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张口就来
送走了一批粮秣还有各类物资,那么在下一批军资送来之前,就不能在九州岛太过随意的作战了。
且目前投靠黑旗的人太多。
利益不好瓜分。
现有的大名来投靠,但之前已经被改易但还未绝嗣的大名之后跑来的也不少,一些在九州岛的武士家族也想以此夺得更多的石高成为大名。
该有锅岛家与细川家这俩。
佐贺城堡已经归还给了锅岛家,但城内城外还是黑旗驻军地,以及目前黑旗一侧军力应对其他或中立或依旧敌对的九州势力的大本营。
投黑最多的就是被改易的前名家。
这又不得不说到幕府的削藩改易政策了。
大名改易使用的理由太过离谱,且改易的数量太多了。
打仗迟到不听指挥,犯下乱行宣布恶政苛政,领民一揆,绝嗣什么等理由还好说。
什么継嗣病弱,言行不慎,发生不详
你儿子长的不壮实,或是你说了点骚话,领地里生了奇怪异象。
或是干脆点,咱看你不顺眼。
削!
一众外样大名和谱代大名比起来,仿佛就没有人权。
所以说有实力是真的好。
现在被削被砍的一众名家或是武士浪人纷纷来投黑旗了。
中央集权制,帝制在拥有明君的情况下,能将松散的幕藩体制甩好几条街。
而类似汉末牧郡守和唐末的节度使的大名其实对能动摇他们世袭权柄的黑旗没有什么好感。
但朱由检非但承诺他们的封地世袭,且还把‘刑不上大夫’这句话儿甩了出来。
终明一朝,这句话的红利还是被士大夫享受到了的。
虽然朱元璋在朝堂之上直接鞭笞或者廷杖大臣,历代皇帝也免不了被士大夫忽悠,但真动手,还是该打打该杀杀。
可东林念的利索,所以皇帝用,下面却不好用。
如今用来套在这些大名头上,正好笼络人心。
且兀儿特对倭国礼仪也了解,一嘴流利的倭语,其中更是夹杂些还不存在的舶来词,把一些个本地大名说的云里雾里,朱由检细化解释下又给他们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许多大名武士与兀儿特饮宴,竟分毫觉不出对面有丝毫野蛮之感,从那一尊高大非常的身体里透露出一股十分突兀的文明气质。
甚至比他们自诩的‘文明’更加的文明。
“阿部大人!想不到.我这”
幕府对外样大名的积威还是有的,面对带着几个小姓就敢来见黑旗王的幕府老中阿部忠秋,这在黑旗帐下的名家子弟还是有些怂的。
怂完了又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投黑了,便要昂首挺胸争口气。
却被阿部忠秋一个眼神吓退。
“居然被我这么一个老头子给吓的后退了吗?”
一句话刺激的对面要拔刀,但镶黑卫直接把长戟横了过来,开口斥责。
“这位大人说御驾之外不许争斗,额黑旗君主已经召见伱了,阿部大人,还请快进去吧。”
启心郎翻译一番后,阿部忠秋回头一看周边。
幕府老中单刀赴会,在黑旗一侧自是掀起了些动荡的,不少武士乃至大名都跑来围观了。
而阿部忠秋能感受到这些人对他的敌意。
喟叹一声他便转身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卷轴,让镶黑卫检查后就捧着卷轴进去了,顺道摆手嘱咐下跟随自己来的小姓,说是如果他一天都没出来,俩小姓就自己回去帮着护卫长崎港。
踏进门这一步,对阿部忠秋来说就感觉踏进了恶鬼的巢穴。
但真当朱由检出现在他眼前时,就实在是太让他意外了。
佐贺城堡的庭院之中搭建了台子画了圈儿,正有力士相扑,宾客满座其中,诸多武士或小姓以及女婢,贵女等。
显然是一场酒宴,还挺正规,挺有‘贵族’气息。
但真论起场内谁最显眼那必然还是朱由检,个头儿别说一众武士贵族了,便是相扑力士都赶不上。
而阿部忠秋并没有嗅到什么‘腥膻’气。
但也被朱由检的体型震撼到了。
随后他发现自己的入场似乎有些无足轻重,庭院丝竹之声依旧,都没几个看他的。
朱由检也没有刻意离他的意思,只等他自己上前来,眼神多注意相扑力士去了。
敌将降臣看的多,相扑却是没怎么见过。
场内选手没有后世记忆里那么肥硕重大,筋肉很好的凸显了出来,此时作为宗教祈福仪式的相扑规矩手段限制不多,双方目的也很简单,把对方干倒地就好。
嗷嗷叫着拳拳到肉推搡互殴,打的头破血流颇有些看头。
“主公,老中阿部忠秋带到了。”
一武士开口,朱由检这才侧目看着已经走到近处径直跪坐在地上的阿部忠秋。
“阿部忠秋.这次求见所为何事,可径直道来,啊,以朕看两位已然是打成了平手,且先歇息着,知恩,看赏。”
“嗻!”
流畅的语言切换让阿部忠秋稍有些惊,但他顺势便跪拜道:“下臣奉倭国幕府征夷大将军命,奉上臣表求上国册封,将永奉上国为君,倭国为臣,永不绝朝贡,并愿奉上白银五百万两,珠玉珍宝尽予天朝,跪请上国太上皇帝.”
说着要把捧着的卷轴奉上。
王知恩接过去,朱由检拈起来打量一眼就丢开了:“小国土王,连这诸国列岛都控制不住,竟生出这什么幕府,兵权在握,又不敢废立王室,称王称帝.”
说着不免嗤笑。
此言使得周边所有的倭人面色都有些不好看。
精神,文化,信仰领域,日本所谓天皇的地位一直保持着极高的影响力,时间长了就基本和这片土地绑定了。
“还是地方小了!还与诸国大海相隔啊!你们!”
朱由检一摇头,说的话一时间对在座的这些日子投靠黑旗的名家子弟,各氏派来亲近黑旗的,以及一些落寞武士家族和名家成员来说有些难以理解。
但他拿起筷子敲一敲酒杯,后头一直被遮盖着的屏风帷幕就被掀起。
不是屏风,是半一副地图。
半幅世界地图。
“朕有雄兵可服万国,何须倭国称臣!?”
说罢他若微醺一般,随手在这庭院酒宴的角落挑了一人,一名十三四岁的小姓。
“朕就将此地!这一片地图封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