟小野种一起受伤的。”
“那小野种不吉利,怪不得从小被扔冷宫。”
“你们不知道吧?赵清宁不但给他饭吃,还给他一盒上好的糕点,我真不明白她,怎么上赶着招惹瘟神跟野种。”
“谁知道,她这人阴晴不定的,这次啊,是遭报应了,活该!”
话音刚落,说话之人就被踹了一脚,摔倒在地:“哎哟,谁啊,谁踹的我?”
陈晋宝居高临下,还有些稚嫩的脸上透着怒气:“再让小爷听到你们说赵清宁坏话,就揍死你们!”
见是这小霸王,那几个人瞬间不敢吱声。
陈晋宝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他现在很生气,气赵清宁不识好歹,带了糕点不给他吃,给那小野种。
看吧,最后替她出头的,不还是自己?那小野种也没见替她说话。
等她好了,他一定要让她道歉。
书院厢房,大夫细致地给赵清宁包扎,春兰焦急询问:“大夫,我家小姐多久能醒过来?”
“姑娘放心,血已经止住了,没什么大碍,你按方子抓药给她煎服,一个时辰后应该就能醒。”
春兰道谢,送走大夫。
眼下赵清宁也上不了课了,秋荷索性带着赵清宁回府,也好将此事禀告公主。
公主府,永嘉手里的茶盏倾覆,她顾不上自己被茶水烫到:“你说什么?阿宁受伤昏迷了?!”
得到肯定的回应,她迅速起身前往西苑。
一进门,看到女儿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永嘉只觉得两眼一黑,整个人都有点站不住,好在奴仆们及时扶住了她。
直到春兰告诉她女儿没什么大碍,永嘉这才松了口气,眼神阴冷地看向她们二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秋荷赶紧跪下,将一切禀明。
永嘉听完,皱了皱眉:“小九又是谁?”
为何女儿会保护他受伤。
秋荷吞吞吐吐,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最终找到了措辞:“他是……冷宫里的那位皇子……”
冷宫?皇子?
永嘉怔了怔,片刻后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个人物,她记得那孩子出生就因为生母私通,被陛下厌恶:“他不是在冷宫吗?怎么会去了德裕书院?”
“上个月小姐私自把他从宫里带出来,送到书院当奴才去了。”
秋荷犹豫地开口,永嘉闻言,差点没气死。
合着她不在的时候,孽女还干了这么一件大事!
虽然那孩子身份存疑,但当时陛下也没说他是野种,某种意义上,他还是皇子,只是过得凄惨。
她居然堂而皇之就把人从宫里带走了!
这和谋逆有什么区别?!
永嘉当然知道自己弟弟作为皇城的主人,风吹草低他都知道,兴许也默许了这事,可赵清宁实在太大胆。
再这么下去,她哪一天真要翻了天去。
可看着女儿惨白的小脸,她又发不出脾气,只有满目心疼跟泪水。
赵峻元一下朝,就听说赵清宁出事昏迷不醒的消息。
他面色一变:“到底怎么回事?”
说着,还大踏步前往西苑,看着很是替女儿担心,一副慈父模样。
实际上,他心中有别的盘算。
要是阿宁就这么死了,永嘉怕是能哭断肠。
到时候,他再责怪她,心不诚才导致佛祖菩萨降罪在女儿身上,看她还有没有心情留在府中修佛!最好她一蹶不振,跟着死了才好。
他竭力按耐住自己的喜悦,进了门,泪水涟涟:“我的阿宁,这是怎么了啊?”
看着他伤心欲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模样,永嘉心头忽地有些火气:“你哭这么厉害,是在诅咒阿宁吗?”
赵峻元:“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阿宁都重伤昏迷了。”
秋荷忍不住道:“驸马爷,小姐没什么大碍了,再过一会儿就能醒了。”
“啊?”
赵峻元闻言,有些尴尬,赶紧把眼泪擦掉。
同时,他心里很是失望。
怎么就没死成呢?
永嘉看他这副模样,烦躁不已,想起孽女干的那些事,忍不住质问:“赵峻元,我原以为阿宁不过性子娇纵了些,慢慢地也能改。”
“可你知不知道,她都从冷宫把皇子带到书院当奴才了,你这些年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怎么连这种大逆不道的事都敢做了?”
“你这个父亲,到底是怎么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