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凌波自然不敢违逆慕容复的意思,马上识趣的提出告辞之言,不过在离开之际似乎想起什么,犹豫了下又转身说道,“师祖,在您离开这段时间,弟子还曾收到一条跟吴应熊有关的消息,只是……只是这条消息着实有些古怪,弟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可是找到吴应熊的下落了?”慕容复一听顿时大喜,“什么消息?快讲。”
“这……”洪凌波苦笑一声,连忙告罪道,“师祖恕罪,目前还没有吴应熊的消息。”
慕容复脸色一下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但见洪凌波面上满是忐忑和不安,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心下一软也就没有继续发作,只是淡淡道,“那你所说的消息是什么?”
洪凌波连忙道,“大约五六天前,水晶宫据点传来一条消息,说是派去济宁府探查吴应熊下落的弟子出了意外,死在了济宁城外。”
慕容复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倒不是因为水晶宫弟子被杀而心生不满,而是这种消息实在太平常了,无论水晶宫还是血影殿,外出执行任务总免不了死伤,只要不是那种伤亡过大以致某个分舵或总舵伤筋动骨的情况,下面的人基本不会拿这种事来烦他,洪凌波不是新人,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
心中如此想着,嘴上问了句,“死了几个?”
洪凌波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答道,“两个。”
“嗯?”慕容复闻言脸色蓦地一沉,“你莫不是觉得我最近脾气变好了,故意戏耍于我?”
“弟子不敢,”洪凌波小心肝一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语气急促的解释道,“师祖容禀,非弟子有意相戏,实是这两名弟子死状太过恐怖,死因也过于奇特,故而弟子才有所迟疑,不知该不该向师祖分说。”
慕容复面色微缓,不过还是哼了一声道,“说都说了,还有什么该不该的,说吧,究竟怎么一回事?”
“是。”洪凌波这才继续道,“据底下人回报,那两名弟子的尸体被发现时已经变成了两具干尸,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精气,连血也不剩一滴,面目全非,若非凭借水晶宫弟子身上特有的纹身烙印,恐怕还无法确认他们的身份。”
慕容复听完终于有点动容了,“你是说,那两名弟子是被人生生吸干精气而死的?”
“正是。”洪凌波点点头,迟疑了下又说道,“但据弟子所知,世上能吸人精气的武功寥寥无几,就只有……只有师尊和师祖所修习的北冥神功,以及昔年日月神教教主、现今北天剑宗宗主任我行的吸星大法能做到此点。”
说到这时她马上闭嘴不言,意思很明显,李莫愁跟慕容复是可以直接排除的,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任我行了。
慕容复目光微微波动了一下,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怀疑任我行?”
“弟子只是据实以报,并没有怀疑谁。”洪凌波虽然心头微微有些凛然,却也是面不改色的回道,语气中隐约透着一丝不屑。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一提,慕容家内部也并非一团和气,尤其慕容复十年前开始培植的势力与近几年才收复的势力之间,存在着一条明显的“楚河汉界”,前者以慕容复嫡系自居,视后者为杂牌旁系,颇有些看不起的意思,除此之外,几个势力之间还存在着供给与被供给、监视与被监视等关系,自然是矛盾重重。
对此慕容复早就心知肚明,却视若不见,一来是因为所谓的御下之道,相信任何一个上位者都不希望手下一团和气,二来则是出于私心,相比之下,他确实更信任自己亲手培植起来的势力。
当然,这也是各方矛盾尚浅,并没有真正爆发冲突以致影响大局的原因,否则他不可能如此淡定的坐视不管。
言归正传,仅凭洪凌波的一面之词,慕容复自然不可能真就去怀疑任我行,毕竟这世上除了吸星大法之外,并不乏其他武功或手段做到吸干人的精气精血,比如侠客岛康家的嫡传武功天罗化血功,此门武功最邪异的地方便在于战斗中可汲取敌人之气血精气用以壮大自身,另外传说血刀门的血刀大法修炼到深处同样具有此类效果。
只不过相较之下还是任我行的嫌疑要大一些,因为侠客岛康家早就不剩什么人了,而侠客岛又被慕容家完全掌控,康家的人想到中原兴风作浪几乎是不可能之事,至于血刀门……全派上下均被灵鹫宫种下生死符,量他们也没那个胆子敢背叛慕容家。
思绪片刻,慕容复继续问道,“这两具尸体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又是什么时候死的?除了精气被吸干之外,有没有其他伤口?”
“回师祖,发现尸体是五六天前的事,具体死亡时间倒无法验明,只能从那两个弟子的失踪时间大约判断二人死于半月前,身上没有什么明显伤口。”
“尸体现在何处?”
“仍停放在距离济宁城最近的一个水晶宫据点里,敢问师祖是否传信他们将尸体运过来?”
慕容复略一寻思也就点点头,“运过来看看吧,我也很好奇,谁这么大胆子敢公然挑衅水晶宫。”
水晶宫与慕容家的关系或许还有很多人不清楚,但作为江湖第一情报组织,还是很少有人敢轻易招惹的,这次不但杀了水晶宫的人,居然弃尸荒野而没有选择毁尸灭迹,可见下手之人不是初出江湖的小白就是狂妄自大,丝毫不将水晶宫放在眼里。
洪凌波领命而去,慕容复坐在院中,眼中寒光闪烁不定,过得一会儿又沉寂下去,恢复了云淡风轻。
这时,一个清脆灵动如百灵鸟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慕容大哥,你回来啦!”
慕容复没有回头,反手往背后一招,一道劲力席卷过去,将一个纤细玲珑的身形带了过来,继而搂进怀里,狠狠的抱了一下,轻笑道,“屏儿清减了不少,这段时间是不是没听慕容大哥的话好好吃饭睡觉?”
来人自然是沐剑屏了,对于爱郎霸道且肆无忌惮的轻薄,她是一点反抗之心都没有,小脸红了红,柔顺的坐在他怀里,嘴上娇嗔道,“哪有,人家一直很听慕容大哥的话,每天都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才没有瘦呢。”
岂料慕容复忽然又变了脸,虎着脸说道,“这么说屏儿一点都不想慕容大哥?”
“没有没有,我每天都好想好想……”沐剑屏急得连连摆手,但话说一半忽然瞥见慕容复眼底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顿时反应过来,轻轻锤了他胸口一下,“你坏死了,总喜欢变着法的羞人家。”
慕容复哈哈一笑,俯身在她小嘴上啄了一口,“我要不变着法,屏儿哪这么容易说出心里话。”
沐剑屏一反常态的没有羞涩躲开,反倒大胆的回亲了他一口,低声道,“慕容大哥,谢谢你。”
慕容复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金蛇营大胜的消息已传回兰陵山,那么沐剑声还活着的消息肯定也传到了沐王府的人耳中,沐剑屏知道后自然而然就把功劳归咎到爱郎头上。
其实这件事他还真没出什么力,只是当初在制定策略时随口跟袁承志提了两句,要他把沐剑声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这样一来只要那沐剑声不是脑子坏了自己找死,活下来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不过这种事慕容复自不会去解释什么,他巴不得怀中之人对他感恩戴德,激动之下以身相许……
二人腻歪一阵,就在慕容复想着怎么说服小姑娘来场白日宣淫之际,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在院外响起,“慕容公子得胜归来,老道木桑特来拜访,不知公子是否方便见上一见。”
原来是木桑道人得知慕容复回来后,匆匆赶了过来。
“这老头忒没眼力劲了点,明知本公子在拈花惹草,还厚着脸皮要见我。”慕容复腹诽一句,拍了拍早已羞得把头埋在他胸膛里的沐剑屏,“你先回房去。”
沐剑屏乖巧起身,脚步轻盈的离去了。
“前辈请进吧。”慕容复无奈的朝外边说了一句,他知道木桑道人早就到了,也不好真将人拒之门外。
不一会儿,木桑道人走了进来,龙行虎步,飘逸潇洒,很有几分“意气风发”之态势,进入小院后,他先是四下打量一眼,并无其他闲杂人等,随后朝慕容复深深施了一礼,正色道,“此战能胜,公子厥功甚伟,老道在此谢过了。”
虽然袁承志给他的战报中并没有描述太多细节,甚至就连慕容复的名字都很少提及,不过他知道,那晚慕容复肯定是出了大力的。
“道长倒还有点良心,不像某些榆木脑袋,一点都不懂事。”慕容复翻了个白眼如是说道,跟着话锋一转,“不过现在言谢还为时过早,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如果做不到的话,我动起手来可不会讲什么情面。”
木桑道人苦笑一声,但还是马上表态道,“公子放心,老道素来守信,答应公子之事绝不会反悔,只要时机一到,一定替公子玉成此事。”
慕容复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一眼,“道长不等大军凯旋归山就急忙慌的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道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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