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峋牵着她进入室内:“嗯,环亚是做武装安保的,没有场地训练怎么行?”
许星看着墙上挂着的枪械,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极大冲击,这些东西她真的只在电视上看过。
最近距离观看的一次,还是几个月前在莫远的时候。
“那些……都是真的?”
她只能认出手枪,步枪,还有机关枪,其他的不太认识,对型号更是一窍不通。
温峋看她充满了求知欲和震惊的脸,没忍住笑起来。
“假的,谁把真东西挂墙上,傻不傻?”
他带着她走过一排排射击位,来到器械室,挑了一把很小巧也比较轻的手枪给她,自己则拿了一把狙击枪。
许星讷讷接过,看着躺在自己手心的枪,有些恍惚。
对温峋而言很轻的枪在她手里其实还是有些分量的。
呆呆的女孩实在可爱,他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脸:“里面装的是空包弹,不会伤到人。”
许星:“……”
这也不是伤不伤得到人的事儿好吧?
他带着她走到射击位,将自己和她的枪都放下,继而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根皮筋,站在她身后,将她散落在肩膀上的头发收拢在一起,用发圈扎住。
“虽然之前和你说有事儿别一个人扛着,你的所有负面情绪都可以分我一半。但你要是不想说,哥哥也不会逼你。”
头发扎好,他站在她身后,略微弯腰将她抱在怀里,靠在她耳边说,“只是有情绪了,要发泄出来,别憋着。憋坏了我会心疼的,嗯?”
他的呼吸有点热,带着潮湿的水汽,喷洒在她耳边。
许星睫毛一颤,心跳有些快。
“嗯。”
音落,她的侧颈落下一个吻。
他只亲一下就离开,转身拿起放在置物架上的透明护目镜:“转过来。”
许星听话转身,透明护目镜被架在她鼻梁上,罩住她两只漂亮的大眼睛。
他又拿了隔音耳罩给她戴上:“一会儿声音有点大,别吵着。”
他替她整理耳罩,指尖偶尔会触碰到她的脸颊,脖颈,痒痒的,又给她穿上防护马甲。
将她全方位保护好之后,温峋站在她身后,握住她的手,抬起。
“保持呼吸平稳,肩膀放松,视线,枪口,靶心在一条直线上。”
他的食指正和她交叠,许星感觉到他在带着她用力。
“然后,扣动扳机。”
“砰——”
巨大的枪声响彻地下室,虽然戴了隔音耳罩,但还是能听到,许星被吓得闭了闭眼睛。
然后整颗心脏疯狂跳动起来,那剧烈的声音丝毫不比枪声弱。
她看着前方的靶心,小口喘着气。
子弹发射带来的后坐力将她推向温峋,更紧密得靠进他怀里,脑子一片空白。
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在子弹飞射而出,枪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忧愁似乎都被一枪洞穿,很奇妙,但,很爽。
温峋自身后紧紧抱着她,贴在她耳边问:“有没有好一点?”
许星侧头,眼睛扑闪扑闪的,唇角弯起:“嗯!”
“想不想再试试?”
她点头:“想!”
温峋轻笑:“转过去,目视前方,保持呼吸,让心跳减缓。”
许星照做,温峋又带着她开了好几枪。
之后她自己也打了几枪,可惜没有温峋带她的时候打得准,有两枪都脱靶了。
不过她很开心,很解压。
她转头问温峋:“你不打吗?”
男人倚靠着隔板,视线下垂,瞧着她,扯了扯嘴角:“想看?”
许星总觉得他身上的气场在这一刻变得有些不一样了,那是一种狂妄的,目空一切的姿态,仿佛他就是天生的王者,拥有蔑视万物的力量。
或许是因为足够自信,所以他显得有些痞气和吊儿郎当,透着野坏。
“想!”许星一眨不眨看着他,重重点头。
温峋嗤笑,躬身,视线与她齐平:“叫声哥哥来听。”
嗓音含混,带点挑逗。
许星干净又单纯,此刻面对露出点流氓本性的温峋,眼睫轻轻颤了颤,从脖子根开始发热,耳朵尖也烫起来。
但也不过五秒,她两根手指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软着声音叫:“哥哥……”
第一次没有带他的名字,她叫得好羞耻。
温峋心脏像是被人用力击中,左心房的血液如喷溅的岩浆,疯狂爆发,顷刻间传遍四肢百骸,滚烫得吓人。
“妈的……”他小声飙脏话,“我他妈真会给自己找罪受!”
音落,大掌扣紧她的后脑勺,用力吻了上去,搅着她口腔内温热湿滑的柔软,很凶,不留余地。
许星被他亲得脑子发懵,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衣服。
好一会儿他才将她放开,呼吸略急,嗓音有点哑:“去边上看着。”
她脑子还是空空的,脚有点软,讷讷退到边上。
见他动作利落地拿起放在一旁的狙击枪,快速上膛,举起。
他的肩膀很平,手臂很稳,狙击枪与视线平齐,双眸漆黑而锐利,像凶狠的野狼。
下一瞬——
“砰砰砰——”
连续不断地枪声响起,十来声后,他放下枪,摘了耳罩。
计数器上显示,十枪十环,十颗子弹从一个弹孔穿过。
一转身,见许星呆愣愣看着他,不禁有些好笑。
“看什么呢?”他走过去,捏了捏她软软的脸颊。
“看你帅!”她实话实说。
温峋愣了一瞬,笑出声来,而后坐在前方小小的狙击台上,朝许星伸手:“过来。”
女孩顺从地走过去,被他一拉一拽抱进怀里,两只小手搭在他肩膀上,下垂的视线和他相撞。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高兴了吗?”
“也不是不高兴,”搭在他肩上的手抬起,葱白的指尖从他的额头一路下滑,滑过他的鼻尖和唇瓣,又落到他脸上,“就是觉得有点可惜。”
温峋没有打断她,等着她慢慢说。
“那十多张画是你不在我身边的第一年画的,你不知道那时候我多想你。”她抿唇,有些难过地抵着温峋额头,“我把对你的想念都刻进了画里,即便那些画并没有现在成熟。”
因为那是她笨拙的想念,是她成长的历程。
许星说:“可是,现在都没了。”
结果出来之前,她只想着让柳荷让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当一个迫切的目标达成之后,被掩藏在心里的情绪就慢慢冒出了头。
它们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她,她的画没了。
女孩情绪低落,小嘴委屈的撅着,可怜巴巴的。
温峋将她抱紧了些,仰头亲亲她的唇瓣。
“每一颗不同型号的子弹对应一把不同型号的枪,子弹上膛,发射出的那一个瞬间,它会和那把枪彻底分离。但如果你仔细去做弹道对比,你就会通过那发子弹找到将它发射出去的那把枪,因为那颗子弹属于那把枪。”
男人嗓音有些低,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个寻找的故事。
许星不明所以,发出一声疑惑的“嗯?”
温峋笑笑,又亲了亲她。
“柳荷毁了你的画,让你的思念破了一个洞。但你想着念着的人是我,所以我会回来,将你的弹道填满,将那个洞补上。”
“因为我是属于你的,属于那个被灼伤的洞。现在我已经回到你身边,楔进那个洞里,将你的思念填上。”
拇指摩挲她的脸颊,他低声哄着她,“所以,我的宝贝,别再难过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