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句话陈平也就是在心里说说。
陈平轻咳两声道:“嗯,你倒是想的通透,孺子可教!”
听老祖这语气,似乎不那么生气了,吕子邈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弟子也是瞎猜的。”
说到这里,吕子邈突然冲天而起,甚至放出了法相,神色凝重的盯着绿洲深处:“何方宵小,给我滚出来!”
他们家老祖,可是刚说过实力并未恢复,怕他引来心怀不轨的强敌,让他深陷险境的。
万一让老祖说中,那他百死难赎其罪。
陈平心里咯噔一下:“坏了,雷鸾!”
雷鸾深知齐部族的强大,根本不放心陈平,偷偷的跟了过来。
可她还不到羽化境的修为,怎么能瞒得过吕子邈。
看到吕子邈头顶那如同液体一般缓缓流动的法相,雷鸾大惊失色:“液羽境大能!”
“陈平你快走,我拖住他!”
吕子邈这时候也探查到了雷鸾的修为境界。
一个圣境大圆满,倒是不被他放在眼里,但是雷鸾那倾国倾城的绝美之姿,却让他有些心神摇曳。
世间竟然有这么美的女子,真是夺天地之造化啊!
“不对,她刚才叫了什么?陈平?”
吕子邈目光一凝,抬手就挥出了一道法则之鞭,向陈平抽了过去。
陈平暗叹一口气:“功亏一篑啊,这马甲我还没穿牢靠呢,就掉了!”
还好他外松内紧,一直保持着戒备状态。
吕子邈的法则之鞭刚甩过来,陈平就唤出了剑丸:“剑丝,万缕!”
“轰!”
陈平的万缕剑芒和吕子邈的法则之鞭一碰,就察觉到了异常。
吕子邈的攻击看着声势浩大,但却徒有其表,被陈平的剑芒一击而散。
“怎么可能?吕子邈的战力,什么时候弱到了这种程度?”
还没等陈平想明白,他就听到了吕子邈的神念传音。
“弟子先恭贺老祖得此神仙美眷!”
“这女子一定还把老祖您当成陈平了吧?”
“哈哈哈,那陈平小儿临死也不会想到他的女人竟然死心塌地的跟着老祖!”
“还好弟子机智,没有坏了老祖的美事!”
陈平恍然大悟。
怪不得吕子邈的攻击徒有其表,原来他是要配合自己演戏,怕雷鸾看穿他被夺舍了。
如果吕子邈是个女人,陈平一定抱着他亲一口。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夸吕子邈才好,只能干巴巴的用神念传音道:“嗯,你说的对!”
吕子邈非常得意:“老祖,弟子多有得罪,也是迫不得已,还请老祖责罚。”
陈平回道:“行了,打两下你就佯装不敌,掉头逃跑吧!”
雷鸾急的要命,可陈平和吕子邈能飞,而且速度很快,打着打着就打没影了。
不大一会,陈平就飞了回来,而且毫发无伤。
雷鸾跑过去,抓着陈平的胳膊紧张道:“陈平,你没事吧?那个液羽境高手呢?”
陈平神色怪异:“他,嗯,他是个好人。”
“咱们先回去再说!”
回到绿洲深处,陈平把吕子邈误会他被夺舍的告诉了雷鸾。
雷鸾笑的花枝乱颤:“这人简直是个糊涂蛋!”
“他要是知道你坑死了江公尚,还把你当成了他们家老祖,非得气的吐血而亡不可。”
陈平摇了摇头:“吕子邈可不是糊涂蛋,他只是陷入了一个思维惯性的误区。”
若是我不告诉你我有双系法则,还能在晋级羽化境之时引来天劫,你相信我能坑死江公尚吗?
雷鸾仔细想了想,微微摇头道:“绝不相信!”
陈平两手一摊:“那就是了,吕子藐也不会相信。”
我和江公尚,就如同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和一头斑斓猛虎相比。
老虎吃婴儿是正常的,可婴儿反杀老虎,还占据了老虎的躯壳,就算有人亲眼所见,说的天花乱坠,不知情的外人都会认为这个人在讲笑话。
在这个固定了的思维惯性基础上,披着虎皮的婴儿即使有再多破绽,外人也会想法设法的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雷鸾仔细的盯着陈平:“所以说,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那你到底是陈平,还是江公尚?”ωω
陈平脸色一沉:“搞不明白是吧?那我就让你好好明白明白!”
雷鸾花容失色,起身就要跑,但羊入虎口,为时已晚。
在陈平的悉心训导之下,最终雷鸾只能求饶服软,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陈平终于知道古代那些昏君为什么爱美人不爱江山了。
但他不是那荒唐的汉皇。
生活越是幽静甜美,陈平就越感觉到肩头的压力沉重。
陈平很怕这种生活突然有一天就会烟消云散。
他更怕自己所眷恋的人和事,在某一天突然降临的浩劫之下崩灭,可他却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
月上指头,陈平站在湖边,遥望苍穹。
在这江公尚陨落之地,似乎还回荡着江公尚直上青天,炸碎劫云之时发出的那一声声震彻寰宇的呐喊。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陈平小子,老夫今天难逃一死,你给我记住了,这天道是囚笼,囚笼之下,尽是神魔圈养的猪猡!”
“你传承娲皇遗泽,人族气运,就必须承载为人族打破这天道囚笼的宿命!”
陈平不知神魔为何物,但他知道江公尚临终遗言绝不会作假。
他的目光悠远,似乎看到了时空之外有一张血盆大口正盯着他流口水。
这种感觉让人发狂。
“神若挡我,我便杀神!”
“魔要阻我,我便屠魔!”
陈平身上爆发出一股澎湃的戾气!
苍天之上的存在,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应该存在的危险念头。
原本晴朗的夜空,骤然间风起云涌。
把陈平的眼睛映衬的只剩下一片如同深渊般的黑。
就在这时,一双柔软的手臂,从陈平身后环过,抱住了陈平的腰。
精钢也怕绕指柔。
陈平浑身一抖,那股子愤世嫉俗的戾气,如冰雪消融,悄然泯灭。
天空中的乌云也随之散去,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陈平面色惨白,汗如雨下,把身上的衣衫都浸透了。
他轻轻握住腰间的手,声音沙哑的说道:“谢谢你!”
雷鸾柔声道:“永远不用和我说谢谢两个字!”
“无论生死,我都愿意和你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