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机不可失
林庆业,字英伯。
因在松锦大战中放水放的格外明显,被满清要求朝鲜不得叙用。
朝鲜因此罢免其水师职位,授予其同知中枢府事。
官位虽然没了,但仍在朝鲜王的朝堂中枢听用。
但随后明蓟辽总督洪承畴降清。
松锦大战时大明与朝鲜暗通的消息被满清得知,随后朝鲜内部的忠清派迅速告发了林庆业与数位忠明派,之后朝鲜果断将他们押往盛京。
但在途中林庆业因为意外逃脱,进入一处寺庙中削发为僧躲避追捕,随后又是在当地的船商协助下登上了朝鲜运粮船,拔剑高呼。
“我乃林兵使也,将入天朝,尽扫虏贼,报壬辰之恩,雪丙子之耻,然后取还我世子,大君!有不从者,以此剑斩之!”
随后挟持船只。
再然后,就被大明县官给逮住了。
关了几个月事情被崇祯得知,但崇祯并未直接利用这位前任朝鲜舟师上将。
只是给放了。
随后林庆业投军,剿匪,立功一气呵成,三个月的时间做到了副总兵。
如今隆武朝兴兵,他也顺势做到了水师总兵的位置。
“去岁初我献策与上官,上官本欲小试,奈何闯贼势大,崇祯陛下殡天殉国,京师大乱,不得不作罢!想不到啊想不到!”
林庆业一张沧桑老脸面红耳赤,激动的都有些战栗。
“正如校尉所说,老夫我在朝鲜水师内还算有些名望,朝鲜国中军士,憎清而亲明者更是不胜枚举!莫说暗通了!就是.”
“慎言!”
尤守龙一脸严肃的摆手:“上头的命令就是暗通,朝鲜水师需得让陛下看见他们的忠心,陛下才好以重任相托。”
林庆业闻言一愣,随即也发现自己确实有些急了,忙收敛心神点头道:“朝鲜国内奸妄横行,清虏势大眼线奇多!且舟师袭辽之时确非一日之功
至于朝鲜水师,我这就去把书信拟好,诸位校尉只需派人带着我的书信去接触我所说的那些兵将就好!
他们或是因丙子年胡乱亲眷被杀被掳,或是与我相知多年,或是我一手提拔,都是感念天朝恩德的好汉子!”
尤守龙闻言也笑道:“将军胆略过人,有将军助力,朝鲜水师与我大明水师合力,将军舟师袭辽定然指日可待。”
“天朝恩德啊!”
林庆业欣喜的喟叹一声。
要知道去年京师陷落对他这个渡海来投的人来说真就是天塌下来了。
斑白头发里起码有五成是那时候冒出来的。
好在隆武陛下稳住了局面,重用人才振兴兵事,对朝中呼声鼎沸的联虏平寇置之不理,击四川之贼,稳黄河一线,而后缓缓图谋逐灭清虏之法。
这才给林庆业心中的天朝上国支棱了起来。
翌日。
锦衣卫携林庆业书信原路返回,在威海卫登船返回朝鲜。
又十日。
大明济南与滨州以北全数沦陷,清军虽有继续侵攻山东的倾向,但最终并未实施。
而尤守龙将成功联络到林庆业的消息传递给朱由检之后,便开始尝试接触林庆业书信中的目标,以及目标的家眷。
再用书信做敲门砖之前,锦衣卫得搞明白这些目标家境与在朝鲜国中的政治状态。
不免人本来就被忠清派盯着,锦衣卫上去可能就直接给人强行自爆了。
最终,在锦衣卫朝鲜办事处麾下雇佣的众多乞丐和流氓的监视下。
尤守龙等人发现林庆业点出来这些人还真没啥问题。
至少一个个没有与忠清派有牵扯。
且其中一人还是林庆业的庶出弟弟。
所以,锦衣卫开始以书信为凭证,逐步接触起了这些人。
“真,真是英伯大兄的字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大兄他什么!?你们,你们是锦衣卫!?”
“下,下官拜见上国校尉!英伯将军乃我再生父母!下官定会全力协助上国行动!”
“英伯公知我,不瞒诸位校尉,我父死于虏,我母死于虏,我妻死于虏,昔日族亲皆受虏所害,若不是还有幼子二人,我断不会苟活于世!”
“我崔家本就是神宗皇帝所活之民,如今下官这条命就全凭上国差遣!”
“缩伏数年终得振发之机!当一雪前耻!英伯所托,上国所求,亦是我所愿也!老夫自当倾力协助!”
“我一小人,只因为会说两句汉话得将军看重,想不到!小的跪谢将军信任!”
穿着明制海马九品官服的水师小武官朝着大明的方向跪地痛哭,久久哽咽不能言。
让几名锦衣卫心头多少有些别扭。
该说不说的。
这接触太顺了。
还真就和那林庆业所说的一样。
书信一到,身份一亮,合作图谋未来抗清的方针一说出来,一个个的眼里都放光!
当然。
锦衣卫的身份也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毕竟是天子禁卫。
朱由检的试探性合作,在这些个朝鲜水师官员的眼里就是大明隆武皇帝的意思!隆武皇帝要联合朝鲜水师抗击清虏!
再加上李氏朝鲜对大明的天然滤镜,这对于朝鲜国内的有志之士来说,可能是最有可能,也是唯一的让朝鲜一雪前耻,重归汉仪的方法了!
锦衣卫不是很能理解这份顺利。
朱由检却是理解啊。
一方面是林庆业这人之所以能上‘忠诚榜’,就是因为他之前在崇祯眼里出现过。
渡海而来在牢里哭着喊着要为大明效力,一喊就是好几个月呢,所以朱批一笔就给放了。
当时崇祯也看出来他的身份或可利用一下。
但毕竟朝鲜已经投了敌。
自然得怀疑一下,所以就先下放观察。
谁知道也就几个月的功夫北京城就破了呢?
再就是人以类聚。
林庆业这人无论在丙子胡乱之前还是之后,都一直是坚定的反清斗士,本就有不低武职,还被封为舟师上将,自然是一派魁首,可以说朝鲜内部各路反清人士肯定都是知晓他的大名的。
另一方面嘛。
朱由检脑中另外两人的记忆里,国弱力微,处处受制于人,还遭到多方打压欺辱,鄙视轻贱,内部更有无数通敌罕见频频出头的记忆加一块儿可是有三四十年了。
更别说那一段段对朱由检来说堪称撕心裂肺的历史了。
写出来了居然,写完正好去核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