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得好用力,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凶狠,强势,不留余地,爱之生,欲之死。
许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了什么,鹿眼睁得滚圆。她的手抵在他胸膛,面前的胸膛冷硬,按在她后背的手不断将她压向他,不留丝毫缝隙。
外面气温低,还下着雪,他的大衣也冷冰冰的,上面还有雪融化后留下的潮湿水汽。
她紧紧揪着他的大衣,脑子“嗡嗡”的,完全没了思绪。全身的知觉都集中在唇瓣和舌尖上,研磨,吮吸,呼吸交缠,炽热滚烫,根本不给她呼吸的机会。
许星胸腔剧烈起伏着,她感觉自己快要缺氧而死了。睫毛颤抖得厉害,却始终不敢闭上眼睛,总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可眼前的人又是那么真实,真实到她能看清他眼皮上颤动的黑色小痣。
许久后,男人亲吻的力道总算放松些许,轻轻柔柔地吻着她的唇瓣。
“砰砰砰——”的心跳声,剧烈而持久,像是战场上助威的鼓。
睫毛颤动间,他缓缓瞭开眼皮,看见女孩一眨不眨盯着他的侧脸。
他心尖一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稍稍退开些许,鼻尖抵着她。
粗重又凌乱的喘息声相互交融,女孩睫毛抖得厉害,眼神迷离又慌乱。喉结滚动,他低头,又轻轻吻了她一下。
随后退开,烧红的眼看着她因缺氧泛红的脸颊,哑着声音,克制又颤抖,说:“等着。”
许星抬头,茫然地看着他。温峋却毫不留恋,松开环着她的手,转身进了屋子。
只留她呆愣愣站在原地,双手撑着背后的门,双腿一阵阵发软,心跳声剧烈,跳得她心脏有些疼。
她捂住心脏,呼吸急促,而后懵懂地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瓣,热热麻麻的。
温峋吻了她?
真的不是她在做梦吗?
他那么用力的亲吻她,她傻傻地笑起来,好像不是梦。
房间里传来一阵翻找东西的声音,不过短短十来秒,他去而复返。
许星心脏鼓噪,看着朝她大步而来的男人,他怀里抱着什么东西,被手臂挡着,不甚明晰。
直到他走到她面前,不管不顾将三个瓶子丢进她怀里。
许星下意识抱住,垂下的眸子终于看清了怀里的东西。
是星星。
五颜六色的星星纸折的,鼓鼓胀胀,胖嘟嘟的,很可爱,装满了3个不小的透明玻璃罐。
可是为什么要给她星星?
似乎是知道她的疑惑,男人上前,揽住她的腰,将她往前一带,带进自己怀里,紧紧扣住。
肩背微微躬起,额头抵着她,他喉间发涩,声音发颤:“一颗星星一天,这里一共1582天。许星,离开你的每一天,老子都在想你,想得快要发疯!”
许星抬眸,愣愣看着他。
她看见他尖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后是他低哑的,破釜沉舟般的声音:“你问我,四年前和你分开时看你的那个眼神是不是想要吻你。”
许星心尖一颤,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男人抱着她的手紧了一分,通红的眼看起来有些凶狠:“是!我想吻你,疯狂地想吻你,四年前,你还是一个小姑娘时,老子对你的想法就不单纯!”
“你问我,在我心里你是我的什么人?我说妹妹。”他冷笑,“去他妈的妹妹,你是老子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是老子要用命去护着的宝贝!”
“我心里坦荡?放屁!我心里全是对你的龌龊心思,从来就不坦荡!”
“你问我等我回来之后,我会和你说什么。你说对了,老子当时想说的就是,等我回来,就和你表白,要把你变成我媳妇儿,就算阿婆要打死我,我也认!”
在生死面前,所有事情都成了小事,那天凌晨他回到家,心里想的还是和她划清界限。但大雨滂沱而来,世界即将坍塌。
他在带着她逃命的时候就想得明明白白,他要她,守着她,护着她,和她一起白头。
可当时情况实在太危急,他有可能一去不返,所以只说了前面一句话。
再后来他生死未卜,又阴差阳错成了卧底,昔日的恐惧与害怕交织而来,四年啊,他什么都没有了,哪里还配得上她?
他的勇气被硬生生磨干净了。于是他又成了胆小鬼。
许星听着他一句又一句的自白,听着他亲手剖开自己的心脏,将那些压抑的,深埋心底的过往一点点表露,开心又生气,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他真的好坏啊,对她说了好多谎。
温峋喉间发涩,疼得厉害:“你说,在生死之间,我的选择里有你。错了,”握住她腰肢的手紧了紧,因为克制,呼吸已经有些乱,“在生死之间,你永远是我的第一选择。”
滚烫的水滴落在许星脸颊,他的嗓音哽咽。
“你说,从四年前开始,我就没单纯把你当妹妹,我就是喜欢你。”他妥协般笑了一下,终于承认,“是,我喜欢你。不止喜欢你,我爱你,用生命去爱你。”
音落,一直默默流泪的许星突然泪崩,大声地哭起来,小胸脯一抽一抽的,难受得要命。
温峋指腹轻轻擦着她眼角的泪,语气霸道:“你被表白,你哭什么?”
许星想打死他,这个混蛋,知道她等了多久吗?
她哭得太凶,他低头轻轻吻她,将她的哭声全都吞进唇齿间,终于认输:“老子昨天晚上就说过喜欢,你他妈睡一觉全忘了!今天还给我带个小白脸回来,许星,你是想气死老子吗?!”
许星陡然睁大双眼,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他昨天晚上就说过喜欢?她还忘了?她怎么这么笨啊?
见她惊愕又懊悔,他莫名有点欢喜,吻她的唇瓣:“许星,老子这辈子都是你的人,你他妈别想耍赖。”
许星被这一连串的告白和他的无赖震惊到,忍不住踹了他一脚,哭着骂他:“温峋,你混蛋!”
男人轻笑,贴着她的额头,气息灼人,又野又坏:“老子是混蛋,你是什么?”
许星抬眸,顶着一张哭花了的脸,踮起脚尖,轻轻贴上他的唇:“混蛋他媳妇儿。”
温峋稍稍愣怔,随后笑出声,大掌扣住她的后脑,用力吻下去。
汹涌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他吻得深入,又凶又野。
许星忍不住轻轻哼了一下,缓缓闭上眼睛,眼角一滴眼泪猝然滑下。
窗外大雪纷飞,飘摇间整个世界都成了白色,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树叶或许承受不住雪的重量,被风一吹,扑簌作响,积攒的雪哗啦落下,砸在地上。
地心引力吸引这世上所有有重量的东西,许星吸引一个叫温峋的人。
终于让他奋不顾身奔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