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
从昨日开始……准确的说是从秦相爷入狱开始,朝中便不断地有大臣递交着辞呈,当中不乏尚书、副宰级别的高官。
吏部倒是没啥,他们辞他们的,大宋朝最不缺的就是官,
还有做官的人。
加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些个被外放出去的人陆续回了临安,吏部虽然弄不太清楚情况……但他们也不用弄清楚。
一切,自有皇帝做主。
今日虽然不是大朝会,但在这垂拱殿里,人同样要比别日多上不少。
大伙儿都是老熟人,加上秦桧已死,皇帝的态度已是相当明确。
没有了党争,目标也大抵相同的情况下,大宋的文官们,其实要比想象中有用许多。
比如说胡铨,皇帝本来是看中了这人直来直去的性子,让他来做财政主官,且不说能力如何,至少私德上是过得去的。
更重要的是,这小子与苏符那种人不同,苏符只有天地君亲师,但这小子劝自己莫要循什么天道,多听听天下人的声音。
他眼里有百姓。
再比如说刘子羽……本来想着他家有个甚么‘东南儒宗’的名头,行事起来估计多有刻板,却不想盛名之下果真没有虚士,这人在淮河边上守了几年,对两淮军防了解得透彻,也知道打仗不是上下嘴唇一搭就可以了的事情,对兵知深,甚至要超过一些个武人。
后来才晓得,他自幼便从他爹刘韐在军中生活,平方腊也好,在真定府抗金也好,确实是个真刀真枪练出来的全才。
兵部尚书这个位置把李清照给架在了火炉上,老妇人写词绣花还行,真让她来主持参与北伐的事情,这婆娘半天都憋不出个话来。
总不能这边一群人商量着杀人,她在一边皱着眉凄凄惨惨戚戚吧?
支持她的那群民间抗金人士,要么被召回于朝,要么被招募成兵;只有些打着抗金名义想谋求点私利的人,还强力支持着她。
后来这婆娘被逼得不行了,皇帝又不见她,她差点就撞死在了皇城墙下,说什么‘妇人不能为官’的话儿……她本就是个妇人,对女子成见之深,反而比许多男人还要强。
等秦桧一死,刘邦这才劝慰她:
“不想做就不做了罢,但现在朕让你做你不做,日后若是偷着做得话,可就不太礼貌了。”
李清照哪里敢说不,这荒唐皇帝,这桀纣皇帝,这行起事来完全没有章法的皇帝,李易安算是当真见识过了。
如此,兵部尚书便落到了刘子羽的头上。
自然了,表面上的和睦是因为大家都想抗金,私底下嘛……
按照皇帝的人事安排,大伙儿都在猜宰相的位置是谁来做,猜来猜去,无非不过两三个人选而已。
一个是张浚,这位三十三岁便国朝执政的才俊,是继寇准之后第一个如此年轻便权柄天下的人;加上不管是刘子羽还是吴璘,都可以说是被他一举提拔出来的人,他的呼声最高。
另一个嘛,自然就是赵鼎了,这人确有宰辅之才,且当年岳飞北伐的时候,数他支持的呼声最大,韩世忠也被他指挥过,佩服这人得紧,只是他与张浚素来争权,最后反而是便宜了秦桧……当然了,就算两人不争,多半还是秦桧会赢的,谁让人家那时候一心投降呢?
第三个嘛……说来很奇怪,按资历来说,这位离宰相之位恐怕还有个十几二十年,但按照皇帝的脾气来说……
辛次膺,有人说,皇帝曾经与这位说过,只要他想,朝中的官位任由他来选择。
有如此圣眷在身,加上当今天子现在势头正盛,只要他点头,这相位还当真是说不太准。
说起来,除了辛次膺在临安之外,不管是张浚还是赵鼎,都被皇帝给放到了外面。
巧的是,两人都在东南,张浚在福州,赵鼎在泉州。
张浚毕竟带过秦桧,秦相爷也没有做得多么难看,赵鼎就不一样了,基本上与苏轼是一个路程。
直到秦桧身死之前,泉州的人还来传赵鼎的消息,若不是被种风带着皇城司的人拿了下来,谁都不知道,秦相爷原来一直在监视着他。
到了今日朝会,大伙儿便各自寻起了新面孔,若是见到了不常见的人,立马便有一群人围上去:
“你也被叫回来了?陛下给伱的是个甚么差事?”
这种对话在上朝之前的路上随处可见,岳飞带着岳云与几个副将看着,心里面说不出来的高兴……与激动。
如果人有高峰低谷的话,岳飞觉得,从收到十二道金牌的时候,那便是他人生之低了,而从后面的那一百道金牌开始,他便已经站到了山巅。
虽然现在没了兵权,但不管是他还是韩世忠都知道,他们有了比兵权更重要、更有希望的替代,
那便是当今的皇帝。
垂拱殿的大门缓缓被拉开,大伙儿收起了心思,各自怀着心中所想……希冀有之害怕有之,畏惧有之迷茫有之,兴奋有之豪气有之,
这里所有人都见过皇帝。
但有很多人,是第一次见到皇帝。
真正的皇帝。
众人行礼后抬头,这才见到了皇帝身边站着的人。
只是从脑中胜出一个想法:
原来是他,果真是他。
待看到了另外一个,又是惊诧不已:
怎么是他?!
左边的那个老头,正是秦桧受刑那日,在思北楼上与皇帝一起,还贴心解答了秦桧身上伤疤是蜡油的人,赵鼎,赵元镇。
他站到那里,说明宰相的位置,皇帝已经做出了选择。
而从泉州到临安一千多里的路程,即使是从水路出发,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加上皇帝还得派人相召……
这么算起来,在秦桧入狱之前,官家就已经有了打算,张浚便已经败给了赵鼎!
虽然惊讶,但毕竟还在情理之中,大伙儿也没有过多意外。
反而是站在右边的那个魁梧大汉……
不是殿前司的都指挥使杨沂中,又是何人?
不是那个雨夜屠杀朝廷大臣的罪犯,又是何人!
现在他站到了那里,官家的意思是……
哪怕是张俊,此时也忍不住疑惑了起来。
他已经努力地去掉心目中关于皇帝的刻板印象了,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仍是被赵官家给惊着了。
他想过很多种救出杨沂中的方法,例如说找个替死鬼,再让他换个身份回到自己军中;例如说皇帝暗中操作一番,对外说他死了,然后囚他一辈子。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皇帝竟然连个说法也不给,直接又让他穿着官服,站到了这议事大殿上来。
秦桧在的时候,朝中的文官好对付,吓一吓,杀一杀也就行了。
可现在这群人……他们连金人都不怕,活一辈子就图个虚名,皇帝若是用杀来威胁,指不定有多少人赶着上趟呢!
没等张俊多想,很快就站了一批人出来,连带着信任的兵部尚书刘子羽……他虽然知道朱松是自杀的,但脑袋,确确实实是被杨沂中割掉了的。
至交好友沦落至此,若是没有个交待与他,刘子羽也就羞愧为人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皇帝根本就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大伙儿有要说的话,且先等一等,等朕把朕要说的说了,诸位再说不迟。”
皇帝都这么讲了,都不是什么愣头青,自然是分得清轻重的。
“秦桧临死前说过的话儿,大伙儿都听见了吧?”
岂止是听见,临安城中谁人不晓?
用不了几日,这天下便会将秦桧的话给传开了!
想到这个,胡铨便心有埋怨……直接一刀杀了便是,哪里会生出这么多的事情出来!
现在好了,倒是想起来商量补救措施了,说得再多,这也完全都是皇帝自己作的!
怨归怨,但正事儿不能落下,胡铨躬身道:
“官家,可发一份诏书出去,将这谣言给辟了……秦桧临死胡乱咬人,尽是说些疯话,百姓们不傻,决计不会信的。”
“你倒是知道百姓们不傻。”
刘邦看了眼大胡子:“朕的意思不是这个,话说都说了,朕也叫陆宰他们给记了下来,若要发诏书,便发陆宰记的吧。”
“朕说的话又不是在放屁,叫大伙儿好好替朕记住这仇,免得朕哪天给忘了。”
“问大伙儿这事儿的原因嘛……那日除了说朕,不是也还点名了其他的一些个大臣嘛!”
“那个谁,王次翁,林一飞,勾龙如渊……”
林一飞不在秦桧指责的人里,也不在今日朝议的大臣中,但他毕竟是秦桧的亲生儿子,你老子做了这么多的坏事,你小子也跟着享了福,别人可以或许切割,你能切割得了吗?
被点到名字的大臣面如土色……秦相爷的肉现在还新鲜着呢,皇帝莫不是想要连坐!
连坐自然是要连坐的,但刘邦觉得和道济念久了‘阿弥陀佛’,自己好像变得纯善了些。
一说起杀人,就想要掉泪。
“大伙儿对于秦桧的话应该是没有异议吧?”
“毕竟他说朕的那些都是真的,没理由替你们藏着掖着。”
“这样的话……”
他好似个掌管生死簿的判官,在那写满了名字的纸上随意地乱画了起来,既没有什么规律,也不听人辩驳。
“这上面圈出来的……官就别做了,这太学不是还在扩建嘛,朕又想要新开一舍,现今人工又贵,大伙儿便去帮忙出把子力气吧。”
“阿弥陀佛,真是阿弥陀佛。”
他们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吏部不许他们辞官了。
原来皇帝是在这里等着。
不过,不少人都有了必死之心,如今捡了条命回来,当真是松了口大气。
全然没有在意那做苦力的惩罚……
不过没等他们高兴多久,皇帝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
“一月之内,你们给朕把太学扩建好,超出一日,便……”
他没有继续再说,却比什么话都有效果。
随着一些骑墙派彻底倒向抗金一面之后,秦桧一党本就没剩几个。
如今大庆殿里又跪倒了一片,粗略看去,是一点秦党的影子都没了。
等处理完了这些人,刘邦才问道:
“你们刚才想说什么?现在便说罢。”
刘子羽闻言,立马便站身出来:
“陛下,敢问这位……”他看了看一旁站着的杨沂中:“便是殿前司的都指挥使,杨沂中了?”
刘邦没有半点犹豫:“是的。”
“请恕臣冒昧!此子分明是杀人凶手,今日凭什么能站在这大殿里头?!”
“与这般狼子野心的人同朝为官,官家这是在羞辱臣等吗?!”
刘邦白了他一眼……狗日的确实有本事,让你猖狂猖狂。
“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事儿啊。”
见皇帝一拍脑门,好似刚刚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的模样,刘子羽更是觉得血气直冲脑门。
当然了,他不是第一个有这个感觉的人,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只听皇帝又说道:
“此中有些误会,那日杀人的凶手确实是该死,但是他已经死了啊!”
这话一出,大伙儿先是被这莫名其妙的死讯给微微噎住了一下,但是很快他们便反应了过来……
皇帝这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死了,死了的话旁边站着的这个是谁?莫不成白日闹鬼不成?
好些人顿了又顿,才憋住了被皇帝这么侮辱智商的气。
“官家!”
刘子羽的胡子被气成了与苏符一个模样,被吹得老高。
“若杨沂中死了,那这位又是谁?”
刘邦白了他一眼:“你小子莫不是在寻老子开心?不是与你说了,他是杨沂中。”
也不知是谁寻谁的开心!
“与你说过了,这里头有些误会,杀人凶手也确实是死了……算了,杨沂中,你自个儿说吧!”
这木头领了令,朝皇帝躬身,朝大臣抱拳,脑中回忆起皇帝交给他的说辞
“臣前几日生了病,病倒在了家中……”
见皇帝对自己点了点头,杨都使收到了莫大的鼓励:
“谁知被家中同胞弟弟给冒了身份……”
话还没说完,刘邦便打断道:“不是哥哥?”
杨沂中想了想,确认道:“确实是哥哥……臣的同胞哥哥杨存中冒了身份,行了不法的事情,臣有失察之罪,有未尽人弟之罪,还请陛下责罚。”
刘邦轻轻叹了口气:“你说你也真是的,怎么还能被人给冒了身份去?”
“这么多的大臣,这么多的栋梁,说没就没了,朕始终是要给他们一个交待的。”
皇帝低头思忖:“嗯……那丧葬费和抚恤的钱?”
杨沂中没说话,张俊却是相当的果断:“臣来给,臣来给!”
“行吧!还不谢谢人家张太尉!”
“不用,不用!”张俊大手一摆,朝着杨沂中道:“你家兄长这般行事,想必你也自责了不少,一定要保重身体……”
刘子羽再也忍耐不住:“陛下!从未听说过杨沂中有什么胞兄胞弟,您这般指鹿为马包庇于他,就不怕寒了天下仕人的心嘛!”
见他点破了自己的高深计谋,刘邦忍不住红了脸,轻轻咳嗽了一声……
监察御史万俟卨站了出来:
“刘彦修好生不讲道理,人家杨都使有没有兄长兄弟,凭什么要说与你知晓?”
“人家已经把话与你说清楚了,当中缘由大伙儿也听了个明白,怎的,您也想要连坐吗?”
刘邦瞪了他一眼,什么叫‘也’?
“如今凶手已死,刘彦修却还如此不依不饶,当真就是为了公义了?都说你与那朱松交情匪浅,如今看来,咱们的刘尚书莫不是在徇私?”
刘子羽这种文风世家出来的人,最怕的就是遇到这种不讲道理的人,
他不但红了脸,现在更是连脖子也红了,不断地指着万俟卨道:
“你……我……胡说……”
半天也憋不出个完整的话来。
有了万俟卨带头,一众言官和武将纷纷向着杨沂中说话,那些个不愿意牵扯其中的保持沉默,还有刚刚被皇帝惩罚去修太学的官,见不得别人好,也帮上了腔……
一时间,刘子羽一人面对着千夫所指。
等这小子被骂了好一会儿,骂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刘邦这才拍了拍桌子,阻止了他们。
“好啦!人刘尚书不也是为了公义嘛!你们一个个的,尽是欺负人家读书人!”
指杨为杨的游戏到此结束,刘邦对于现在的朝堂,非常满意。
怪不得赵高当年要来这么一出,确实是有用的。
刘子羽还没缓过神来,不过皇帝接下来的话,不得不让他把注意力给转移过来。
“这事儿已经有了论断,杨沂中之兄杨存中杀人,已被朕割了扔进了钱塘江里喂鱼……诸位当原谅朕的不是,实在是那贼子杀我这么多地大臣,朕一时气昏了头,也没给个尸首与你们。”
“臣等不敢,多谢陛下爱惜!”
刘子羽被裹挟着,也跟着喊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来说说正事儿罢……”
皇帝朝着黄彦节使了适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吩咐着一众宦官,将不相干的人给‘请’了出去。
全都是秦桧一党的人,出了这门,他们便只有一个去处,
太学。
等殿里空了不少位置出来,刘邦又让人把大门给关上……如此,当真是要说大事的模样。
每一个人都在期待着,期待皇帝说出那个,他们翘望已久的事情。
清了清嗓子,刘邦指着赵鼎道:
“认识他吗?”
这是废话,但大家还是很给面子:
“认识。”
“那便好,”皇帝点了点头,“认识的话,倒是省却了很多功夫。”
“从今日起,他便是咱们的宰相了。”
大伙儿已经做了准备,虽然有些张浚提拔的大臣觉得可惜,但在当下这个关头,抗金才是大伙儿共同的目标。
再者说了,赵鼎当年也推荐过张浚,和秦桧不一样,他们可是真正的君子之争!
其实刘邦不是没有考虑过张浚,毕竟在他所了解到的宋国大臣里,这位实在是太耀眼了一些。
但由于郭药师曾经说过的,张浚事属于那种一心抗金,却又没甚本事的人……让他不得不多在意了些。
而越发了解,就发现这个人确实有点问题。
要说金国人能打的,无非就是带头灭辽攻宋的那几个。
但金国皇室外的第一将,当归活捉辽国天祚帝的完颜娄室莫属。
张浚经营川陕多年,提拔了吴阶兄弟两个,也提拔了刘子羽,这是他的功劳。
但是在富平之战里,他集齐了五路宋军,骑兵五万加上步兵十二万,完败于完颜娄室手下。
宋金两国在西陲对峙的时候,张浚开出给完颜娄室的赏格是:
有生擒完颜娄室者,赏银、绢各万,授节度使。
而完颜娄室开给他的赏格……有活捉张浚者,赏布一匹,驴一头。
结果他虽然给完颜娄室省下了驴,却败光了西师主力,败光了陕西六路。
志大才疏,是其一;其二者,这人为了权力,什么都可以妥协。
一开始便随着秦桧前辈黄潜善起家,后明明知道秦桧的性子,但为了打击赵鼎,还是把他给留在了朝廷中枢,后来被秦桧阴了一道,弄起了淮西军变,让几万人投了北去。
就这两条,刘邦不宰了他,已经是非常仁义了。
不用战和辨忠奸其实可以换换,毕竟秦桧死了。
不用战和辨能庸,更符合现在的朝廷一些。
见众人没有过多表示,刘邦也不废话,对着赵鼎道:
“把你与朕说过的那几条治国之策,今日说与他们来听。”
赵鼎颔首……一月之前,他还在想着秦桧会把自己放到哪里去。
一月之后,他便又回到了这里,回到了宰相的位置上。
若说天下谁人最喜,他可能比岳飞还要喜上几分。
“蠲(juan)税役以垦闲田,汰懦卒以省兵费;”
“罢添差以澄冗员,停度牒以蕃生齿;”
“拘佃租以防乾没,委计臣以制邦用;”
要想人家认真听,听见你的声音,最好的方法并不是大声说话。
而是像赵鼎这般,徐徐说来,不急不躁。
他得声音很低,甚至是有意压着的低。
但没有一个人想要走神,大家都听得很认真。
光是前面这六条……很正确,正确到有些废话。
道理人人都懂,可是再好的治国之策,也得实行得下去才是。
赵鼎没有停:
“奖有功以厉将帅,招弓手以存旧籍;”
“严和买以绝弊幸,简法令以息疮痍。”
……
后面这四条……
大伙儿只是稍微咀嚼了一下,便反应了过来。
赵鼎这治国十策,唯有最后四条最为重要。
重要的不是它的内容,而是……它背后代表的东西。
‘奖有功以厉将帅,招弓手以存旧籍’这个,已经三年未见百姓起义……比起刚南渡的时候,一年好几次起义来说,现在确实算是太平了许多。
既然是太平年生,那奖有功的这个功字,要从哪里去取,已经是不言而喻。
‘严和买以绝弊幸,简法令以息疮痍’这最后两条,说的又明明是战后治理的事儿。
赵鼎的这些建议,何尝不是代表了皇帝的决心。
不然的话,官家又何必让他在众人面前说了出来。
刘邦拍了拍巴掌:“说得好!”
随即又看向下方众人:“你们知道,朕为什么要把你们召回来吗?”
“是的,大伙儿都不是笨人,你们能够回来的理由有很多,也许你们是真的有才,也许你们适合回来,但最重要的,有,而且只有一个……”
“你们都想打回去。”
“朕的态度已经足够明确了,打,是一定要打的,至于打到哪里……就看咱们这些将军们的表现了。”
见大家有些话想说,刘邦直接替他们说了出来:
“不用怀疑,朕就是要背盟。”
“背盟的好处大伙儿都知道,也不用计较那么许多……谁若是有意见,朕便当他是阻拦朕去报大仇,上一个这么阻拦的人,下场大家都是知道的。”
面对这赤裸裸的威胁,人人都保持了缄默。
“而且,今日这话大家在这殿里听见就行了,若是有人传了出去……哼哼,不信的人可以试试。”
除了岳飞一人早有准备,其他得武将均是激动不已,特别是韩世忠和张俊两个,两个人头发都白了,盼了那么多年,从康王都给盼成皇帝了,终于等到了这话儿。
猜到是猜到,听见皇帝亲口承认,又是另外一番感觉。
“总而言之,朕也不与你们说这么多,你们只要明白一件事儿……”
“你们回来的任务只有一个,不管你做的什么官当的什么差,都只有一个。”
“全心,全意,全力地……”
“协助北伐!”
皇帝这话说得无比坚决,这不是商量的语气,他是在通知众人。
说起来,把他们召回中枢,刘邦也没打算与他们商量。
“所有的事情都先放下,哪怕这朝廷里有你的杀父仇人,你也得先给老子忍着。”
“若是有不愿意干的,现在退出还来得及;而现在不愿意退出,到时候却拖了后腿的,别管朕把丑话讲到前头。”
他看着这些人,不如所料的,捧哏第一名还是岳鹏举。
“臣岳飞,愿意!”
张俊气他不知道尊老,狠狠瞪了他一眼,也立马站了出来:
“臣也愿意!臣第一个愿意!”
“韩世忠愿意!”
“辛次膺愿意!”
……
就连一旁的宦官黄彦节,虽然知道没人听他说话,也是低声随了一句:
“黄彦节也愿意。”
没一会儿,这垂拱殿里每个人都表明了心意。
刘邦坐在椅子上,一只脚也踩在了上面,整个人靠着自己的那条腿,看着下面的这些人,
裂开了嘴,笑了。
这卷已经到收尾了,删了很多,还是没说完,要明天才能给这卷结个尾巴了。
还有109章,被审核给切掉了最后两句话,我现在才发现,无语了,重新改了加了进去
再祝大家要高考的,还有家里有要高考的朋友金榜题名,考到自己满意的分数,念到自己喜欢的大学,和自己喜欢的人谈恋爱,所有的事情都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