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男主极品亲娘(六十一)
南平郡主韩娇娇的婚事,似乎就这么定了下来。
除了具体的人选是谁众人还不得而知外,权贵们已经认定韩娇娇会委委屈屈的低嫁入寒门。
因为南平郡主的这桩婚事,京中上下对这一次的春闱格外关注。
过完正月,各地来的举子们便开始准备考试。
还有一些宴会、诗会什么的,也格外热闹。
慢慢的,开始有了“热门人选”:
齐州赵青云,十五岁中举,少年俊彦;
齐州季克己,十岁才开始读书,十六岁中举,堪为天才;
浙州马子俊,书香门第,一门双进士,十九岁中举;
中州郑思成,前朝大儒之后,十六岁开始奋发读书,二十二岁中举……
诸多才俊中,赵青云绝对是最拔尖儿的那一个。
没办法,他就像士林中的霍去病——
比他会读书的,不如他年轻。
比他年轻的,不如他长得好。
比他长得好的,不如他会读书。
他仿佛一个多边形战士,样样都出挑!
“难道圣人会选中赵青云?”
如果没有南平郡主的婚事,这个“选中”,就是钦点三甲的意思。
偏偏有了南平郡主要下嫁新科进士的传闻,赵青云的鹤立鸡群,就多了一些其他的寓意。
“顾娘子,你家青云真的要娶郡主了?”
赵老太那叫一个羡慕啊,偏偏故意说着酸话,“这可不好!郡主多尊贵的人,若给你做了媳妇,将来谁伺候谁,还不一定呢。”
她心里却在想:如果我儿能娶到郡主,我给郡主儿媳妇当牛做马都愿意!
“还是娶个门当户对的儿媳妇更好,就像我,现在日子过得多好!”
赵老太一边说着,还不忘把钱氏拉来“现场演绎”。
看着赵老太变着花样的折腾钱氏,而钱氏也愈发苍老、麻木,顾倾城多少有些不忍。
“我家青云哪里能高攀得起郡主?”
“郡主确实尊贵,本就该好好伺候人家!”
“青云的婚事,我、我听他的。”
“……青云好了,我的日子就能过得好!”
顾倾城还是一副柔弱、没主见的模样,那“没出息”的说辞,再次把赵老太噎得不轻。
顾倾城满意的告辞离去,钱氏在赵老太的叱骂声中,恭敬的出来送客。
走到门口,顾倾城看了眼低头弓背的钱氏,低声的说了句,“你家婆婆似乎很喜欢高门贵女啊。”
“听说你娘家是个商户,你还会算账?”
“我家侄儿原先就是账房,一个月二两银子,能够养活一大家子的人呢。”
“……真好哇,我什么都不会,就是羡慕能干的女人。”
账目都能算得清,怎么就看不清人心?
会算账也是一技之长,就算离了男人,也能自力更生,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地步?
顾倾城仿佛就是想到什么随口一说,但她的话,却重重敲在了钱氏的心头。
是啊!
我家是商户,我没出嫁之前,也是一手算盘、一手账册的爽利姑娘。
嫁人的时候,我带着大把的嫁妆进了赵家。
赵家母子住我的、吃我的、穿我的,却还打骂、虐待我。
我、我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仿佛一个弹簧,钱氏被赵老太和赵志欺压到了最低端。
嘭!
她反弹了。
第二天,钱氏壮着胆子,颤巍巍的走出了这个租住的小院。
她很幸运,不但有顾倾城点醒她,还遇到了愿意雇佣女账房的郑娘子。
祸水:……那是原女主啊,最欣赏独立的女人。
有了工作,预支了工钱,钱氏便有了底气。
她直接跟赵家母子谈判——
和离!
用自己的全部嫁妆,换到了两个孩子。
没办法,这个年代就是如此。
女子一旦和离,孩子就必须留在夫家。
幸好赵家母子贪财,且起了攀附高门贵女的心思。
两个孩子反倒成了拖累。
赵志只犹豫了片刻,就利索的答应了。
赵老太却在骂骂咧咧。
她确实嫌弃钱氏,想要早些把这个没了价值的商户女扫地出门。
但,赵老太“唯我独尊”惯了,她根本不能容忍钱氏居然敢先提和离,还想把孩子都带走!
“好了,阿娘!你别闹了!”
赵志见自己亲娘像个老泼妇般骂个没完,只觉得丢脸。
斯文扫地啊。
“早些了断了跟钱氏的关系,我才好去结交贵人呢。”
眼瞅着就要考试了,只等他考中进士,就会有“有眼光”的权贵人家榜下捉婿。
到时,嘿嘿——
洞房花烛、金榜题名,人生两大喜事,他都占全了呢。
钱氏和孩子什么的,早舍弃早好!
钱氏:……好个狼心狗肺的混账,真当我姓钱的好欺负?
拿到和离书和断亲书,钱氏带着孩子离开。
找了个月黑风高夜,钱氏躲在角落里,拿着捣衣杵,狠狠揍了酒醉回家的赵志一顿。
咔嚓!
混乱之中,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响起。
次日,顾倾城就听到隔壁传来赵老太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赵志的右手被打断了,今年的春闱,他“完美”错过。
随后,顾倾城就再也没有见过赵志母子。
听说他们回乡了,听说他们得罪了人,怕仇人上门,躲到京城其他的坊了。
无所谓了,反正跟顾倾城没有关系。
倒是雇佣了钱氏的郑晚君,听闻了钱氏的故事后,陷入了沉思。
人家钱氏一个古代土著,都敢跟丈夫和离。
她堂堂一个穿越女,竟变得这般畏首畏尾,太不应该了!
不过,春闱在即,郑晚君不想做得太绝。
季克己确实变了,也有了小心思。
可他到底还没有付诸行动。
另外,郑晚君也要顾及郑先生的想法。
“算了!正好我也要生产了!”
郑晚君这般想着,便收敛了情绪,继续像往常一样跟季家人周旋。
贡院,龙门开!
赵青云、季克己等一众举子郑重的走了进去。
会试结束,一众举子都像是丢了半条命一般,或是狼狈,或是虚弱,或是懊悔的走出了贡院。
赵青云是满怀信心,坦然自若。
而季克己却有些患得患失:
“这次,恐怕有些不妥啊!”
“就不该离赵青云这么远,就算非要住在郑家,也当多与他走动!”
没能沾到光环,季克己这次的发挥,并不太好。
不像前两次,仿佛如有神助一般。
这一回的会试,更像是季克己自己的真实水平。
季克己忧心不已,季小弟和季小妹还来凑热闹。
“阿兄,阿嫂太过分了,自己做了那么多首饰,却不愿给我们提高月例!”
“就是就是!还不许我们出门!不就是冲撞了一回贵人嘛,我也挨了罚,这件事怎么就过不去了?”
“阿兄,你快去管管阿嫂吧。就算她对咱们季家有恩,可她已经嫁到了咱们季家,那就是季家的人。”她的钱,也该是季家的。
“对!有钱还那么扣!哼,还有个长嫂的样子吗?”
季小弟、季小妹愤愤的告状。
季克己却有些不耐烦,“你们这是什么规矩?敢这般数落大嫂?”
“你们也知道你们的大嫂对咱们季家有恩?”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
“小七郎、小十娘,你们莫不是忘了,当年若不是岳父收我为徒,我现在还在书铺苦哈哈的当个学徒。”
“还有你们,不是被饿死冻死,就是被阿翁、大伯他们抓去卖掉!”
季克己看到弟弟妹妹那一副“忘恩负义”的嘴脸,很是厌恶。
郑家对自家的恩情,天高海深。
郑晚君过门后,虽然比较严厉,可从未亏待过季家人。
而弟弟妹妹,却因为稍不满足就心生怨怼。
今天他们可以这么对待郑晚君,那么将来是不是也会这么对他这个长兄?
毕竟人心复杂,沟壑难填。
听多了郑大郎给他讲的刑部案例,季克己不只是对京中的权贵有了认知,也知道了为了财货,夫妻可以反目,兄弟可以成仇!
他掏心掏肺的对父母、对弟妹,可弟妹呢,是不是觉得理所应当。
“大哥,你、你怎么——”会骂我们?
还帮着大嫂说话?
要知道,大嫂的强势,就连大哥也是有些埋怨的。
“什么我怎么了?我还想问你们想怎样呢?若是京城不好,你们只管回老家。”
“还有,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孝顺父母,可以提携弟妹,却不会纵着你们。”
他十岁的时候,已经在当学徒养家了。
季小弟呢,这都十三四岁了,还游手好闲。
还有季小妹,快十岁了,也该学学洗衣做饭、操持家务了。
他家本就是农家,哪怕他现在中了举人,也只是个寒门。
弟弟妹妹却一副少爷、小姐的做派,真是惯得他们。
而且,住在郑家这段时间,季克己在郑阁老和郑大伯身上都学到了很多“为官之道”。
第一条,就是要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他,之前似乎有些走错了。
站在门外,听到季克己训斥弟弟妹妹的郑晚君,心情莫名有些复杂。
到了发榜那一天,赵青云没有意外的,得到了会试头名,大三元,已经中了两元。
郑家,郑晚君一早起来就觉得肚子开始往下坠。
喜报传来的时候,郑晚君刚好生下了一个女儿。
季克己似乎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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