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民的风衣有些皱巴,但他并没有心情去打理自己。
这次回来又挨了几记耳光,半边脸青紫,再也遮掩不住,这位侦缉科长十分气闷。
小分队在撤退的路上遇上了埋伏,被截成了好几段,枪声一响,那山里好像到处都能射来子弹。
四面八方,滴水不漏,却看不见人影。
李国民除了一个劲向山下跑,没有一点办法。
天时,地利都将土匪和八路占去了,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地,李国民内心将皇军飞机骂了千百遍。
终于逃下山来,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一些伤,他自己也摔了好几跌,腰腿多处软组织都疼痛无比。
计点人数,少了三个人,不知道是被土匪干掉还是被抓了。
大竹池安到是没说什么,小分队的任务就是出意不意摸摸情况,寻找郝铁的消息。
没想到飞机在此时对土匪进行轰炸,对方既然有了准备自然是无功而返。
郝铁已经回来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小泽一郎和长岛文进这两位大队长早对李国民十分不感冒,只觉得此人尽给皇军添乱,没打听到郝铁的情况不说,对山上的情形也是一无所知,还折损了三位帝国士兵。
两位大队长听了城彰二在背后鼓动的言语,认为李国民有通共之嫌,虽然有大竹队长竭力周全,还是挨了几记耳光,被赶出了指挥部。
郁闷之极的李国民被伍亚平拉着来酒馆,正好周扒皮和柳麻子也在,四位汉奸满上酒便开始狂喝起来。
伍亚平虽然也没有得手,但却没有受到责难,而周扒皮和柳麻子因为发现了八路和土匪最大的秘密,一致得到了太君们的连声夸奖。
只有李国民最倒霉,没一点功劳不说,以后的日子只怕都不会好过了。
以前他在赵城也算是一号人物,现在在周扒皮和柳麻子面前,他都有些抬不起头来。
他很想回赵城,但是大竹队长不会同意,【赵城金藏】就在姑射山上,一定要将这批宝物缴获,运回帝国珍藏。
“李队长,失败乃是成功的妈妈,没什么了不起的。”
周扒皮端上一碗酒,他这次死里逃生,心中那是愉快之极,“咱们喝酒压惊,这段时间都TM不容易啊!”
“就是,他娘的,只有郝铁才是太君心尖上的肉,咱们算个屁啊。”柳麻子不满的说道:“咱们去请他喝酒,结果小津太君早了一步,请他去了木森屋。”
“木森屋?”李国民一听,想着自己对小津太君说的那些话,脸上露出冷笑。
他禁不住压低了声音,“各位,对咱们而言,那是一个好去处,对郝铁却是未必。”
“喔……咳……咳……”
伍亚丁正端着酒碗往嘴里倒,一听这话,吞急了一些,狠呛了几口,不少酒珠飞在旁边三位身上。
周扒皮一面躲闪一面好奇的问道:“听说那里的侍女都是东洋人,经过长期训练,弹唱杂耍样样皆精,乃是妙人,如何不好?”
“哼……”
李国民将酒碗一放,“咱们一路上跟八路打交道,将脑袋揣在裤档上拼命,特别是周、柳两位队长,那真是九死一生啊,要不是有项羽之勇,只怕都活不出来了。”
两位汉奸饶是十分皮厚,听了这番话也很脸红,他们自己知道,此番全靠孙旺才等两人拼死护卫才逃下山来,现在却对这两位救命恩人闭口不言,皇军到现在都不知道有这样两位忠勇之士。
死都死了,提他们干嘛?难道让他们来分自己的功劳吗?
两人下山后立即就这一问题达成了攻守同盟,只说是自己发现山洞秘密之后,为了不被八路和土匪发现,从反方向一路冒死杀下来,拼命来向皇军汇报。
“这个……那个……李队长真是过奖了。”柳麻子到底还是有些底气不足,急忙打住。
“你们说那个郝铁做了什么?就成了鬼子的座上宾,我就是不服这口气。”
李国民看了看旁边的木森屋,“咱跟小津队长说了几句话,依我想,郝铁没准不愿意去那里玩呢。”
“喔……”
伍亚平最先反应过来,李国民这位军统叛徒,因为职业特性使然,对不是太君的任何人都有怀疑成份,这是用美人计去试探郝铁啊!
虽然他并不认为郝铁身份有什么问题,在平遥古遥时自己可是亲眼所见他和秘书同居一室,怎么会跟八路有关,八路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
他知道李国民最近受了不少挫折,在皇军那里也不讨好,忌妒郝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嘿嘿一笑,伍亚平端起酒碗,“李队长,咱们相识不久,一见如顾,不提别人,还请满饮此杯。”
“不提,不提。”
周、柳二人也知道郝铁的份量,背后嚼人舌根,要是传到他的耳中,只怕不是好事。
李国民见状心中一惊,方知自己在激愤之下多言了,心中也是后悔不迭,自己以前那份冷静怎么消失不见了。
言多必失,他自然懂这个道理,连忙举起碗来。
“大家一起快活!”
话音刚落,就见外面响起了杂音,特别是杂乱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四人都很惊诧,连忙放下酒跑出来一看,就见附近的木森屋烈焰冲天,浓烟滚滚,竟然是烧了起来。
“走水啦……”
“快救火啊。”
不少人端盆抬桶,忙碌异常,四人面面相觑,刚说到木森屋,这里就出事了。
见三人都将眼光看了过来,李国民硬着头皮说道:“这……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他更加后悔,结合刚才的语言,不由他人怀疑是自己使用的手段,要是被郝铁记恨上来,可是不妙。
刚想到郝铁,伍亚平伸手一指。
“看……他出来了。”
伍亚平最是眼尖,他跟郝铁相处的时间也是最长,虽然现在是黑夜,一下也认了出来。
就见郝铁身着背心短裤,手中还抱着一位东洋侍女,两人都是衣少肉多,那情形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哈哈。”
周扒皮刚笑了半声,感觉不妥,急忙捂住了嘴。