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真实但离谱
消息快马抵达顺天府。
见到折子的多尔衮当场气的仪态大失,把他常住兼如今办公的武英殿内刚刚装点上的一些个瓶瓶罐罐给砸了个遍!
一边砸一边骂野人,顺道还有岳乐。
同时心头也异常后悔。
当初就不该在围攻太原时让多铎尝试壕沟之法。
当初本想着即便己方八旗勇猛,但兵力方面并不占优,所以想着用战壕来减少下伤亡。
谁曾向这一用,太原一角始终拿不下不说,陕西也只占住了陕北。
这和当初多尔衮所想的覆灭李贼攻占西安,而后分兵,一军将李贼残部尽数剿灭,一军则试探性朝着山东进兵,若山东拿下,则或可直逼明国现今首府的宏观计划相去甚远!
没错。
多尔衮最恨的其实是前方僵持的战线,其后才是作乱的哥萨克与正黑旗。
无他。
福临已经抵达了顺天府,且只等十月一日就会于皇极门重行即位大典。
而早在之前在多尔衮与诸王贝勒大臣的王大臣会议中,他们就议定从明年开始,要将盛京一带的七成人口都搬迁到顺天府!使得他们居住在京城之内!并将汉人限制在外城,只有满人能居于内城。
随后,将对外征战时的主力转为绿营,其后才是汉八旗与蒙八旗。
如此就能腾出来的大量八旗兵力专门用来驻守京城。
如此,包括多尔衮在内的一众满人勋贵心头才能稍许安心些不是?
当然就目前来看。
若不是多尔衮等满人对汉人的戒心简直拉的不能再满,不然如今大清朝中的那些汉人的表现还真~没~问~题
一个个恭顺得很啊。
想到这里多尔衮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北边的事儿再派一支大军回防,协助人口搬迁转移就好,如今汉军绿营兵力一涨再涨,用作征伐足矣。
当初的决定还是没有做错的。
入关之后一切都是顺风顺水,大清麾下军民相比之前增长了八倍有余!且大军所到之处汉民竭诚欢迎,真可谓占尽天时。
唯一不顺的一点也就是汉人不愿意剃发的事儿。
当初入山海关让居住于关隘周边的汉人剃发,虽有从者,但多数却是不从。
由于战事所迫多尔衮当时也就没有深究。
后面过通州,知州,汉人也是糊弄着躲在屋子里。
可对汉人的深厚戒心让朝中满人一直对汉人不剃发的事儿耿耿于怀。
多尔衮本人其实也属其中。
所以刚气完,他就想起了之前有一名唤作孙之獬的汉臣,在朝中汉臣都未曾剃发之时,他就先剃了发,还穿着满人的官服上朝。
朝臣满汉两班,满人以他不是满人为由不许他与满人跪为一列,汉人也因他剃发着满服而拒绝让他站过来。
最终恼羞成怒之下连连上书,说该加快推行剃发。
只是由于由于投降明军太多,之前关宁军对于剃发的抗拒让多尔衮也知道当时不是发起剃发的好时机,最终多尔衮选择了搁置。
可眼下似乎可以一试?
想到这人,多尔衮作势望了望武英殿外头的京师。
嗯,等京营八旗都征调回来后再说吧。
于是在这九月初,大清开始征调在外征伐的以满八旗为主的八旗兵力。
而盛京方面,阿济格得知岳乐所部覆灭,其本人被俘的消息过后,怒而朝着黑旗军所在战壕轰了几炮,更是派人辱骂了近小半个时辰,这才率军退走。
随后,他麾下近两万多人退至盛京周边,部分镇守盛京以北的开原咸平府与三万卫,另外一部分镇守赫图阿拉。
原本居住于赫图阿拉内城那些清高祖的妃嫔们也被迁往已经被腾空了的盛京皇城。
同时因为防线收缩,也为了更好的配合之后的大举搬迁,代善开始号召盛京以东所有零散的牛录聚落都汇往盛京协助秋收,只等过冬后就大批迁往顺天府,填充顺天府内城。
至此,盛京防线一缩再缩。
原本的郭尔罗斯旗与扎赉特旗,杜尔伯特旗,还有科尔沁右翼前旗的蒙古王公们发现,他们的领地一时间只能任由野人与毛夷哥萨克宰割鱼肉,自然大为不满!
所以代善也只能让他们带着部众进入盛京,然后干脆询问下他们愿不愿意跟着咱大清一起南下,入关享福。
可惜几个蒙古王公不是很愿意,甚至拉着代善的手表示汉人不好把握,让大清务必小心。
而这一系列决策,等同于将整个黑龙江与半个吉林赤裸裸的摆在了正黑旗的面前。
于是这九月间,在朱由检授意之下,正黑旗劫掠队一度扩张到近七千人,分作大大小小的队伍在吉林一带以及科尔沁右翼诸旗的领地内肆意劫掠!
使得原本正准备迁往盛京的诸多建奴聚落,牛录,小村小镇尽数沦陷!
当朱由检处理完秋收事宜过后,劫掠队劫夺牲畜无算,裹挟近两多人口浩浩荡荡的正在回归黑旗城的路上。
这场面着实让他始料未及。
本以为建奴就算收缩了防线,那也应该出兵驱逐一下劫掠队。
可看这样子建奴是真放弃了大片领土的控制权。
这倒正好便宜了正黑旗。
且秋收刚过,眼看又是一个冬天。
正好是一个极好的将新入人口全数消化的时节。
也因此,朱由检想起了万历年间的旧故到如今也是被建奴复刻了一次,使得他心情大好。
向焦伯庆下令时的语气都带着笑意。
“征调更多披甲人填充三道战壕!冬日不便活动,专注防务就好,但是和朝鲜的贸易,特别是火药的贸易不能停,既然朝鲜水师已经有了与我正黑旗合作之意,那么相信这次的战果足以让他们彻底靠向我们。
这样吧!广世你去安排下,找补诸部落一些银钱,然后从城中朝鲜人里把一些原朝鲜权贵都挑出来送回去,向朝鲜官方表示我正黑旗联朝抗清的意图。
此时就使得朝鲜反水不太可能,但看形势,等清军将大量人口和兵力都转入关外后可就不好说了!不过朕也不会让建奴做的顺畅舒心就是了。”
“遵命。”
守在边上的焦伯庆单膝跪地,抬头看向朱由检的时候,一时间想起了这不过一年多的经历,随后又想起了当初京师当中朱由检吐出的那句令人匪夷所思的狂言。
陛下是真的真的要玩真的啊
退走出门,见着外头领着几个旗丁看门的郝涯,焦伯庆郑重其事的朝着他吐出两个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