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场聚会

第8章 一场聚会在封仁语的学生时代处处都充斥着攀比。人人都在低谷里仰望星辰大海，但一旦有人稍微脱离了谷底就会开始炫耀自己的'成功'。

这种争强好胜的奇怪氛围一直从延续了整个中学时代。初中时候比谁的表名贵，高中时就赛谁的鞋高档，谁的手机上档次。

在高中的时候封仁语属于比较佛系的那一帮人，他虽然说没有什么名表贵鞋，好在他学习成绩比较好。但他也偶尔会跑去网吧和班里的男生玩一块儿。那段时光确实辛苦却又美好。

傍晚时分叶秋婷还没到家，她也早早发来短信说今晚可能要加班。

然后封仁语在镜子面前僵了良久，在昨天叶秋婷给他精挑细选好久的衣服与替他打扮后……他在今夜最终还是选择了冲锋衣配武士裤的休闲装。

同学聚会而已，懒得打扮了。

聚会地点挑在一家档次中等的餐馆里，由于封仁语家住的比较远，而且还是步行前往，所以是最晚到的那一批，期间白芊芊这妮子还打电话催促他两次。

一进餐馆里就是雷鸣般的掌声，在圆桌坐成一圈的老同学集体起身鼓掌，欢庆着他活着归来。有些人是真情实意，也有些人是跟着节奏起哄。

当然封仁语觉得大部分人还是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情绪在其中的，毕竟本能考上最好的大学有着自己一片光明前程的人，现在落得只有高中毕业而且近乎身无分文的废人。人大多是不希望看到认识的外人过得比自己滋润的。

饭前的老同学开始各自的寒暄，清点人头，然后像高中时期那样唠嗑，只不过少了点中学时期的那股欢脱味。

没有像小说那样一进来不久他就经历尖酸刻薄的冷嘲热讽，也不像正能量喜剧那样众人对他关切不断，人们甚至都没有把焦点聚焦在他身上。

他在中学时期就从来不是那颗在人群里闪耀的星辰，向来只是芸芸众生里的一员。

有的人在两年前是那样，两年后依然是那样，连那股气质都没有变过。也有的人在短短两年时间，头发又烫又染，戴耳环配项链，和中学时代判若两人。

“挺好的。”封仁语微微低着头，盯着瓷碗里映射出自己那张有些模糊的面庞，轻笑起来。

在嬉笑间，人数到到齐了，聚会正式开始了。

……

……

混得最辉煌的越是神采奕奕，负责组织饭局的陈文龙手上戴了块纯银名表，发型也整了个当下潮流的锡纸烫，胸前是个纯金吊坠，摆在桌上的手机更是价格虚高的最新款。

下边的男生们更是一口一个'龙哥'的叫。在中学时代就听陈文龙家里是在当地做砖场的，本地的房子就有好几套，在夏京市那边更是拆迁了一套。高考时候的成绩不怎么样，但实在奈何不住家里阔绰，分数一出来就给他送西方留学去了，一年费用要破百万那种。

菜单一到手，陈文龙就拿着圆珠笔一通乱点，也不管吃不得吃完，反正就是往贵了点。

但反正这次饭局是这位阔少花钱，封仁语只负责埋头闷吃，全程几乎都没和其他人搭上话。

白芊芊倒是很快融入其中，她在高中班上本来就是挺受欢迎的那一类女生。几倍啤酒下肚很快就和老同学打成一片。

“对了，龙哥在国外过得怎么样？学的什么专业。”

“那什么……经商管理还是什么，反正没怎么学。反正你也知道我家里状况，学不学都一样的哈哈哈。”

“哈哈那确实，龙哥还是舒坦的，应该是在我们这边混得最好的了吧？在那边有没有找女朋友啊？”

“没有。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是一个比较钟情的人。”陈文龙的视线微微往白芊芊的身上偏移了一点，“谁说我是混得最好的？芊芊不也过得不错嘛？好像考上了夏京大学吧？”

“奥？我啊，是的啦，读的中文系，天天要背东西，烦死了。”

但阶级的跃迁哪有那么迅速。众人只是对陈文龙这番带着讨好意味的客套会心一笑。

考上夏京大学又怎么样？谁都知道可能一个家境一般的人，努力一辈子的终点，都未必能赶得上陈文龙的起点。

“夏京大学。那里好啊，可惜高考分根本够不着。改天我去你那边看看？”

不知是谁“喔”了一声，一群人开始起哄起来。

班里谁都知道陈文龙曾经追求过芊芊，只不过被她直言拒绝了。但若是这一回能弥补当年的遗憾，也是他们喜闻乐见的场面。

霸道少爷配学霸班花，传统女频言情小说标配。

“妙啊。刚好芊芊说她那么久都没有找男朋友，在夏京那边追求她的男生可多了，但问题是她一个都看不上眼。估计是把心底里那个位置留给龙哥了吧？”和白芊芊还有不少联系的同班女生开始推波助澜。

“确实是还没找，但不是这个原因啦，而且我现在学业繁忙也没空恋爱的。”白芊芊轻轻摆手，笑容还是一如往日的欢脱，她转而偷偷瞥了一眼坐在窗边角落的封仁语，“龙哥要是来夏京的话随时欢迎，但先说好，大多时候我都不一定有空奥。”

即便觉察到她的视线，封仁语依旧低头在吃着碗里的牛肉，从未参与进他们话题的打算。

“对了，小语昨天不是刚醒来吗。等彻底康复后有什么打算？我记得你小子之前高考的分和我差不多，这一回要是复读的话，我就能做你学姐啦。”

封仁语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因为他和陈文龙夹到了餐盘里的同一片牛肉，即便牛肉还剩下大半盘。

他平和地笑了一下，松开筷子，“龙哥先请。”

他知道这场聚会是谁的主场。而他也从来不会喧宾夺主。

牛肉片被这位阔少夹走了，陈文龙却把夹子到手的牛肉片放在碗里随便涮了涮，就丢进一旁的垃圾盘里。感觉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

在中学时代他就和封仁语不对付。他很讨厌封仁语那种澄澈的目光，那种对他家世的阔超不带有任何羡慕的眼神，以及那种不卑不亢的态度会让他觉得自己的一切华贵都失去了特殊性。那种无处释放的优越感只会转化为他的怒火。

一个刚苏醒的废人，凭什么能这么泰然自若？

而现在封仁语又开始夹他左手边的青菜了。他依然从头到尾都只把视线聚焦在转盘上的菜和眼下的碗里。

“封仁语，芊芊在问你话呢！”陈文龙被他这份傲慢给刺伤了，他起身猛拍桌面，把吃瓜群众吓了一跳。

“啊？哦……”只想安心干饭的封仁语默默抬起头，却发现自己俨然成为了所有人眼里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